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竹马丞相怎么办》
男女之情,太过复杂。
佟惜雨身处其中,颇为迷惘。
她明明……
明明要远离冯砚修,却阴差阳错,处处越界。
去往明州,若她强硬拒绝,他们不会在一车;住在明府,若她较真细算,他们不会共寝一室;酒楼醉吻,若她不回应,这件事会是一大契机,让他们二人分道扬镳。
但她,一而再再而三妥协。
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古人诚不我欺。
侍女端来衣物,佟惜雨脱去外衫,从她手中拿出展开,才知是一竹纹青衫。
知她不习惯穿女性襦裙,冯砚修特意准备?
还真是,玲珑心思。
心一软,佟惜雨又落入陷阱,落入他用细心与强硬编织的温柔乡。
长叹一声,佟惜雨扣上衣衫,去中堂寻他。
“下官明日跟船,”佟惜雨立在案前,十分规矩,“冯相可要交代些什么给在下?”
“保命为主,”原有千言万语,纵是权倾朝野,此刻,冯砚修也如凡夫俗子,惟愿她平安,“一切转机,都在你活着的前提之上。”
“遵命。”
知他担心,佟惜雨回得郑重其事。
第二日,天气晴朗,万物复苏之象。
佟惜雨早早到码头,跟杨峥尚会面。
她身穿淡青衣衫,幞头布料也极好,一看便是富家公子。
“文小弟,”见她一身奢贵,杨峥尚再三确认,“漕船生活清苦,你确定要体验?”
昨夜,杨峥尚喝大,佟惜雨没把说辞圆回。
此刻,她正巧找到空档,立即拿出两锭银两,偷偷放杨峥尚手中,道:“其实在下眼馋特产,且只爱最新鲜的,故而想到跟船这下策。还望杨船长到时,多担待。”
知其所求,接过银两,杨峥尚堆起笑:“好说好说。文弟可会做饭?”
佟惜雨摇头:“在下力气足,可帮忙装卸粮食。”
官粮之船,人员居住空间有限,人员变动的审查也极为严格。杨峥尚若要塞人进船,也需正当理由。
炊事工作虽闲,但不利于她调查线索。装卸粮食虽累,但方便查明漕粮里面有何猫腻。
“好,”杨峥尚差点忘记,佟惜雨武功高强,救过自己,忙道,“我让人在隔壁给你收拾房间,文弟不必睡在底舱。”
“多谢船长。”
佟惜雨跟他上船,将包袱大胆放在隔壁,便出屋溜达,贴心观察,随时准备帮忙。
漕丁装粮,佟惜雨一块;漕丁早午晚膳皆用糙米,佟惜雨未搞特殊,跟他们同吃。
“看文弟装扮,应是不差钱。”一旁的漕丁纳罕,“怎会干此营生?”
“体验生活?”
佟惜雨跟杨峥尚头头是道,跟这帮漕丁却收紧口风。
“身在福中不知福。”
另一旁的漕丁听罢,语气很不友善。
“此话怎讲?”佟惜雨不解,“在下听闻,咱们沿途可获得当地特产,不应该很滋润?”
“上船前,”那漕丁笑他天真,像看傻子,“你难道没签生死协议?”
佟惜雨还真没签,但她不能否认,装作恍然大悟:“原来那是生死协议!在下签雇佣契并未细看,这位兄台可否说一下内容?”
众人以为她是草包公子,不会识文断字,所以找此借口,眼神微妙。
“废物。”方才那漕丁一脸不屑,语气侮辱意味极强,“签了协议,至少在漕船沿途,无论发生什么,你是生是死,后果自负。”
“竟有此事!”要装便装到底,佟惜雨扮猪吃虎,“后悔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
那人被她蠢到翻白眼。
“呵呵。”
佟惜雨讪笑。
经此对话,搬运漕粮过程中,佟惜雨受到怜爱。
白日,漕粮搬运缓慢,但粮袋重量正常,其他漕丁有余力帮她。但也有漠不关心者,提醒相帮之人:“省点力气,晚上还要继续搬。”
看向空一半的放粮船舱,佟惜雨心想:这速度,可不是要忙到晚上。
之前方伯说过,夜间会封锁码头装粮。这漕运速度慢得古怪,夜间封锁运粮一定反常。
果然,深夜佟惜雨运粮疲倦,躺在杨峥尚隔壁,睡得香甜。就听一阵错乱沉重的脚步声,佟惜雨便知有行动。
本就合衣而眠,闻到声响,佟惜雨迅疾出门。
“这是?”
