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大人,您的身体我用惯了》
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前,车前插着绘有波斯纹样的旌旗。车门打开,先下来四名波斯护卫,接着是一位身着锦绣长袍、头缠白巾的中年男子。此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陷,蓄着浓密的鬈须,正是波斯使节馆的副使,哈里发·伊本·扎米尔。
“郑大人!吴大人!”哈里发操着流利的官话,声音洪亮,带着明显的不满,“我国商人穆罕默德·阿里汗一年前惨死汴京,至今真凶逍遥!开封府草率结案,称其服毒自尽,实乃荒谬!此案必有隐情!”
他大步上前,身后的波斯护卫按刀而立,气氛陡然紧张。
刘都知脸色微变,沉声道:“哈里发副使,此案早已了结。你今日带人擅闯大理寺,成何体统?”
“了结?”哈里发冷笑,“刘都知,若我今日说,我国商船近日在南海又截获一批欲走私入大宋的‘乌香’,其包装标记与三年前阿里汗所携药物极为相似——此案,还能叫‘了结’吗?”
乌香!韩笑心头剧震。吴辞在复核看详状中提到的第一个疑点,正是“死者服用的药物与市面上出现的新型乌香成分高度相似”!原来波斯使节馆也早已暗中调查,甚至掌握了新的物证!
刘都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副使若有线索,当按程序移交有司,而非在此喧哗。”
“程序?”哈里发从怀中取出一份羊皮卷,高举过顶,“我已三次呈文鸿胪寺,两次上书枢密院!石沉大海!今日若再得不到答复,我便将此事写成国书,直呈大宋皇帝陛下!我倒要问问,大宋律法,是否不庇番商?大宋官府,是否包庇真凶?”
话音落地,大理寺门前一片死寂。过往行人驻足,胥吏探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韩笑身上。
她捧着卷宗,掌心渗出细汗。
一边是皇城司隐晦的威胁与阻挠,一边是波斯使节激烈的外交施压。此案一旦接下,便是将自己置于炭火之上。
若退,则司法尊严扫地,番商心寒,真凶继续逍遥。
若进……
她想起吴辞的字条:“慎言之,多看少问。”想起自己与他初次见面时做出的承诺:“你助我熟悉你的身份和环境,我则去查明互换的根源,并助你侦破手下的案子”。想起赵老吏的眼泪,张居的磕头,还有石打狗那句:“老子这条命就是战场上捡回来的,那么多弟兄的命却捡不回来了,我必须得有个交代!”
韩笑深吸一口气,将怀中卷宗理齐,转向郑七安。
“郑大人,开封府左厅推官吴辞,依《宋刑统》及大理寺复核之制,呈递淳化二年波斯富商穆罕默德·阿里汗暴毙一案全部卷宗、证物清单及复核看详状。”
她上前一步,将卷宗双手递出。
“案中疑点有三:其一,死者所服药物与违禁乌香关联待查;其二,死者生前与奇货行交易未深究;其三,尸身痕迹存疑。此三点,看详状中已详列。
今有波斯使节馆副使哈里发·伊本·扎米尔,提供南海查获新型乌香之关联线索,并指称当年勘验草率。依律,此案确有重审之必要。
故,开封府提请大理寺:依《狱官令》,将此案发还重审,或由大理寺直接提审复核。
所有卷证在此——”
韩笑双手将卷宗高高托起,官袍在春风中微微拂动。
“依律移送,请贵寺按律接收!”
郑七安愣住了。他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刘都知和一旁的哈里发,最后目光落回韩笑脸上。这位素来以谨慎著称的详断官,此刻额角渗出细汗。
沉默良久。
终于,他缓缓伸出双手,接过了那叠沉甸甸的卷宗。
“开封府所呈,大理寺……依律受理。”
韩笑刚踏入府衙,身后便传来一声急切的喊叫。
一名衣衫沾着果渍的粗野汉子连滚带爬扑到阶前,面色惊恐:“俺、俺的水果摊……被一辆骡车撞烂了!车里的人……好像死了!”
韩笑猛地回头,心下一沉。
“带路!”
她迅速点齐吴辞、仵作王世康并几名衙役,疾步赶往现场。
街道已被好事者围了半圈。一辆骡车歪斜地散架在狼藉的水果摊中,拉车的骡子不见踪影。车厢内,一具身着粗布衣的男性尸体以扭曲的姿势倒着,颈项呈现不自然的弯折。案发的地点正是方才韩笑被那骡车冲撞不远处的水果摊。只见那骡车早已散架,骡子也不知去了何处。
王世康查验后禀报道:“死者高位颈椎骨折,导致呼吸肌麻痹,迅速窒息而亡。”
“应当是骡车急停,死者头部因惯性发生猛烈屈伸导致……”吴辞喃喃道,“你方才说你来大理寺的路上见过这骡车?”
“是,车里的人把轿子撞落后迅速地往地上的卷宗动了手脚……但我后续检查那些文件,并未有何异常。”韩笑答道,她扭头看向王世康,“确认其为意外身亡?”
“恐怕确实是意外。”王世康拱手道。
韩笑发现那骡车周围散落着一些纸张,捡起来一看,与那波斯富商暴毙一案复核卷宗相似,但是只言片语处却做了些许修改。
“你快看!”韩笑连忙拉过吴辞,“这是一份虚假的卷宗……还有看详状!”
吴辞闻声探头,看了良久才开口道:“今日之事你倒是有些气运。”
“何出此言?”
“此人,是来换你手中真卷宗的。”他声音压低,只有韩笑能听清,“你躲开冲撞,他伸手做戏,却未得手。想必是心中惊惧,思及任务失败的后果,驾车逃离时心神恍惚,才酿成这意外。”
处理完现场,回到府衙廨宇,韩笑才感到一阵疲惫袭来。短短半日,外交对峙、生死博弈、阴谋触角……信息量巨大。
这时,燕飞来报:“大人,左大人已捉拿汴河北炭场男尸案的要犯。”
“什么?!”韩笑和吴辞同时开口道。韩笑瞟了一眼吴辞,她从未见过吴辞如此震惊的样子。
“不过半日,便已擒获凶徒?”吴辞重复着,“我不信。”
韩笑自然明白。她与吴辞连日奔波,马行街的案子至今未破,线索千头万绪。左镇堂何以能在半日之内勘破此案?这效率高得反常。其中必定有蹊跷。
“吴小姐容禀,”燕飞压低声音,“小人一直在留意。左大人派人拘捕了一名书生,名叫沈墨。起因是那皇城司的亲从官指认,说沈墨乃死者富商赖昌之妻丽娘的情夫。他声称亲眼所见,沈墨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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