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仙把他推开的时候满脸不耐。

戚野站稳脚跟，“如果你还想知道贺深的事，就不要这么抵触。”

面上似是僵住了，但虞仙仍旧在心里计算着反抗或者顺从戚野后能得到的信息价值比。

最后，他像是妥协般没有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像是一只惊弓之鸟，板着一张脸的脸蛋朝后面躲着，任由戚野仔细观察他。

“你说过的，要告诉我。”

戚野嗯了一声，心想这蛮横冷漠的人也有咬着牙忍耐着别人的乖巧时候，却不料定睛一看，虞仙还是板着冷冰冰的一张脸，像是料峭春风，上面还挂着几株红梅。

到底要不要透露这件事？戚野沉思片刻。

虞仙信不过他，习惯性的将视线虚虚定在一处，诈道：“你先说点。”

言简意赅，就跟多说几句话能叫他被自己吃了一样。戚野嗤笑，这么冷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勾到贺深那狗东西的。

戚野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和贺深有关的事了，他和贺深唯一有过亲身接触的就只有那幅画了，剩下的都是他这几年来翻出来的信息。

想了想，他若有所思道：“贺深有个怪毛病，对不对？”

紧紧盯着那张面无表情却春意盎然的脸，戚野道：“你知道的，他喜欢画画。”

他诱哄着，嘴里的字句如同圆润珍珠滚出，“他的画有种特殊的魔力。”

看着虞仙控制不住睁大眼，明明是自己先说出来却越说越毛骨悚然的戚野感到喉头越来越紧，“你知道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虞仙再怎么镇定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一瞬间也没反应过来，连向来紧抿着的红唇都松开了些许。

“画会成真。”

系统：【他说的是真的。】

虞仙：“我知道？”

戚野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看他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冷哼一声，“不想承认？还是以为你们能瞒得过所有人？”

“你以为我对此一无所知吗？”戚野有些出神，他想起他三年前误入贺深画展的时候，闯入禁入的二楼时看见的肖像画。

浑浑噩噩数年的戚野，眼前闪过绚烂的光，头脑在刹那间清晰。

在那时起，他才知道鼎鼎有名的画家手下的画居然有这种魔力。

贺深有想过自己的画会造成什么后果吗？他一定没有想过，所以他才这么漫不经心。

甚至直到被害，被人恨之入骨的剥皮抽筋，身上的油脂被炼化为颜料，皮被用作画纸，血掺着水拿来炖骨头，炖到软烂后扔给恶狗。

也没来得及好好利用这份魔力。

“你在哪看见的那些画？”虞仙掐着自己手心，无论如何，这绝对是一个重要线索。

“还有多少人知道？”

“那幅画……是画的我的肖像是吗？”

系统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虞仙不会在意这种细节的，果然，平日里越是沉默寡言的人，越谨慎。

一个角色定位是少爷的人，该有这份谨慎吗？系统想了想，觉得虞仙这时候的表现很符合人物角色的形象设定，也就继续旁观下去。

他眼睛里是没有神采的，眼神涣散，眼尾淌着红尾微微扇起，像是蝴蝶振翅欲飞。戚野望进那倒映着自己脸庞的瞳孔里面，啧了一声，不想再继续戏弄一个瞎子，“只有我知道。”

只有他？

虞仙抓着盲杖如同抓着水面的稻草，为什么只有戚野见过？他和这个角色的男朋友贺深有什么联系？

虞仙就像是行走在迷雾中的盲人，而戚野，恰好在这时候递来了一只足以支撑他的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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