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
快到学校时,官黎在路上偶然碰到了谷音。
看见她,谷音停下脚步,直直望了过来。
官黎的眉眼闪过一丝异样,但她很快收起了外露的情绪,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谷音从口袋掏出一张红色发票递过来:“这家店能修表,我约的周六。”
官黎盯着那张发票愣了一瞬。
谷音显然没什么耐心,直接将发票塞到她口袋里,语气冷淡:“去不去随你们。”
……
回到教室,官黎给商莞说了这事,同时把发票递给她。
“天呐!这家修表的店巨出名,但是我根本没约上!她居然约到了这周六?”说到这里,商莞开心的表情变得歉疚起来,看了眼谷音的位置,“我那天是不是太凶了?表突然坏了,我一时都懵了,可能情绪没控制好。”
话落,她又感动地补充了句:“她人真好。”
官黎抿唇垂下眼,没接商莞的话。
之后的几天,两人同谷音再无交集,官黎也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她为跟上高强度的课堂进度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将全部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
在按部就班中,时间来到周五。
下午,官黎和商莞分开之前,约好次日一起修表。
秋天是官黎最喜欢的季节,整座城市被金黄色笼罩,浪漫又治愈。
她带着未来的心境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脚步越来越慢。
大路上有好几处红绿灯,为了省时间,官黎习惯走小巷子。
今天也是如此。
但有所不同的是,就在她刚走进巷子,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挡在了她身前。
男人身高跟官黎差不多,体型却是她的好几倍,醉酒下显得凶悍野蛮。
官黎停住脚步,几乎没做犹豫,迅速转身,选择往回走。
结果没想到刚还两眼迷瞪、腰都直不起来的男人,这会儿居然一下就窜到了她身前,“小妹妹,跑、跑这么快干什么?我、我又不吃、吃了你。”
他一说话空气里都飘着难闻的酒气,官黎皱了下眉,别开头:“麻烦让一下。”
“让、让什么让!”男人踉跄了下,“小妹妹,家、家住哪儿?哥哥,哥哥送你回家。”
说着,他伸手打算搂官黎的肩。
好在官黎全程戒备着,倒退半步躲开了。
周围都是风的沙沙声,除了两人外再无旁人。
官黎看着面前体型比自己大几倍的中年男子,心脏一下子收紧起来。
她的动作让男人瞬间恼羞成怒,凶恶地骂道:“贱人!别不识好歹!”
说完,他嬉笑着扑过来。
官黎将书包扔到男人脸上,转身想往反方向跑,却没注意到后头有人。
而后,她整个人撞进了对方怀里。
水生调的气味带着熟悉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官黎抬眼,和沈延壹四目相对。
醉酒男子的恼火更甚,见又来一个学生,骂骂咧咧地冲了过来,架势像是要大干一场。
沈延壹见状,立马将官黎推到自己身后。
“回家,书包我给你带回来。”
话落的瞬间,他抬手拦截住男人打过来的拳头。
碰撞的巨响在空气中炸开,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官黎的戒备从看见沈延壹的那一秒开始消散,紧绷的神经随之松懈了下来。
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后怕地摸了摸跳动剧烈的胸口。
伴随着情绪一点一点冷静下来,官黎的脸色也愈发难看,好似被人用尽全力扇了一巴掌——
她忽然意识到。
沈延壹这个人带给她的安全感,已经强烈到如同刻进了她的骨血里。
连割舍都不由她自己做主。
就在她的情绪愈加失控时,沈延壹的吃痛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官黎闭了下眼睛,拿起手机报了警。
……
事发学校附近,所以警察也通知了校方。
由于醉酒男子后来态度极好,加上情节不算严重,在班主任赶来后,警察对双方进行了调解。
但沈延壹的态度很强硬,拒绝调解。
虽然是醉酒男子先出言不逊,还试图对官黎动手动脚,不过最终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这就很难立案,只能口头教育警告。
而沈延壹后来过度殴打对方,男子的伤情比他严重多了,与其进行行政处罚,不如和解。
官黎当然不会看着沈延壹因为自己受到任何处罚,只能过去劝说。
这也是她回到高二后,第一次对沈延壹好好说话,但语气还是显得生硬:“行了,调解完就赶紧走吧。”
沈延壹抬眼看过来,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像是无声拒绝。
他这副模样让官黎没了耐心,皱着眉头抬高了音量:“到底走不走?”
