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保罗·蛇影2》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关窗锁好,动作快而稳,拉上窗帘,将窗外的世界彻底隔绝。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寒意。仅仅是布置这些陷阱,就已经让她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耗尽了大半力气。
晚上八点整,墙上的石英钟准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演出”正式开始。
白蕾妮在书桌前坐下,摊开一本厚厚的《基础人体解剖学》,打开台灯。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将她的背影清晰地投射在身后的窗帘上——这是她刻意营造的效果,就是要让窗外的人能清楚地看到她的位置。她摆出认真学习的姿态,手中握着笔,笔尖却久久未曾在纸上移动一下。
她的全部感官,都像拉满的弓弦,高度聚焦于身后那扇紧闭的窗户。
耳朵像灵敏的雷达,极力捕捉着窗外的任何一丝异响——是风声吗?不,她要找的是比风声更细微的、布料摩擦墙壁的声音,或是手脚移动的窸窣声。那铃铛是否发出了哪怕一丝微弱的震颤?眼睛虽然看着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复杂的图表,视线却如同凝固了一般,而眼角的余光和全部的精神力,却死死地钉在背后的窗帘上,仿佛她的目光能穿透那厚重的布料,“看到”外面可能正在发生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起初是极度的紧张,她的肌肉僵硬得如同石块,肩膀微微耸起,呼吸也变得浅而急促,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惊动窗外的人。任何一点正常的环境音——远处马路上车辆驶过的鸣笛、空调外机突然启动的嗡鸣、甚至楼下树枝被风吹动的沙沙声——都会让她的心猛地一揪,身体瞬间绷紧,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吸气四秒,屏息四秒,呼气六秒,模仿着书中提到的应对压力的技巧,试图让过度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些,但收效甚微。恐惧如同附骨之疽,牢牢地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一个小时过去了。窗外除了自然的夜色和偶尔有飞虫撞击玻璃发出的细微声响,没有任何异常。
疲惫开始像潮水般侵袭而来。高度集中的精神消耗着她本就不多的精力,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有千斤重。她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尖锐的痛感顺着神经传来,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不能睡!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松懈!
她开始在心里默数数字,从1数到100,再倒着数回来,一遍又一遍,以此保持大脑的活跃。她还努力回忆着解剖图上复杂的血管分布,背诵着神经脉络的走向,用这些枯燥的知识对抗着生理上的困倦和精神上的煎熬。
偶尔,她会按照计划,缓缓站起身,假装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和肩膀,或者走到窗边,极其自然地撩开窗帘一角,拿起桌上的小喷壶,给那盆巴颂院长送的“静夜”多肉浇上几滴水。这个动作既是为了打破长时间静止可能带来的怀疑,让一切看起来更自然,也是她唯一能短暂、安全地观察窗外情况的机会。每一次靠近窗户,她的心脏都会提到嗓子眼,既隐隐期待能看到些什么,证实自己的判断,又深深害怕真的看到那令人恐惧的景象。然而,窗外只有沉沉的夜色和远处建筑透出的模糊轮廓,安静得有些诡异。
空虚和怀疑开始悄然滋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她的心头。
他今晚会来吗?是不是自己的布置太明显,被他察觉到了什么?这个计划是不是太天真、太冒险了?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坐在这里,真的有用吗?
