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刷满仇恨值能当女帝》
中元夜,暴雨滂沱,竹林杀声如沸。
萧时运勉强别开身侧刀刃,反手捅穿对面的咽喉。雨水和着血淌下来,敌人的,她自己的,狼狈糊成泞然的壳。
她不确定这是她今天杀的第几个人,伤痛和怠倦沉甸甸撕扯着身体,追兵无穷无尽,血肉裹住刀刃的沉腻几乎让人厌烦疲倦。
更多的士兵涌出来,四面弓弦满张,将她逼入山穷水尽的绝境。
周秉文悠然骑马踱到她面前,垂耷的眼皮下透出称心快意的轻蔑:“萧时运,你逃不掉了。”
萧时运攥紧刀柄,强撑着扯出一个冷笑:“就算杀了我,萧家人还没死绝呢。皇上不会以为,他们会在边关坐以待毙吧?”
“你说这个吗?”他轻飘飘丢下一页纸,“的确是好谋划,可惜,他们看不到了。”
什么……
她看着雨水泡开字迹,泥污横覆,终于感觉到彻骨的阴冷与绝望。
“不过朕实在不明白。朕早说过,萧家的案子不会牵连你。”周秉文嗤笑一声,语气似有惋惜,“当朕的贵妃有什么不好的,你偏要自讨苦吃。”
从前他就觉得,萧家女虽然性子不讨喜,一张脸却美得凌厉强势,艳如孤日高悬,火光炙热。
能把这份轰轰烈烈的张扬收入掌中,他总是得意的。
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呢。
萧时运面无表情抹掉脸上的血水:“姓周的,你还真是比我想的更无耻。”
一年前她领兵平定漠北,没等来封侯拜将的赏赐,却在回京面圣时被狗皇帝算计入宫。紧接着她的兄长萧时遇巡营途中堕马,周秉文假意让兄长回京荣养,又污蔑他通敌叛国,逼得兄长自尽以证清白。
她困在深宫音讯断绝,直到圣驾携众妃往西洲园消暑,才趁行宫守卫松懈逃出来。
萧家镇守北关多年,周秉文没那么快吃下西北十万兵马,若能回去,她便有机会破局。
可恨天不垂怜,连这点希望都不愿意给她。
他们萧家世代簪缨,对宣朝忠心耿耿,最终只换来一个兔死狗烹。
真不甘心啊……
竟然输给这种畜生。
“既然你执意要给他们陪葬。”周秉文漫不经心抬手,语气漠然,“放箭。”
他也不缺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萧时运惊醒时,万箭穿心的剧痛犹在。恨意烧在胸腔,灼烈的痛苦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她盯着床架的雕花缓了片刻,忽见床帐微动。萧时运去摸枕边的刀,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姐醒了?”
是她的丫鬟小桃。
萧时运看着眼前人怔愣片刻:“我们没死?”
都被射成刺猬了,还能捡回条命?周秉文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而且小桃头顶又是什么?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眼前人头上的确飘着一黑一红两个零字。
小桃原本在拢床帐,冷不防听见萧时运的话,差点把帐子扯下来:“小姐你说什么呢!一大早也没个忌讳!”
她觑了眼自家小姐的脸色:“小姐是梦魇了?”
梦魇?
那这一年的噩梦未免太久了。
萧时运正要起身,余光瞥见进来的侍女,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青枝?”
她怎么会在这?
她不是为了掩护自己,死在追兵刀下了吗?
“小姐怎么这样看着我?”青枝困惑眨眨眼,转头问小桃,“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青枝开口的瞬间,萧时运清晰看到,她头上也多了一黑一红两个零。
萧时运正要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没有伤。
寝衣和床榻干净得连血腥气都没有。
她鏖战至竹林时已是强弩之末,怎么可能……
“我们现在到底在哪?”
地府吗?
“小姐莫不是睡糊涂了,这是郡邸呀。”青枝把铜盆端到她面前,水面照出她们的影子,却没有数字。
萧时运洗过脸,才坐到妆镜前,又听到青枝说:“宫里送来一件冠服,奴婢瞧着,似乎有些眼熟。”
她犹豫片刻,声音低了些。仿佛是昭惠皇后的。
姑姑?
萧时运呼吸一滞。
郡邸。入宫。旧衣。消失的伤口。死而复生的同伴。
她强压下翻涌的心绪,轻声问:“现在是哪一年?”
青枝困惑和小桃对视一眼,答道:“弘昌十三年呀,小姐怎么忽然问这个?”
弘昌十三年。
萧时运攥紧拳,指甲掐进掌心,刺痛分明,自己确实还活着。
她竟然回到了一年前。
听青枝的话,今天应该是她平定漠北后回京面圣的日子。
也是今天,她被周秉文下药强占,从缙州守将变成弘昌帝的萧贵妃,从此困居后宫,直至竹林惨死。
真是个好时候啊。她低低叹了一声,迎着侍女担忧的目光,终于还是忍不住,捂住脸大笑起来。
“小姐……”
“我没事。”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恨意惨刻,“梳妆吧,不用管那件冠服。”
青枝迟疑开口:“皇上会怪罪吗?”
“我刚平定漠北,一件衣服而已,他不会计较的。”
她也不会给他机会计较。
上一世萧时运只觉得那衣服不合规制,全然没想到周秉文后来的龌龊心思。
活着的时候没多少真心,人走了,竟然想出这种下作手段温存旧梦。
真恶心。
她迟早阉了周秉文。
不过重生固然可贺,她却还有个问题要弄明白。
那两个数字到底是什么。
萧时遇观察了一早上,发现她和人说话时,对面头顶便会出现这两个数字。
而且还会变。
青枝看到墙缝里的蜈蚣时,头顶黑字变成了四十;而郡邸的下人打碎杯盏时,黑字变成了七十六。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深究,便有中使传召入宫。
萧时运也的确期待再见这位始作俑者。
既然上天让她重来一世。
她的命,萧时遇的命,萧家的血债。
周秉文,你可都要好好还回来啊。
萧时运跟着引路的内侍,再一次走过狭长的宫道,举目殿阁峥嵘,红墙轩峻,难免压得人自觉渺小,生出许多自轻自贱的敬惧。
若说上一次她还有得胜还朝的喜悦,如今故地重游,却只余厌恶。
和隐约一点暴戾的兴奋。
这皇位周秉文坐得,她又凭什么不能试一试呢。
重活一世,如果不能站最高的位置上,看一看无边权势的风光,也实在有负天恩。
除开头顶多了两个数字,御座上那人还是她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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