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的声音很冷，此时紧紧盯着苏格兰的眼神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乌丸有希看到这样的眼神，不动声色挡在了波本看向苏格兰的视线路径，但却挡不住波本的声音。

“苏格兰，你在怂恿雪国背弃组织吗？”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刚才的说法过于大胆，少有不慎就会触碰到少年的底线，而且这种话一旦传到别人的耳朵里，苏格兰的身份，绿川光真的经得起细查吗？如果乌丸有希起了一点点疑心，以乌丸有希能研制出人工智能的能力，真的不会入侵到公安的网络里获取苏格兰真正的身份吗？

所以，zero是在警告他，而且以乌丸有希现在对苏格兰的“偏爱”，这时候有其他下属针对苏格兰，反倒会让乌丸有希回护他。

“我只是不想让BOSS被过去的枷锁束缚，不要过多解读，波本。”

莱伊只是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波本是真的对苏格兰有敌意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吗？在那个时间节点，不像是警告，不对，也可以说是警告——警告对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波本是个很有手段的男人，和贝尔摩德“学习”这段时间里，不得不承认，波本在情报获取这方面来的要比他学习的更快，即使是他不隐藏自己的真实能力，在这方面的手腕波本的确要优于他，这没什么好否认的。

但，波本这种对于苏格兰的警告，究竟是处于对关系好的同僚一种提醒，还是两个人真的有异，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帮助他判断。总归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讲，无论是现场的谁的信息，都是一次绝佳的情报获取的机会，他只需要按兵不动就可以了。

看出来波本大概还想要说什么，乌丸有希轻轻摇了摇头，波本看到乌丸有希的动作，有点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少年本来是背对着苏格兰，青年看着那头雪色一直没入视线阴影中的长发眼神一点点变得柔和。

真的不打算来问问他什么吗，有希。

“这只是我过去的经历，算是闲聊的一部分，毕竟我也不想在休息的别墅里张口闭口都是工作的事情。”

降谷零微微放下心，但还是伪装出几分不甘心，少年注意到了波本的神态，语气温和了不少，认真地看着波本蓝灰色的眼睛开口：“而且，苏格兰的话语还远远达不到让我背弃组织的程度。”

本来其实心情微妙变得不错的降谷零心情逐渐转阴，诸伏景光也紧紧盯住了少年的后背，没有转过头都能感受到苏格兰看着他炙热的视线，苏格兰想让他体会到一个正常的这个年龄的孩子的人生，他感受到了，也珍视对方在这个方面的努力，也的确体会到了这份难得的温暖。

但是，不是什么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回头的。

“我已经是乌鸦了，”面容昳丽的，真实年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雪国，微微歪着头，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和波本有点愣神的眼睛短暂地对视了一下，确定波本已经对苏格兰没有了敌意，慢慢转过身，和苏格兰像是眼睛里永远点着温暖的灯光的蓝色眼睛对视，他当时怎么就会觉得这双眼睛像那个女人呢？

乌丸有希的手指轻轻碰触到男人的眼角，他很喜欢看苏格兰的眼睛，当时把这双眼睛当代替品的时候是，在确定苏格兰真实的性格以后更是。

与其说苏格兰是替代品，不如说是，当年的乌丸惠丽是他极度渴望温暖，期待有什么人能拉住他的手的时候，在自己美化下虚构出来的替代品。

但可惜正品来的太晚了，如果是他12岁以前遇到苏格拉，也许会真的变成苏格兰期望的样子吧。

感受着自己右眼眼角下面被少年抚摸的感觉，即使被说过是盛放眼睛的“容器”，诸伏景光也没有半点害怕，他更关心乌丸有希的话是什么意思，组织的象征的确有乌鸦，但他明明可以感受到乌丸有希态度出现了松动，但为什么乌丸有希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钉在了组织里，将自己禁锢在原地呢？

“乌鸦一旦食腐以后，就会爱上这种味道，”乌丸有希嘴角的笑容带着一点轻佻，用手指描摹着男人的面容，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母亲希望的是我的未来纯白如雪，你觉得沾染了血迹的雪还能回到最开始的样子了吗？”

就像是把乌鸦混入了装满白鸽的教堂一样。

不是所有的普遍意义上好的地方就适合所有的物种，已经成为乌鸦的一员，回不去，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总是说我，有点无聊了，倒是苏格兰你的话，又有怎么样的过去呢？”才会养出来这种身上有着冷漠和怜悯这种复杂矛盾又耀眼的样子？

被突兀地闻到过去的诸伏景光感觉自己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想欺骗乌丸有希——最起码在少年对他坦诚的这一刻，绝对不能欺骗乌丸有希，他的直觉在这么警告他。

而且，他想反驳带着这种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笑容的乌丸有希，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那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对他说呢？这种类似于还没成年的亚成体的兽类受伤以后，隐藏好自己的伤口，带着已经被自己制服好的猎物来长辈面前炫耀，像是不经意提起自己当时受了多重的伤一样的行为，不就是在寻求关爱和赞扬吗？

但乌丸有希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渴求的到底是什么，而他没到最后一刻，这些事是绝对不能和少年说出来的，被禁止的话语。

降谷零在听到少年的自我否定的时候就微微皱起了眉头，雪国的行为的确出现了一定的松动，但那不是针对于规则、法律、良知这些构成约束成为正常社会的东西，对方情绪和行为的松动只是因为苏格兰这个个体。

乌丸有希高居上位，但结合对方曾经成为实验体的经历，降谷零压下一瞬间产生的对这种人体实验的厌恶和对乌丸有希升起的怜惜，理智的分析，对方的成长经历，让雪国其实很会察言观色，或者说很会“讨人喜欢”，这是人，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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