作为乌鲁克曾经的暴君，后来的贤王，吉尔伽美什虽然没有刻意点亮数理化属性，但得益于卓越的“阵地建造”能力，他还是在第二日来临前，解开了谜题。

于是——

Sora刚放下爱因兹贝伦第三法的研究笔记，耳畔便传来一声极轻的金属脆响。

他抬眼望去，一道闪瞎人眼的金色身影，已然出现在阳台。

黑发魔术师挑了挑眉，起身将阳台的门推开，语气里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笑意：“来得比我预想的早。”

“哦？”吉尔伽美什毫不客气地踏入这方私人领域，猩红的眼眸如同巡视领土般扫过房间。简约的木床、塞满各类典籍的书架，甚至连床头那盏灯都是最大众的款式，这过于“正常”的布置，反而让他感到差异。

他本以为Sora·娜泽莱·索非亚莉的卧室里，应该更加诡谲。

“你是在质疑本王的智慧？”他转身，魔力在掌心汇聚，复现出那道谜题的光影，嘴角勾起张扬的弧度，“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Sora随手合上门，将深夜的凉意与可能的窥探一并隔绝。他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我只是觉得，你或许有更好的选择。”

“比如？”

Sora歪头：“言峰绮礼？”

“你果然知道。”吉尔伽美什低笑一声，“若无意外，他确实是个值得品味的混沌之人。但如今——”

他向前迈了一步，“相较之下，你这全然隐匿魔力波动的【魔术】，更令本王心生好奇。”

他停在Sora面前，微微俯身，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对方笼罩。“告诉本王，你是如何做到的？”

“或许……只是我的基础魔术理论比较扎实？”Sora迎着他的目光，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你认为这种说辞，能取信于本王？”英雄王的手指掠过Sora的颈侧，像是无声的威胁。

“我觉得可以信。”Sora的笑意未减分毫。

“有趣。”吉尔伽美什忽然后撤，优雅地坐入椅中，仿佛刚才的压迫感从未存在。他好整以暇地交叠双腿，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观赏姿态，“姑且算你通过。”

英雄王退让一步，狡猾的人类御主却顺势逼近。

“说服？”Sora的指腹抚过吉尔伽美什的唇瓣，“在这无人打扰的深夜，我更相信另一种方式的【睡服】。”

吉尔伽美什的喉间滚出一声笑声，“是你打算【睡服】我，还是打算让我【睡服】你？”

Sora没有回答。他将手撑在椅背上，低下头，封住了那双总是吐出傲慢之言的唇。

吉尔伽美什露出挑衅的笑容。下一秒，他的手掌已牢牢扣住Sora的腰，不容抗拒地将人按向自己，反客为主的亲吻带着掠夺的意味，仿佛是在非常规的战场上厮杀。

良久，气息交错间分开一道缝隙。

吉尔伽美什摩挲着Sora的后颈：“在这场无聊的战争里，成为本王的Master。如何？”

Sora故意拒绝道：“抱歉，我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吉尔伽美什一怔，随即轻笑一声，“本王记得，你已身负婚约。”

“我没有失忆。”Sora念出未婚夫的全名，“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我的未婚夫。”

“那么……”英雄王的指尖缠绕起Sora的一缕黑发，语气戏谑，“你身上难道不存在【忠贞】这类美德？”

“这话从曾将人间珍宝尽数收藏的乌鲁克之王的口中说出，可是毫无说服力哦。”

“至少如今本王的宝库中，只收藏无生命的珍宝。”

“那就是，曾经有？”Sora抓住了漏洞。

话音刚落，他的手腕就被攥住了。

吉尔伽美什的力道掌控得恰到好处，不至于疼痛，却足以让人无法挣脱。“现在，也有了。”

Sora没有试图抽回手：“可是，等圣杯战争落幕，你终究要回归英灵殿。别告诉我，你的追求只有这样。陛下，我会小瞧你的哦。”

吉尔伽美什靠得更近了：“你有办法，不是吗？”

Sora：“那么，你愿意为此支付怎样的代价呢？不会是肉偿吧？这可不值钱。”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感到冒犯，只是大方表示：“你想要什么？”

“你的故事。那些在记录之外的故事。”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

吉尔伽美什凝视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眼中的玩味逐渐沉淀为某种更深邃的东西。良久，他缓缓开口：“你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吗？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睡前故事。”

作为传说中人类最古老的英雄王，他的传记里自然记录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既有光耀的功绩，也有恣意的暴行。但后者的存在，只是欲扬先抑的手段，终将变成歌颂他的注脚，让高潮的旋律更显恢宏。

而那些故事外的故事，则不是那么美好。

那些被冠以“贤明”或“暴虐”的标签之外，存在过无数个未曾被传颂的日夜里，无法挽回的失去、无人可诉的犹疑、永恒孤独中的反复自我诘问，都不曾被人记录。

更何况，再伟大的王，也扭转不了命运的洪流。

乌鲁克终究被覆灭了。

神性的英雄活在颂歌里。而人性的王，活在现实之中。

“我知道。”Sora拿出了小本子，“但事实就是事实。”

一阵低沉的震动从英雄王的胸腔传来，那是他真正在笑的声音：“本王的过去，可不是你能轻易承受的重量。你给的价码不够。”

Sora合上小本子：“那就是，没得谈？”

“怎么会呢？我们可以继续【睡服】的话题。”英雄王露出了黄色的笑容。

Sora同样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好主意，Servant。”

……

第二日清晨，迪卢木多在巡视完临时府邸的安全后，准时叩响了Sora的房门：“Sora阁下，早餐已准备好。”

这几日，肯尼斯几乎完全沉浸在对爱因兹贝伦家研究手稿的解析中，作息与饮食皆失了规律。

“早上好，迪卢木多。”Sora拉开门，晨光落在他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脸上，看起来心情格外不错。

“早上好，阁下。”

迪卢木多跟随Sora往餐厅走去，他的目光无意间掠过对方后颈，突然看到一道红痕映在对方白皙的皮肤上。以他的经验与目力，自然能看出那是什么痕迹。

但——

昨夜整座宅邸静默如常。没有任何外来的魔力波动、没有任何侵入的气息，至少，他不曾感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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