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回到客栈，即墨则还是不放心，可是他们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这是他不知道多少次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沈慕摇了摇头，对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笑了笑:“好像也没什么，我反而觉得自己的灵力流动更顺畅了呢。”

“启元珠可是我朝历代帝王秘密相传的至宝，总不能白白给了出去不是。”

“陛下的意思是？”

皇宫里，萧铭羽打发走了议事的大臣，悠闲地靠在龙椅上，接过贴身太监递上的热茶。

萧铭羽的眸光在茶香的氤氲下变得有些许模糊，只是那声势在必得的笑听得人有些不舒服。

萧铭羽的指尖轻敲，太监了然，快步走到书架上，取出来了一个檀木盒子，小心递上。

那是个足有成年男人半臂长的盒子，里面装的，并非是什么奇珍异宝，虎符玉玺，而是一道圣旨。

那太监谨慎地瞥了一眼萧铭羽的脸色。年轻的帝王还没有学会用不动声色去严实自己的目的。他打开那封圣旨，让身边侍候的太监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萧铭羽似笑非笑，看着太监的眼神充满玩味，似乎是下一句话就要将人拉出去砍了一样。

宫人们素来畏惧主子们的喜怒无常，因为在这朱墙之中，一不小心，是真的会丢了性命。

眼看着那封封后圣旨被萧铭羽盖上玉玺，太监也只能顺着萧铭羽的想法恭维:“陛下的旨意，以前都是极好的。那沈姑娘出身江湖，能得到陛下青睐，乃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萧铭羽正得意洋洋，却不想在拿起那封旨意之时，那明黄色的圣旨竟诡异地开始燃烧。

太监吓了一跳，见茶水泼上去不管用，赶忙劝萧铭羽松手。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肖想她，你不配。”

不同于泠辞的口头警告，千渊掐着萧铭羽的脖子，眉目狠厉，不留一点余地。

太监对突然出现，还胆敢对萧铭羽不敬的千渊十分恐惧，吓得跌倒在地，想要大喊叫人，在被千渊睨了一眼之后不敢再出声。

“我能给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位，比起和你们游历江湖颠沛流离，她会怎么选择不是显而易见吗？”

听了这话，千渊冷笑一声，松开了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呵！你不妨问问你身后那团黑雾，莫说你不过是一个人间更替的帝王，就算是万年前如日中天的他，敢不敢有这种痴心妄想。”

白日里残存的魔气也不知是如何做到，附着在一个人的身上，被带进了皇宫。厄玄无法附身萧铭羽，却能轻易对他产成影响。

出乎意料的是，千渊并未出手收拾那团魔气，只是淡淡警告萧铭羽:“你我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倘若你再敢乱来，本君不介意替人间择一位新君。”

话音未落，千渊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圣旨的余烬。

“帝君他，这是什么意思？”

妖界大殿，符韵愣愣地看着浮珠里发生的一切，百思不得其解。舟歌校外她身边，也给不了答案。

若说符韵前些日子想跑，还会因为担心离沐等人会不会因为没看住自己受罚而有所顾忌，现在可是全然放开手脚了。

反正千渊不会罚舟歌。

只不过想在这人手里逃出去，难度特别大而已。

符韵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舟歌终于觉得烦了。于是，拿出了千渊临走之前留下的浮珠。

能够看到沈慕最近的情况，这小祖宗才总算安分了几天。

不怪符韵疑惑，千渊既然已经知道了厄玄没处理干净，甚至就在他眼皮底下猖狂，他为何还能容忍？还有，千渊能有什么，需要和萧铭羽交易？

舟歌看着专心盯着浮珠的符韵，心中有些感慨。符韵出去人间走了一遭，性格已不像当初那般顽劣，只是还多少让人不放心。

千渊并非不让符韵再去人间，他不过是让舟歌看住她一段日子，铁了心让她少搅一点浑水。

沈慕又做了梦，只是这次不再是亲手杀了即墨则的那个噩梦。

这次，沈慕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到了另一个状态的自己。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虚幻，迷雾重重，让沈慕难以辨认。可那张脸，又太过熟悉。

这个梦里的沈慕，和秋语一样，天生元神残缺，不仅无法修炼，连智力都只有七八岁孩童的水平。

即墨则从未抱怨，也不曾恼怒，只是每天像照顾孩子一样，充满耐心，体贴细心，事无巨细地安排着沈慕的一切。

即墨则不会因为沈慕无法自理而生气，沈慕做了再多幼稚的事，给他找了再多麻烦，他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旁人看不过眼，劝他放弃，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阿慕是我师妹，我合该好好照顾。”

可这样的即墨则，没有一个好结局。

“他本该修成正果，得道飞升，既然天道不公，我便亲自来渡。”

那是沈慕自己的声音。

缔夕山的天池突然产生异相，池水毫无预兆的开始搅动，大片神泽笼罩，犹如弥漫的热气。

长渊闪至池水边，立于悬崖处，看着满山灵兽朝拜之姿，也拱手一拜:“……”

千渊看着都不肯离开的几个人，将决策权交给了沈慕:“若你觉得他们可信，我便直接开始对你体内的灵力进行调和。”

沈慕点了点头:“开始吧。”

千渊出了皇宫之后，在客栈原本的禁制之上又覆了一层，简单介绍了一下启元珠，以及它对沈慕身体的影响。

启元珠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贝。长渊曾说缔夕山天池之水已不足以彻底修复沈慕的元神，而启元珠，便是可以修复沈慕元神的最后一样灵物。

只要三种灵物融合，置于沈慕的元神之中，元神便可恢复如初。

锻造之物就在妖界，千渊可先将其三种灵物进行短暂控制，以保证沈慕不会再出现灵力外溢的情况。

控制的过程不是那么容易的。沈慕疼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即墨则的手，愣是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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