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泥泞一片,雨水混着枯叶树枝和齐愿初的心一起搅烂在泥里。
陷阱下面很黑很黑,约么不到一尺,齐愿初能感觉到赵长月就在不远处,听她声音有有些干哑的问道:“是齐司暮吗?你怎么也下来了?是不小心滑下来的吗?你有没有事?”
赵长月隐约感觉那人站了起来,因为这狭小陷阱里因为那高大的身影更加阴暗了。
忽然她被猛的一撞,但却并没有向后倒去,而是被一个高大的身体紧紧抱在了怀里。
黑夜的雨中实在太冷了,她冷的发抖,而那个身体很热,埋头在她耳边,道:
“我的心好疼......你为什么......不能看清我。”
或许太过温暖了,她真的不愿推开,脑袋里也是昏昏沉沉的,那人离开了她的耳边,抚上她的后颈,开始与她亲吻。
赵长月皱起了眉,反应过来的同时如遭雷击,那人身体也在发颤,似乎第一次做这种“坏事”。
赵长月并没有激烈的挣扎,而是等着他吻完,忍着恶心厌恶快速的思考对策。
齐愿初虽只是齐家庶子,可齐嵘到底也有两个儿子,她现在大可以遵从本心,拔出头上的发簪插进他的脖子;或者抬腿一脚绝了他的子孙后代;又或是赏他一个巴掌斥责他登徒浪子。
可这又如何呢?不管是杀了他还是绝了他的子孙,齐家都不会放过她,巴掌斥责更是无关痛痒。
亲都亲了,她能得到什么呢?
面前的人微微分开了唇,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他收了手,捧起她的脸,像是要仔细看清她的神情,可这方寸之地实在太黑了,无论是她还是他,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甚至心跳也听不到,只听他有些委屈的哑着嗓子道:“......你在想什么?是知道自己错了吗?”
错你个头。赵长月咬紧了后槽牙,尽量控制着自己想要一簪子插死他的想法。
她伸出纤纤玉指,调笑的抚摸上齐愿初的脸,道:“我在想,齐二公子,竟是野的很。”
赵长月的话让齐愿初心下一凉,就像黑夜中的冰雨直接浇到了心底,滚烫微小的心脏本能的还在支撑,化为坠在眼角的泪。
“你在说什么啊?”
“难道齐二公子不是想与我桑间濮上?”
赵长月的话混着雨水冰凉的浇在身上,齐愿初几乎冻的没了知觉。这方寸之地太黑太沉,压的他喘不上气来,可他能感觉的到怀里的人更冷,他就像一颗细小的星火去拥抱一块千尺之下的寒冰。
身上的手松开来,赵长月感觉面前的人在脱衣服了,她攥紧了拳头,道:“这地儿环境差,齐二公子若是不能尽兴可别怪我,不过我是有条件的,我知道你在城南有几家铺子,位置不错,今晚之后,那几家铺子可就得归我唔......”
齐愿初把自己厚实的外衣脱下来扔给她,然后走到一边角落里蹲了下来,忽然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摸了一下,是一个篮子,里边有一些蘑菇,便把篮子藏在衣摆下,和蘑菇一起缩成一团。
赵长月拿上着他的衣服也没客气,快速的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质问道:“你的腿根本没事,你到底什么意思?”
齐愿初闷着头道:“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赵长月皱着眉头,道:“哦。”又道:“别以为你把衣服了给我,铺子就不用给了,我明天会去收铺子。”
“......气死人了!”齐愿初忽然抬头道:“我这张脸,这个人,在你心里就还没有那几间破铺子值钱吗?是不是等我什么时候变成一个金定子,你才能看得见我?”
