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联盟成立的事情不算小事，美国队长、钢铁侠等全都是威望和实力都不缺的强大超英，即使其自称是独立于世上的任何政府组织，但仅凭他们和神盾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独立”在布鲁斯眼里就要大大折扣了。

接下来要如何和这样一个组织相处，是合作还是无视、是交流还是试探，都需要布鲁斯这个正联顾问仔细斟酌。

在得出合适的结论之前，布鲁斯并不想和超人进行太深入的探讨。太阳神极具个人魅力，是整个正联的核心所在，布鲁斯并不愿让他知道太多人类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所以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而超人则完全没有察觉到，顺着布鲁斯的话语思考了下去。

“洛基的目的……说实话，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神话传说。”克拉克那俊美如同雕塑般的面孔看向远方，“他是传说中的诡计之神、九界第一法师。”

布鲁斯：“这些称号不会是凭空而来的。”

超人点点头，这一点，作为各有代号的超英他们倒是深有体会。

就像是布鲁斯除了蝙蝠侠这个正式行动代号之外，还有黑暗骑士的称呼，而他自己，则在超人之外，还有人间之神的赞誉。

咳咳，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两个称呼，克拉克有时觉得其实还挺中肯的。

尤其是B的那个称号，他忍不住用超级速度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搭档。

布鲁斯没注意到超人的小动作：“洛基这次的行动很奇怪。”

“对于一个以阴谋和智慧出名的神而言，他这次行动实在是太过张扬，太过……儿戏了。”

儿戏到相较于是一场大战的前奏，这更像是幼弟不满于被忽略后产生的小小叛逆行为。

只不过普通人家的叛逆可能是摔碎一个杯子或者是离家出走，而这些实力强大的神明，则是直接将一个无辜的星球卷入到可怕的战争当中。

但就算洛基带领军队成功占领了这个星球他又能获得什么呢，难道索尔会因此将王位拱手相让，难道九界之王奥丁会因此对他刮目相看？

别开玩笑了，普通人家考虑继承人的时候都还会再三比对，更何况是这种统治九界的众神之神的王位，怎么会因为其中一个儿子跳脚争吵就改变奥丁心中继承人的位置呢？

超人：“洛基帮助齐塔瑞星人进攻地球，而齐塔瑞帮他争夺王位？这是一个交易？”

“从绿灯侠的描述来看，我不认为齐塔瑞强大到可以改变一个神王的决议。”相反，洛基将无辜生命卷入王位争夺战的行为，只会让他离王位更远。

超人却比较乐观：“是因为洛基和玛奇玛对上了吧？”

“那个姑娘不是掌握了支配人心的能力吗，和洛基的能力是重复的，可能是因为这个，所以洛基的阴谋没有得逞？”其实超人一开始是想去帮忙的，但在得知了洛基具有操控人心的能力后，魔抗为负的超人不用别人说，立马主动给公司报名出了个差。

他有些唏嘘地感慨道：“这个能力真是太可怕了。”

布鲁斯：“……”

这倒是提醒了他，以后决不能让超人和玛奇玛见面。

超人眯起眼睛，看了看远方天地交接处那条正缓慢扩大的白线，和布鲁斯这个哥谭首富不同，他只是一个朝九晚五的小记者，星球日报里的一个小小社畜，就算前一天晚上拖起了坠落的飞机，拯救了数百人的生命，第二天还是得乖乖听着铃声起床，穿着西装打卡上班。

顶多就是利用超级速度，把起床时间再往后延个五分钟罢了。

布鲁斯也注意到了逐渐亮起的天色，他似是有些不适应这份光亮一般眯了眯眼睛。

超人站起身来，超前走了一步，整个人腾空在大楼边缘，火一般的披风在空中缓缓飘动：“如果有任何情况就叫我，你知道的，我永远都能听到。”

黑暗骑士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超人则微微颔首，下一秒，直冲云霄！

布鲁斯目送着人间之神消失在天际，自己则掏出抓钩，转身跳入了哥谭昏暗的巷道，坐上蝙蝠车朝着韦恩庄园一路疾行。

当布鲁斯回到蝙蝠洞后，看到的就是坐在电脑前，手里端着一杯黑咖，眼眶下满是青黑，一副灵魂出窍模样的迪克。

他的良心微微刺痛了一下，终于想起了迪克还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罢了。

但布鲁斯清楚，义警从不是一条好走的道路，自从迪克决定担负罗宾之名，站在蝙蝠侠身边后，无论他是否意识到，无论他是否愿意，这分名号所带来的沉重压力也担在了他的身上。

哥谭的犯罪分子可不是中心城的那群家伙，绝不会因为你没有成年而对你手下留情。

那些如歌剧般恢弘壮丽的英雄成长史是不会出现在这座城市的，这里不会存在任何对天才的爱怜，所有不够强大的家伙，都会成为这座繁华城市的养料，腐烂在黑暗的地下，不会有任何人为你驻足悼念。

弱小者妥协失去，强大者掠夺破坏，这就是这座城市的生存之道。

他的脑海中突然闯入了一个身影，那柿红的色彩，就好像是一抹黑白胶卷上的艳丽颜料一样，突兀而抓人眼球，让人难以忘怀。

哥谭中张扬的罪犯不在少数，但张扬的外来者却不多，张扬并且能全身而退，而不是被小丑等人给玩到崩溃的外来者更是少之又少。

玛奇玛。

布鲁斯沉默地念出了支配恶魔的名字，这个谜团一样的家伙，倒是罕见的激发起了他的斗志。

在那场交谈中的某一个瞬间，布鲁斯甚至感受到了玛奇玛身上无比熟悉的气味。

迷茫，以及，强烈的割裂感。这让他对玛奇玛产生了一丝好奇。

这种好奇对蝙蝠侠而言实在是太难得了，至少要是让迪克知道了，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冲到阳台上，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从那边出来的。

布鲁斯走到迪克身边，用指节轻轻敲击了一下桌子，正在密切监控全城监控的迪克猛然抬头，待看到自家养父那张帅脸后松了一口气。

他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回来了。”

“嗯。”布鲁斯低声应和道，就这样低头看着迪克，过了许久，才慢慢地说道，“我听阿福说你学校的成绩不错，今天请一天假在家里，晚上帮我整理一下文件。”

迪克闻言看向布鲁斯，思索了许久，才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想让自己今天白天休息一会儿。

不愧是你老蝙蝠，连关心的话都说的这么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