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江湖钓了个剑客》
归云客栈。
大堂中间搭着木制矮台,说书人站在上边,手旁摆着一张旧案几。案上放着醒木、一壶茶和一个装赏钱的小铜盆。
说书人年约六十,胡子花白,每说到兴起时,便猛然拍响醒木,声音也拔高几分,在客栈闲闲散散的说笑吃酒声里,这说书可是下酒好菜。
听书最兴起的,总默契嘘声仔细听那精彩的时候,时不时拍案叫好!案上铜盆便也多了几分赏钱。
离得稍远的靠窗的小方桌,坐着一位约莫十七八的青衣少女。
此女眼睛大而圆,一颦一笑灵动不已,眼波流转时显得俏皮狡黠。
她坐姿没规没距的,左脚尖轻轻勾着桌腿,脚跟悬空晃荡,青布裙的裙摆随着动作扫过地面,时而带起一点细碎的灰尘。
右腿屈膝踩在凳面上,膝盖微微耸起,右手随意搭在膝头,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布料上的针脚,左手时不时从碗碟里摸把瓜子磕起来,脸上带着听书人那种感到颇为新奇的神色。
有时被逗笑,便弯起月牙似的眼,发出“噗”的笑声,肩膀带着抖几下。
说书人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咧嘴一笑,提了案上茶壶灌了一口,情绪激动地拍响醒木。
发出“啪”一声脆响!
“既讲了几大门派的江湖轶事说与各位,”
“要说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江湖事,还当属那不得不提的’明月教’。
十年前,江湖有七大门派。武当派、少林派、峨眉派、青衣客、丐帮、桃花坞、明月教。只是如今,却只剩下六大门派……”
此时有大汉嗤了一声。
“什么明月教,分明是祸乱江湖的毒瘤,歪魔邪道!早该被江盟主斩草除根!”
“杀光魔教余孽!大快人心!”
不起眼的桌边,少女磕着瓜子,瓜皮黏在嘴上下不来,她撇了下嘴,左边的脚尖着地,腿倒不继续晃了。
说书人捋了捋胡子,带着一副神秘莫测的神情。
“明月教不同于其他几个门派,建立门派不久,仅仅用八年时间,便在江湖上风声赫赫。有些人加入了七大门派,有些生性潇洒,只做江湖散客,不拜任何门派。
不同于其他名门正派,也不同于丐帮的随性,明月教的风声,颇为神秘。……直到立门第九年,也就是十三年前。江湖传言,明月教有本《天问术》,不知是什么秘法,能让人修为暴增,也有人称,正是这功法,让明月教风声雀起!
但也正是秘法众说纷纭的那一年开始,明月教祸乱百出,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有江湖人士捉拿恶徒时,发现他们经脉异象,与世间寻常经脉运功相冲,他们对力量的渴求恍如入魔一般,邪性难抑。这些人,身上也都有明月教教徒独有的月牙印记。
明月教,也自此渐少被人提起,但凡提及,便是避如蛇蝎、恨之入骨。
至此,明月教也成了江湖人人畏惧,想除之后快的‘魔教’。”
“那魔教的邪功祸害人,多少人家破人亡,提起来都嫌脏了嘴!”
背着剑,衣着打了许多补丁,穿着像武当派的一人愤满道。
“十年前,江湖人都知道,出身青衣客,如今的武林盟主江砚贯,带领其他门派,与明月教教主恶战七日七夜,最终将魔教杀之后快!”
“传闻,江盟主被魔教的暗器偷袭!他当时负伤,拿着剑,轻功飞檐走壁,用青玄掌法一把震碎魔头头领的五脏肺腑,打得那魔头满地找牙!”
“不过,我有些好奇,既听前辈说起秘法那年,那难道前几年,那魔教没害过人?”
“笑话!与魔教为伍者,皆是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何谈冤屈?既如此,谁来替那些可怜的平民百姓喊冤!”
“即使以前那明月教正邪难分,但魔教就是魔教!魔教之徒,岂能为他们找借口!?就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说书人捋了捋胡子,颔首:“说得对。传言毕竟是传言,魔教孽徒,罪不容诛!”