赵长月听他一个大男人说这种幼稚的话置气,不知怎么的忽然感觉有些好笑。忽然放松下来,就感觉他好像没刚才那么讨厌了。可能比齐愿初说的更甚,他顶着那样一张绝美的面容,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祸国殃民,就算对他恨之入骨也并不妨碍会非常想要原谅他。
“生而为人,不是什么都毫无限制的做的了的,你长成什么样我也不喜欢你,也不能喜欢你。”
她既然想交齐司暮这个朋友,又与他的亲弟弟苟且的她算是个什么人啊,她已经算是成功且富有,来日身边必然会有繁花点缀,但也绝不会是齐愿初。
齐愿初默了默,道:“你就半点都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赵长月道:“于我而言,有价值亦或是有意义我才会喜欢。那齐二公子为什么喜欢我呢?是因为我有意义还是因为我有价值?我猜是后者。”
齐愿初道:“不是,是因为你有意义。”
默了默,又道:“尽管你忘的这么彻底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很可笑、很愚蠢。”
是吗?有吗?什么时候?赵长月真的想不起来了。
但是她能感觉到齐愿初说的并不是假的,而且他还很伤心,是她伤的。所以赵长月好心的想:还是不要去问那是什么事情再去伤他一次吧。
她这些年很忙,忙到都不记得在忙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赵长月是经商天才,哪怕她确实有那么一点天赋,可想要支撑起那样大的家业,成为整个信阳城拍在第二的富商——并不是只有天赋就可以的啊!
所以哪怕曾经她和齐愿初有过什么交集那又如何?她忘了又怎么样?没有什么是应该的。
安静的听了一会雨,齐愿初又道:“过几日就是我生辰了,我希望......至少......看见你。”他声音声音越来越弱,似乎在斟酌说的每一个字。
赵长月道:“你在上面留了记号吗?别人能找到这里吗?”
齐愿初心脏钝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能。”
赵长月没在听他说些别的什么,或许真的已经难过到极点了,因为她再一次的表现出了并不在意他。
他们离的很近,近到一人伸一只胳膊就能把彼此拉进怀里,雨渐渐地小了,他们可以在此时开始,隔着可以轻易穿过的细雨,但赵长月却选择了在此时结束,让距离一直遥远。
又过了一会,赵长月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她起身回应。
徐子熠眼尖的看到了那个陷阱,喊道:“在那边!”
很快众人放下绳索拉着赵长月和齐愿初先后上来。笙儿见到赵长月后大哭着抱了上去。
徐子熠见到赵长月以后还没开始高兴,很快看到了赵长月发髻散乱,身上还披着齐愿初的衣服,而齐愿初也是散着头发,只着中衣。
齐愿初脸上狠狠挨了一拳。徐子熠暴跳如雷,徐子虞不明所以的拉着他。
“齐愿初你这个禽兽,你不是说你会慢慢来吗?我打死你!”
“子熠!”赵长月拉着徐子熠,皱眉道:“他也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你在说什么?”
齐愿初被打的踉跄,温热的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齐司暮很快赶了过来,扶着弟弟,怒瞪着徐子熠道:“你想做什么?”
徐子虞也怔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徐子熠顿时冷静了下来,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齐愿初转头看着赵长月,道:“我的生辰......”
昏黄的火把下,齐愿初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不知是雨滴还是眼泪,抬起袖子拭了拭嘴角的血迹,就像一只舔舐伤口的可怜小鹿,期待又执着的看着伤害了他的人。
赵长月蹙着眉,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执着于让她去参见他的生辰。
“我会去的。”
齐愿初想咧下嘴角,可脸上立刻挂上痛苦的表情。
老田道:“女郎快随我们回去吧,老太太还在家中等着呢。”
想起祖母,赵长月立刻担心起来,立刻随老田他们下了山。
叶老太太经此一吓小病了一场,赵长月那日吩咐使女小厮连夜将祖母送回了信阳城中诊治。几日的郊外秋游也就此结束。
接下来接管黄家镖行的文书也下来了,赵长月忙着重新清点人手,又要准备交接典礼,让信阳城中的商贾都知道黄家镖行正式易主,现在是为赵家镖行。
这几日又常在后院里见到赵长禾了,问了一嘴才知道是齐司暮有事回京城了,赵长月想起那天齐司暮请她同赵长禾解释的事,她想既然人又走了,或许过一段时间就淡忘了,便没提起此事。
接任典礼就办在赵家镖行,那日信阳城中大小客商几乎都来了,除了赵家的二叔三叔,徐子熠也陪着赵长月一起敬酒。
那日之后,徐子熠就把和齐愿初勾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期间并没有说是因为徐子虞对赵长月有意,因为他不希望赵长月与他们的关系生疏尴尬起来。
赵长月亲人甚少,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也就叶老太太和他们兄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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