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街的热浪裹着烤冷面的香气扑面而来，桑鲸珩正用画本扇风，突然听见身旁的解枕檀倒抽一口冷气。

顺着她发颤的目光望去，街角“龟龟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撞得哐当作响，顶着一头荧光绿头发的解望舒旋风般冲出来，发尾还沾着几缕棉花糖丝。

他穿着印满卡通乌龟的荧光橙T恤，外面套着件反穿的渔网防晒衣，裤腿一边长一边短，裤脚还沾着可疑的咖啡渍。

“小檀！救星！”解望舒踩着左右脚不同色的洞洞鞋狂奔而来，脖子上挂着的乌龟形状哨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机械龟的街舞程序又崩了！客人都等着看《极乐净土》龟步舞呢！现在它们跳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他突然刹住脚步，发梢的荧光绿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一把抓住桑鲸珩沾着荧光颜料的手腕：“这双手！是能画出会呼吸的星星的手吧？快跟我来改造机械龟！”

解枕檀往后缩了缩，眼神躲过敏感词一般避开兄长身上混搭的荧光色系：“哥，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正……还有上次你用液氮做咖啡，把客人的假发都冻脆了。”

她话音未落，解望舒已经拽着桑鲸珩往店里拖，经过橱窗时，桑鲸珩瞥见他后颈贴着卡通乌龟创可贴，边缘还翘着半片金粉贴纸。

咖啡馆里乱得像打翻的调色盘。吧台上方挂着会随机喷水雾的乌龟吊灯，墙角的机械龟们瘫成一团，其中一只还顶着被咬了一口的华夫饼。

解望舒掀开印着“龟龟机密”字样的防水布，露出底下堆成小山的零件：“看！这是我改良的第六代街舞龟，结果它们跳着跳着就开始学螃蟹走路！”

他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个龟壳形状的U盘，上面密密麻麻贴着便签，“客人灵感库！有人建议给乌龟装LED睫毛，还有要让它们跳老年迪斯科的！”

“上周他把咖啡机改装成打碟机，咖啡洒得满地都是。”解枕檀小声吐槽，指尖无意识抠着背包上的乌龟挂饰。

这时解望舒突然一拍脑门，旋风般冲向吧台：“差点忘了！给拯救世界的仙女来杯新品！”

两分钟后，一杯造型夸张的咖啡被推到桑鲸珩面前。杯口插着会旋转的迷你机械龟吸管，棕色液体表面漂浮着星星形状的跳跳糖，还撒了层闪着微光的可食用金粉。

咖啡杯外缠绕着发光灯带，杯底藏着个小机关，轻轻一按，杯身就投影出会跳舞的卡通乌龟：“这叫‘龟速银河特调’！喝下去灵感会像乌龟爬一样，慢悠悠却永不停歇！”解望舒眨眨眼，荧光绿头发随着动作晃出残影。

当桑鲸珩小心翼翼抿了一口，跳跳糖在舌尖炸开噼里啪啦的惊喜，浓郁的咖啡香里还混着意外清新的薄荷味。

解望舒已经踩着吧台开始指挥：“把废旧CD当龟壳！再用霓虹灯条编个龟甲！小檀你去调灯光！这次绝对不能让乌龟跳成帕金森！”

他一边说一边往机械龟身上缠灯带，发梢的荧光绿扫过桑鲸珩手背，带着股橘子汽水混着薄荷糖的古怪味道，和杯中的咖啡气息奇妙地融成了青芜街独有的夏日记忆。

桑鲸珩被解望舒拽到机械龟堆前，发现最左边那只正抽搐着甩动机械臂，金属关节碰撞出"咔嗒咔嗒"的噪音，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电子蜥蜴。

解望舒突然掀开T恤下摆——里面赫然用马克笔涂鸦着电路板草图，乌龟图案旁的字迹乱到飞起，有的字母歪向左边斜成45度，有的数字扭成麻花状，潦草写着"防帕金森补丁v3.0"。

"看！这是我给龟龟们设计的街舞动作库！"他从裤兜掏出个游戏机手柄似的遥控器，按动按钮的瞬间，机械龟突然集体举起前肢，用龟壳撞出《江南style》的节奏。

解枕檀扶着额头叹气："上周他把广场舞大妈的扇子拆了，给机械龟装成翅膀，结果它们飞起来挂在了吊灯上。"

桑鲸珩捡起地上的废旧CD，指尖蹭到背面的荧光涂鸦——是只戴着墨镜的乌龟踩着滑板，旁边的字迹更是肆意张扬，有的笔画拖出长长的尾巴，有的字母缺横少竖，歪歪扭扭写着"望舒七岁作品"。

解望舒突然把遥控器塞进她手里："来！用你的美术生审美调动作！比如......让龟龟们用壳子拼出蒙娜丽莎？"他说话时，后颈的乌龟创可贴突然脱落，露出底下贴着的"灵感贴纸"，上面的字大小不一、方向各异，有的倒着写，有的斜着飞，潦草记录着"咖啡加跳跳糖=快乐暴击"。

当桑鲸珩把CD嵌进龟壳缝隙时，解望舒突然从吧台底下拖出个行李箱大小的铁盒："终极秘密武器！"打开的瞬间，无数LED灯带和齿轮零件哗啦啦涌出，混着半块没吃完的乌龟饼干。

"这是我用报废闹钟做的'龟速节拍器'！"他把零件往机械龟身上乱插，荧光绿头发扫过桑鲸珩手背，"上次有个程序员客人说，这堆破烂像极了他写崩的代码。"

解枕檀突然指着窗外惊呼——不知何时，咖啡馆外聚了堆举着手机的路人。

解望舒见状立刻跳到吧台上，把乌龟哨子塞进嘴里吹响，机械龟们竟真的随着哨声摆出整齐的wave动作，龟壳上的CD反射着夕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彩虹光斑。

"成功了！"解望舒抓起桑鲸珩的手往空中挥舞，荧光橙T恤袖口滑下来，露出内侧用缝纫机绣的小字："小檀别怕，哥哥在"。字迹同样毫无章法，有的针脚密集如蛛网，有的稀疏得几乎断线，却歪歪扭扭组成最温暖的承诺。

桑鲸珩突然想起解枕檀说过，这家咖啡馆是解望舒用大学退学补偿金开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装置，全是他熬夜捣鼓的"快乐发明"。

暮色漫进青芜街时，机械龟们正跳着改编版的《龟兔赛跑》街舞，解望舒把最后一杯"龟速银河特调"推给桑鲸珩，杯底的投影乌龟突然眨了眨眼。

解枕檀悄悄拍下这幕，相册里除了兄长的荒诞日常，还多了张照片——荧光绿头发的少年蹲在机械龟旁调试零件，背后的霓虹灯牌"龟龟咖啡馆"正一闪一闪，像颗掉在人间的彩色星星，而少年身上那些乱到飞起的字迹，恰似他永远不受拘束的灵魂。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尖叫，一只机械龟突然脱离队伍，顶着龟壳上歪斜的CD撞向货架，打翻的咖啡豆像黑色瀑布般倾泻而下。

解望舒却眼睛发亮，踩着满地豆子滑过去，扯下脖子上的乌龟哨子别在龟壳上：“即兴发挥！这叫‘龟途漫漫自由舞’！”他转头冲桑鲸珩眨眨眼，发梢的荧光绿扫过洒落的金粉，“艺术不就是意外与惊喜的碰撞？”

解枕檀刚掏出扫帚，解望舒已经抓起咖啡机的蒸汽管，对着空中喷出奶泡云雾。

机械龟们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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