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渣攻定制火葬场》

文/弥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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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驯养

八月的雨急撞在高楼的落地窗上，丝丝缕缕的凉意透过玻璃。

总工办公室里，所有的物品都被归置得井井有条，待办事项被清得一个不剩，只有一项标红的Proposal*拖延了一年多的时间。

何适拉开抽屉，指尖越过十数个精致的水晶球，拿出了放在最里面的天鹅绒小盒。

盒盖打开又关上。

何适推了下眼镜，看向今天的日期。

他把戒指盒放进口袋，拿起休闲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午休时间，游戏公司里氛围轻松。

有几个女员工准备了精致漂亮的翻糖蛋糕和玩偶手办，聚在休息区里给自家偶像纪与逍庆祝生日。

她们手里拿着鲜花和手幅，站在纪与逍的巨幅海报前面，正招呼着其他同事帮忙拍照。

海报中，纪与逍的侧脸神秘而夺目，继承自明星母亲的港风气质中和了他眉眼间的嚣张，左颊边垂落的两滴泪痣更显得他深情，无数名导将它们誉为“天使落下的轻吻”。

连一个男程序员都忍不住感叹：“纪与逍不愧是顶流影帝，过个生日都这么有排场。今天微博上全是他，烟花表演、广告示爱，明天就是七夕，还有女明星趁机给他送星星表白——哎何、何工……您是去吃午饭吗？”

“嗯。”

有何适在，下属们说话的音量都不自觉降低了些，目光落在他身上，也带着股不敢打扰的轻。

不能怪众人对他的态度奇怪，只是——

何适虽然生了一副招人喜欢的明媚皮囊，骨子里却透着股游离于世的气质，带给人一种割裂的冷感。

就像一个引人触摸的瓷娃娃，教人乍一看心动，一碰之下，才发现他是用冰雪做的，并不好接近。

见何适看向海报，下属们都以为他会反感纪与逍这样的流量明星，却看到何适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柔和。

“我下午请了假，不在公司……”何适对上众人仿佛见了鬼似的表情，慢慢地说，“大家辛苦一些。账单报给陈助理，我请你们喝奶茶。”

·

雨刷器一刻不停地拨动着横飘的雨幕，听了一个多小时的雨声，车前的灯光终于照亮了位于城郊的四层别墅。

何适体质偏弱，遇上阴天，手就会变得很冰。他松开方向盘，把僵硬的手指放进了裤子口袋。

触碰到里面的戒指盒，麻木的指尖才有了一丝暖意。

偌大的别墅早已被管家收拾妥当，此刻安静而空旷。

何适点亮卧室的灯，洗了个澡，他换下了身上的毛衣，从衣柜内一水儿的白衬衣里挑了一件。

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拨碎在额前，不戴眼镜时，何适看起来就和七年前那个站在礼堂上侃侃而谈、让纪与逍一见钟情的好学生一模一样。

倒不像他自己。

玄关处的白色玫瑰被撒上香露，预定的烛光晚餐和生日蛋糕被分别安置在保温柜和冰箱里。

何适披着薄毯，拿着一杯黑皮诺，窝进了二楼影音室的小沙发里。

今天剩下的日程只余等待，他戴上耳机，看起了纪与逍演绎的第一部电影。

镜头里，纪与逍身穿校服，张扬肆意。

左颊边的两滴泪痣还不是他独一无二的标志，被不识好歹的化妆师无情遮掩，看不出任何痕迹。

他吐露的每一句告白都如追求何适时那样，青涩却真挚，认真又热烈，获得了每一位观众的认可。

何适不懂为什么书里的“何适”能够不对身为男主的纪与逍动心，远赴重洋后，让纪与逍念他不忘好多年。

反正自己刚穿进小说里，就忍不住要和纪与逍相爱。

一爱就是七年。

电影里传来纪与逍的声音：“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会永远爱你。”

