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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那扇并未闩好的门，再次被人礼貌地敲了敲。

费春和易云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笑容。

这回他们等的人终于来了。

一身着灰色布衣的青年收起伞骨，在门口抖了抖伞面上的水珠，才将那伞放在回廊下，一撩下摆，踏进门来。

“你迟到了。”费春早已安坐桌边，慢慢品茶，见他走了过来，便顺手给这人也倒了一杯。

“雨天湿滑难行，在□□虚步浮，走得慢了些，还请两位宽恕则个。”柳逢舟歉然一笑，只得躬身作了个长揖，这才入了座。

易云川却没什么怪他的意思，笑着道：“不过也亏得你没来，我们才能看了场好戏。”

“哦？”柳逢舟唇边含笑，举起杯子，轻轻晃了晃茶汤，道，“那在下倒是迟的很是时候。”

“你不猜猜是什么好戏？”易云川一脸卖关子的神色，却又要引人来猜。

柳逢舟看了看易云川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红裙，装作想了想的模样，才一脸促狭道：“难道又是哪位仁兄一时不察，不小心拜倒在云川兄的石榴裙下了？”

易云川本想逗他一逗，一听这话，却发现被逗的人成了自己，脸上便有了几分恼色，一甩袖子不理人了，还是费春出来打圆场，道：“确实有人被这身衣服引了来，但却不是什么裙下之臣。”

她停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喃喃道：“但是说是裙下之臣，倒也可能。”

此时，见柳逢舟一直看着自己，一脸等待下文的样子，便回过神来，才又接着道：“萧亦在路上见到了云川扮的面人姑娘，便跟着来了。”

“这倒是有些意思，他便这样来了又走了？居然没有怀疑么？我听着都要以为是你安排好的。”柳逢舟笑着道，又看了一眼易云川的后脑勺，似乎很有些好奇萧亦见到那张脸的表情。

“这还真不是刻意安排的。我确实想要安排云川进火云山庄，却不是给萧亦看。”费春轻轻摩挲了两下下巴，思索道，“不过也算歪打正着，这位萧掌事一时被那副容貌迷惑，竟将自己的盘算一股脑说了出来。”

费春便将萧亦自作主张改了画像，又从中阻挠的事一一道出，又道：“不仅如此，他因误以为云川是萧灵菀，开口便称呼他为小姐。想来二人原来是旧相识，还是主仆。”

柳逢舟将茶杯放下，以手指慢慢绕着杯壁画圈，猜测道：“萧亦不光不想让瑞桢找到这位萧姑娘，同时也不想让他知道那面人姑娘是萧灵菀。看来萧灵菀当年的病逝，恐怕只是假借死遁避走，但这其中的原委，恐怕萧掌事却是怎么都不肯告诉你了。”

费春点点头，却突然想到这闲人曾提过和这位萧美人有过一面之缘，便问道：“对了，你说曾见过萧灵菀，是在何时何处？”

柳逢舟却不怎么在意，淡淡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想不起来了，隔的有些远，倒也没有看得很真切。”

他说的语焉不详，但是费春和易云川却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俩对视一眼，便一齐问道：“难道你当年也去参加了那场招婿盛事？”

柳逢舟见瞒不过去，便只得道：“在下也是逼于无奈，陪一位爱凑热闹的朋友去的。”

易云川听到这里头似乎另有文章，也顾不上刚刚还在为被取笑生气，一脸好奇，道：“这么一个大美人，这么大一个火云山庄，你去都去了，居然一点不动心？”

火云山庄当年那场亲事之所以十分轰动，不仅仅因为萧灵菀是闻名天下的美人，还有两大隐匿的因由。

一则是因为火云山庄本就是名门，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引起江湖上的热议。二则是萧灵菀在当时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火云山庄庄主，入赘虽然看似有些委屈，但实际却让人在即刻之间，便能获得百年世家的鼎力相助，对这位赘婿而言，实在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当年那些江湖上的青年才俊正是打着这算盘，才仿佛过江之鲫般，纷纷涌向了火云山庄的这汪丰泽。

柳逢舟却显然并不是这样想，他微微摇了摇脑袋，长声感叹道：“绝色美人为妻，固然艳福匪浅，但入赘百年世家却也不见得是件简单的喜事。”

“已经在江湖上有一番声名的，自然不愿成为妻子的陪衬。而不闻一名的，却又惧怕女方势大压人，恐非良配。而对于像区区在下这样十分怕麻烦的跑江湖的，当然更要躲得远远的了。” 柳逢舟努了努鼻子，是敬谢不敏的意思。

费春听云川说起当年火云山庄的继承之事，便道：”不过说起来萧灵菀要继任家主，也实在并非易事。她在那同龄一辈里虽属翘楚，但是其余旁系出类拔萃者也不少，光是她那位三叔萧煌之子萧燃，便是一位十分有力的竞争对手。此人城府颇深，惯会笼络人心，且男子在江湖上行事还是要方便上许多。因此当时支持他二人的比重大约是五五开。”

“这火云山庄百年世家居然也有男女偏见？”易云川奇道，按理说萧灵菀乃是庄主嫡出，且武功天赋均是上乘，而萧燃那一支的势力应当并不算雄厚，居然也有被他替代的危机。

不过他隐约记得火云山庄从前也有位女家主，名字却想不起来了，他看向费春，问道：“但是萧家从前是不是也出过一位女家主？”

费春点点头，道：“是有一位，不仅武功惊才绝艳，而且性子果决，能担大任。”

易云川听她证实了自己的记忆，便道：“既然有先例，那萧灵菀继承家族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费春却摇了摇道：“正是因为这位女家主，才让女子继承这事变得难上加难。”

易云川不解道：“这话怎么说？”难道从前有女子做家主做得出色，不是件好事，怎么反而让后人更加避讳呢？

费春喝尽杯中残茶，这才开始说起那位家主的往事：“萧家少有女子为家主，并非是因偏见，乃是因教训。你说的那位女家主，正是萧家第三代家主萧月焓。这女子可谓是天姿纵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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