撞到杨峥尚,佟惜雨睡眼惺忪,装傻充愣。
“还在装粮,”杨峥尚装得也很自然,一脸无奈,边摆手边往回走,这架势是打算回屋睡觉,“文小弟劳累一天,尽管回去休息,这边人手足够。”
“哪能?”佟惜雨继续客套,“杨兄已对我百般照顾,小弟愿为杨兄分忧。”
“那你别太劳累,”最后无论如何,佟惜雨都会接触那批“粮食”,杨峥尚见她坚持,道,“这批粮食实诚得很,你悠着点。有我在,若困了就去睡。”
“好嘞。”佟惜雨爽快答应,“多谢杨兄。”
随后,佟惜雨意识到这批“粮食”有多“实诚”。粮袋重量如常,但成箱的东西沉重,两人合搬都费力。
看漕丁铆足劲搬运,毫无怨言,佟惜雨打心眼里佩服这群人。
佟惜雨只是来此打探,他们却要以此为生,一生如此,兢兢业业,直到年迈被弃或意外身亡。
底层人民,的确艰辛。
毕竟多年未做苦力,佟惜雨实在受不住,找了借口,找其他人替补:
“杨船长刚刚叫我,我去去就回。”
此刻人多眼杂,佟惜雨委实探查不到里面何物。
于是,她一去不回,回屋补觉。
如此,日后她若是毁坏粮袋,撬锁查粮,被人发现,她这种对漕粮的漠不关心,会降低嫌疑。
佟惜雨查过,此番漕运途径韵州和清涟州等江南重点码头,他们会短暂停船卸粮。
韵州是宁亲王大本营,清涟州是宁亲王现今所在之处。漕运贪污,与宁亲王脱不了干系。
依她之见,这卸的也不是粮,而是吃重的货物,或许真是金银珠宝。故而,佟惜雨要查探其中实物,时间有限,需抓住时机。
第二日晚,夜深人静。
月光皎皎,她换了黑衣,悄无声息出门。
存粮的船舱有人把守,但他们蹲在门口,睡得天昏地暗。佟惜雨趁机给一掌,连睁眼的机会都没给,将人劈昏。
少时行侠,佟惜雨练习过撬锁,但失败为多。但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她借银白光泽,观察船舱的门锁,锁孔为“工”字形。佟惜雨拿出准备好的长硬金属条,从锁孔上方探入,摸索锁内弹簧片位置。
寻到之后,她又拿出另一根细长扳手,伸进锁孔底部,顺时针旋转,将弹簧片拨到解锁位置,带动锁芯转动。
静寂之中,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佟惜雨擦擦额头冷汗,成功解锁。
复仇之后,若能活着,重操旧业也不是不行。
佟惜雨轻轻推门,无声踮脚进去,又轻轻阖门,点一小烛,借光查探。
昨日,她已摸清方位,昨夜所运货物摞在中间,且被专门留下标记。
佟惜雨于边角处,抽一袋带有朱圆印记的粮食。她掏出短刀轻轻划开一小孔,用手将孔隙撕大,制造粮袋沉重、搬运时崩裂的假象。
将外侧米粮一股一股挖出,放到提前准备好的麻布里,一刻钟后,佟惜雨闻到一股强烈刺鼻的味道,类似鞭炮爆炸的气息,随即摸到一个玄色麻布袋。
她将其小心拽出,解开麻布一看,竟是乌七八黑的粉末。
火药?
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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