何适点开微信。

-

00:00

何适：与逍，生日快乐，我爱你。

18:30

何适：我在家里等你。

19:30

何适：小猫今天很乖，我给它放了猫条。你想吃什么？

20:30

何适：红毯造型很棒，我定了你之前在杂志上提到的法国菜。晚宴什么时候结束？

21:30

何适：雨很大，路上小心，慢点回来。

-

何适垂下眼睫，下意识地想去摩挲手腕上的银色手表，但他顿住动作，选择把自己没有得到回复的消息全部删除，一删就删到了三天前。

纪与逍给他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一张今日回京的航班截图。

和书里的剧情一样，近两年，纪与逍这位顶流男主一直忙着拼事业，不仅靠着自身的商业价值，把母亲创办的华艺影视养得风生水起，还在不断冲刺着影帝的大满贯。

只差最后一个奖项，纪与逍对自己拍戏时的状态要求非常严格，进组后鲜少和外人联系，发图时没来得及附上一句说明，也很正常。

但他没有回复的人是他在书里爱了十年的白月光，不正常。

可是，想到如今披着他白月光皮囊的人，是与原主性格截然相反的自己，事情就变得好理解了许多。

本就是鸠占鹊巢、以次充好……

何适咽下一口酒。

没关系，反正纪与逍的行程在网上随处可见，何适手里还有一些华艺的股份，了解得只会更多。

纪与逍今天杀青出组，拍完广告后还要飞回京，出席颁奖礼和慈善晚宴。而那张图表达的意思，和他们近些年常发的酒店房号并无任何区别。

纪与逍今天会回家，还要自己陪他。

至于具体几点钟到家，是过生日、过七夕，还是别的活动……

耳机里，衣料摩擦的簌簌声似触角一般探入耳朵深处，纪与逍变得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钻进他的心里。

“我是因为太喜欢你，才一直想和你做这种事情的。”

何适慢慢闭上了眼。

·

听到院子里的响动，纪与逍养的布偶猫噌地跳至玄关，躺在地上准备邀宠。

纪与逍开了门，把雨伞随手丢在插满白玫瑰的花瓶旁边，一步跨过为他倾倒的小猫，向二楼的影音室走去。

他已经换掉了慈善晚宴上那件缀着珠光的高定西服。

一件宽松的丝质半袖叠在印花衬衣之上，完全无法掩饰他一米八七、宽肩窄腰的优越身材。

轻轻推开门，陷入梦境的青年脸颊泛红、睫毛颤抖，穿着洁白柔软的衬衣，正蜷缩在绵绵塌陷的小沙发上。

……像一只没有安全感、却仍在期待主人施以爱抚的乖顺猫咪。

纪与逍微微俯身，闻到了干净的沐浴露香，和若有似无的一丝酒气。

暴虐的欲望瞬间炸开，他用沾染了烟草味道的指节，掀起何适的一小片衣角。

……

何适倏然睁开了眼。

胃里一阵空虚翻腾，男人浓密的头发蹭过他的后颈，在他身上留下了夹杂着烟味的檀木香气。

心跳回落又加速，是纪与逍。

何适看了眼手表，23:47。

他想直起身，眼前却黑了一瞬，匀不出多少挣扎的力气。

“与逍，你——”

“醒了？”

纪与逍摘掉何适一边的耳机，慢慢在他后颈凸起的骨节上落下一个亲吻：“……这么喜欢电影里的我，不如一起？”

“不……”

电影里的对白仍在继续，身上一轻，何适被翻过了身。

挂在鼻子上的眼镜被纪与逍曲指勾掉，他的眼前朦胧一瞬，再对焦。

纪与逍长成了最令他心动的模样，眸子里的闪光被揉碎成烟晶，每一片都映出何适浮沉悬溺的倒影。

纪与逍抚过他额边的碎发，弯起唇角：“哥哥还是像以前一样，穿白衬衣好看。”

……像以前一样。

何适眸光一闪，轻声说：“生日快乐，与逍，你想吃东西吗？我准备了晚餐，在厨房——”

“想吃你。”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唇珠被舌尖抵上，明明该有一丝凉意，何适却似被火烫到。齿间弥漫着陌生的烟草味，好像还有薄荷的味道，但纪与逍的吻永远令人沉沦。

何适被吻得嘴唇发麻、脸颊发胀。

纪与逍搂住他，在他耳边轻笑着喃喃：“哥哥也饿了。”

细密的亲吻再次落下，何适被压陷在沙发里，觉得今天纪与逍的动作有些莫名的急切和粗暴。他的眼前漫上一阵湿意，想要取出口袋里的戒指：“可，礼物，我还没——”

纪与逍发出一声轻啧：“哥哥不乖，都已经洗好澡了，还不让吃？”

尾音下坠，不似撒娇，似抱怨。

何适指尖一滑，天鹅绒的盒子滚落在地毯之上。

打开了太多遍的盒盖被轻易摔开，露出两枚再普通不过的素戒。

何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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