她厌烦的态度让沈延壹沉默下来。
几秒后,他安静地走到视线在二人身上打转的民警身边,拿起笔在调解书上签了字。
等到两人从派出所出来,官黎早已心力憔悴,没心情跟沈延壹掰扯,所以在跟老师分开后,她打算从沈延壹手里拿走自己的书包,然后赶紧回家。
官黎停下脚步,转头去拿沈延壹拎着的书包。
她心中有气,扯得也用力,结果书包带子被沈延壹牢牢攥着,没让官黎撼动分毫,反而让她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官黎一肚子的怒火开始发酵,恼怒地瞪着沈延壹。
沈延壹低垂眼皮,积攒了多日的委屈和可怜全数被显露出来,撇着嘴角轻声说:“黎黎,我错了。”
他的下颌泛着红,那片红痕在清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可即便顶着一张因为她而挂彩的脸,他仍低三下四地道了歉。
官黎所有的情绪突然被清空了。
如果没有那些虚伪和背叛……她忽然清醒过来。
世上没有如果。
那一刹那的心软在此刻仿佛化作一记耳光,重重抽到了官黎的自尊上。
她的神情瞬间变得冷漠,一脸厌恶地问:“沈延壹,你有完没完?”
沈延壹一僵。
“你就非要来恶心我是吗?我说了离我远点听不懂吗?还是说你爸公司最近出了问题,你们一家人就一定捆绑我当那个底气?”
官黎气到口不择言,而对面,沈延壹的脸色也迅速阴沉下来:“官黎!”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沈家最近遇上了些麻烦,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容忽视。但生意场上多少得顾忌着点同行唱衰,所以这事被沈家压了下来,连官天意都没透露。
这事被摆平后,又过了很多年,在一次闲聊时,沈琮才提了一嘴。
官黎之所以对此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官天意当时可生气了,觉得沈家拿他们当外人才没说。
后来沈琮各种道歉,才让官天意消了火。
所以官黎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并且为什么在她知道之后,同样应该知情的官家却毫无表示。
这两个问题,站在沈延壹的角度就会很微妙。
更别提这之外,还有官黎言辞尖锐的贬低与侮辱。她一句话不仅骂了沈延壹,还将沈家带到了不仁不义的位置上。
两人的目光都凌厉,这一回,沈延壹也没退让。
不知过了多久,沈延壹忽然冷笑一声,将书包甩给她,侧身绕开她走了。
书包自带重量,官黎的身体不受控地下坠了一瞬。
等到站稳,她面无表情地背好书包,往家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官黎忽然泪流满面。
她生气、难过、恨他。
但好像,也有自责。
自责自己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但明明是他做了更过分的事情,为什么她还会自责呢?
官黎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脸颊。
指尖的泪还是滚烫的。
她好像懂了自己为什么会自责。
因为在遮羞布被撕碎之前,沈延壹真的对她很好很好。
……
记得小时候的一个暑假,两家人计划一起出去玩,官黎一家比沈家晚一天出门,到地方时,沈延壹带着装满桑葚的漂亮瓶子出来接她,然后笑着塞进她怀里。
后来官黎才知道,那些桑葚都是他亲手摘的。
官黎喜欢吃偏酸的水果,但超市里的桑葚基本都很甜,所以她吃得也少。
沈延壹住进民宿后,发现院子里还未熟透的桑葚并没有很甜。大家都嫌酸,不愿意吃,只有他一脸激动地说黎黎一定会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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