这些负面念头如同毒蛇,不断啃噬着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她甚至有了放弃的冲动,想要立刻关上灯,躲到床上去,蜷缩在被子里寻求一丝虚假的安全。
但就在这时,她脑海中再次闪过那张照片——照片上,自己在台灯下毫无防备的背影,以及那来自窗外的、冰冷的镜头。强烈的屈辱感和愤怒再次涌上心头,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怀疑和退缩。
她重新坐直身体,手指紧紧攥住笔,指节泛白,目光也变得更加坚定。无论他来不来,她都必须坚持下去。这不是一场能在一夜之间就结束的战斗,她有的是耐心和毅力。
晚上十点,预定的“学习”时间终于结束。白蕾妮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收拾好书桌,合上书本,关掉台灯,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但她没有立刻离开座位,而是在黑暗中又静静坐了半个小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窗外的动静,捕捉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异常声响。
窗外,依旧只有夜晚固有的宁静,或者说,是死寂。
第一晚的“守夜”,就在这样高度的紧张、极度的疲惫和一无所获中结束了。
白蕾妮挪动着几乎僵硬的身体,走到床边,和衣躺下。她没有丝毫睡意,身体疲惫到了极点,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精神却异常清醒,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这几个小时里的每一个细节。陷阱已经布下,诱饵已经抛出。她知道,自己开启了一场不知何时才会结束、也不知结局如何的漫长等待。
而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对手,此刻是否正躲在某个她看不到的角落,嘲笑着她的徒劳和不自量力?还是说……他正在暗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等待着属于他的最佳时机,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这个问题的答案,如同窗外那片浓重的夜色,深不可测,让人猜不透。但白蕾妮清楚地知道,从她决定守夜的这一刻起,她与那个窥视者之间的博弈,已经进入了最后的、也是最危险的倒计时。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晃眼日子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连续三天的“守夜”,于白蕾妮而言,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耗着她本已濒临枯竭的精神和体力。
每天晚上八点到十点,她都会准时坐在书桌前,扮演那个专注学习的诱饵,将毫无防备的背影暴露在潜在的枪口之下。每一天,她都紧绷着每一根神经,像一只警惕的幼兽,竖起耳朵聆听着窗外的风吹草动,可除了夜虫不知疲倦的鸣叫和远处城市传来的模糊噪音,再无其他异常。
空虚和疲惫感与日俱增,像潮水般层层叠加。那个窥视者仿佛彻底消失了,连同之前所有的骚扰一起,沉入了寂静的深海,杳无音讯。她开始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那张照片已经满足了他变态的欲望,所以他转移了目标,去寻找新的猎物?又或者,他异常敏锐,早已察觉到了陷阱的存在,正躲在暗处嘲笑她的徒劳?
第四天晚上,疲惫感达到了顶点。白蕾妮坐在书桌前,眼皮沉重得几乎无法抬起,像粘了胶水一般。白天的课程、夜晚的守夜、持续的恐惧,像三座大山压在她身上,让她的大脑昏沉得像一团浸水的棉花,运转迟缓。书本上的字迹在她眼前模糊、晃动,变成一团团看不清的墨迹。她强撑着,一遍遍掐着自己的虎口,试图用疼痛驱散困意,但意识的堤坝还是在极度的困倦面前逐渐松动,摇摇欲坠。
就在她脑袋一点一点,几乎要伏在桌面上睡去的瞬间——
“叮铃……”
一声极其轻微、短促,却又异常清晰的铃铛声,像一根细针,穿透了她朦胧的意识!
白蕾妮猛地惊醒,浑身一个激灵,睡意瞬间被这声铃响炸得粉碎!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以疯狂的速度擂动起来,撞击着她的胸腔,发出雷鸣般的巨响,震得她肋骨生疼。
她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涌向头部,让她耳膜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四肢却一片冰凉,像是被浸入了冰水。
来了!他真的来了!
她僵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死死屏住,生怕一点细微的声响惊动了窗外的人。全部的感官在极致的恐惧和一丝隐秘的期待中,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度,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用尽所有意志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努力维持着“学习”的姿态,只是将眼球的转动推到极限,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住身后的窗帘,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异常的光影变化。
窗外,有声音。
那不是风声,也不是虫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缓慢的摩擦声,像是粗糙的布料蹭过墙面,又或者……是某种坚硬的东西,正在小心翼翼地与墙壁或窗框接触、移动,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谨慎。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比夜色更加浓重的黑影,缓缓地、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她身后窗户的一角!
光线被遮挡了一部分,尽管窗帘厚重,隔绝了大部分光线,但那影子的轮廓依然透过布料,模糊地映入了她的眼帘。那是一个人的轮廓!能隐约看到肩膀的线条,还有一个模糊的头部轮廓……他就在外面!紧贴着窗户!
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淹没了她。她感觉自己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上下牙床碰撞着,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用力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血腥味,才勉强压制住这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停住了。似乎在观察,在确认她是否真的专注于书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沉重地压在她的心头。白蕾妮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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