“咻!!”
一抹银边猛然朝说书人袭去。
那物从说书人脚边掠过,吓得他几近跪倒,双手扶着矮台,两股战战,惊魂未定。满场喧嚣也瞬时安静下来,有人警惕地探寻,四周目光齐齐看向暗器来处。
隔了两三个桌子的长凳上。
只见十七八的少女笑盈盈的,刚把磕完的瓜子皮放在桌台上,啪啪拍了拍手,“都看着我做什么?老头,继续啊!慢死了——给我直接讲最精彩的部分!快进,快进——!”
此时有人喊道:“是一锭银子!”
才有人回过头来,看刚刚那“暗器”。
“还真是!这姑娘是性子太过爽直,这样子分明只是打赏呢!瞧我们紧张的。给我刚喝下肚的酒都吓没了。”
“好了好了!别打扰别人继续听书!”
说书人微微弯下身一看,落在脚边的,还真是一锭银子。他才放下心,干涩的唇抿了抿,拿出布来擦汗,声音漂浮。
“……最终,明月教被围剿干净。”
“……不过,也有江湖传言,仍有魔教教徒还混迹于江湖之中,隐藏了起来。”
“此外,我也听说过一个传言。有人说,明月教教主,和江盟主,像是曾相识过似的。有人说,他当年在围剿魔教其中,见那魔头首领死死看着江盟主,那表情,到不像是对名门正道的,古怪的很。
不过,这等言辞没人会信!谁知道,这是不是那人胡编的瞎话,为了引起盟主的注意。要知道!天下谁人不仰慕盟主,想亲眼见一回武林盟主!就算是真的,也说不定是那魔头见了盟主,知道自己大难临头……”
说书人吹眉瞪眼,又喝了点茶,方另取话题。
“近日,又听闻,少林寺有扫地僧,晨起梦游,一扫帚把掌门的画像拍碎了,被罚了十个时辰不得吃斋……”
……
窗边桌角的少女,没劲地随意踢了踢桌角。
她名为奚月,入这江湖,是了自己一桩心愿。至今已有两年。双亲离世,被桃花坞抚养长大,练就一身本领。
她天赋极高,年纪十六时,却已能和门主打个平手。也就是如此,桃花坞的姐姐们才许她下山。
她的目的地,是六个月后的武林大会。武林大会三年召开一次,届时,各处武林高手都会聚集,比拼个高下。赢得桂冠者,甚至可以挑战武林盟主。
在云洲此地歇脚,是她身上盘缠剩的不多,接了公告栏入眼的任务。
看了看天色,已是酉时。奚月摸了摸腰间挂着的任务令牌,不动声色抬眼望去一处。
隔了两三张桌子外,靠窗的隐蔽角落,一位白衣剑客,坐姿端方,剑放在旁侧,骨节分明的手端起酒碟低头轻嗅,随后轻抿一口,举止生涩。
此人身着月白色衣袍,材质尚可,不是商铺平日里的布匹。佩剑是寻常剑鞘,黑金色。剑柄系着一枚朱红穗子。
他头戴斗笠,看不清相貌年纪,只能隐约看见对方束着一头高马尾,气质倒是不俗。
奚月心犯嘀咕,刚刚她掷银子时,运了点气,离那老头近的侠客们没能察觉,倒是这斗笠剑客,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轻飘飘的,像看了她一眼,又像觉得她是一粒灰尘,又或者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莫名像被看扁了。
瞧见天色已经暗下,奚月放了碎银起身,要从大门离去的步伐,却转眼变了个道,飞快踏着轻功两步到那人身前,就要摘下斗笠——
剑客迅速拿起剑后空翻去,双脚着地后,一手扶着斗笠,露出戒备的姿态,斗笠下传出的声音透着清泉的泠然:
“滚开。”
奚月身段七尺,对方站着时,只比她约高个三四公分,想来,也是个少年人。
她想着天色,待会有事要办,懒得找他麻烦,也就嘻嘻笑言:
“天气如此爽利,阁下怎么还戴个斗笠?大家都以面而视,你这样躲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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