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承月幽幽转醒,眼前依旧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他并未惊慌,只是侧耳倾听,感受着周遭的动静。
空气里,有两道呼吸声。
一道沉稳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是他熟悉的。另一道稍显急促,混合着女子的清香与药草的淡雅,是陌生的。
“望之?”云承月试探着开口,声音还带着久病初醒的虚弱,却清润如玉石相击。
裴应见立刻俯身:“我在。这里是秦小姐的客栈,我们暂时安全了。”
“哦?客栈……”云承月唇边漾开一抹浅笑,他看不见,却仿佛能描摹出眼前的景象,“听这动静,我这是……扰了你们的好事?”
秦绵绵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可疑的红晕。
这家伙眼睛看不见,嘴巴可是厉害得很。
刚刚历经生死,且自己还带着病,竟然一醒来就可以拿他们开玩笑。
她有些无语,但忽然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性子冷硬的裴应见会与这样一个人成为挚友。
眼前的云承月,虽眉眼依旧温和柔美,但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无血色。
比起秦绵绵初次见他时,他此刻的状态更差了,整个人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静静躺在那里,脆弱得像一件一碰即碎的瓷器。
而据裴应见所说,云承月是胎里带的毛病,打从一生下来就体弱,长大真大,从未站起来过,一直都是坐轮椅。
也从未见过一天光明,从小就是个瞎子。
还有很严重的心疾,严重到他医术超群,在大雍堪称神医,也治不了自己的病。
只能寄希望于秦绵绵这里。
可就这么一个体弱多病看起来似乎生无可恋的人,他偏偏没有半分病态的阴郁,反而眉眼间总带着一抹恬淡自若的笑意,仿佛这世间没什么能真正扰乱他的心绪,哪怕他自己的命已经如风中残烛。
不得不说,这份心性,真的异于常人。
裴应见和他做好友,也是情理之中了。
被云承月这么一打岔,裴应见原先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他轻咳一声,将话题引回正轨:“你感觉如何?”
“死不了。”云承月笑了笑,“有秦小姐的针法吊着,阎王爷暂时还不敢收我。”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秦绵绵皱眉,语气却不自觉地放软了些,“王院长那里不靠谱,我已经立刻联系了钱老先生,他帮忙联系了另一家私人医院,设备和医生都是顶尖的。明天一早,就送你过去准备手术。”
裴应见点头:“明天我让盛意过来,他会安排好一切。”
“那你呢?”秦绵绵下意识地问,“你的伤也还没好利索,不一起过去休养?”
“他?”云承月又接了话,调侃的意味更浓,“他当然是要留下来,陪你咯。”
秦绵绵正想说“不用”,她自己能应付。
裴应见却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身侧,垂在身侧的手,不着痕迹地勾住了她的尾指,用指腹在她手心轻轻挠了一下。
秦绵绵心中一动,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最后只好也悄无声息地挠他的手,算作对他的回应。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盛意带着他的人悄然抵达,没有惊动客栈里的任何一个人。
紧接着,五支一模一样的车队,从景区出口驶出,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镇上小旅馆的窗边,那道伪装成寻常妇人的身影,拿着一个老旧的望远镜,看着这阵仗,起初确实有些发懵。
但很快,她放下了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果然,没过多久,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没有任何署名的信息弹了出来,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字符:“东三”。
女人拎起她的银色手提箱,毫不犹豫地出门,驱车跟上了往东边去的第三支车队。
车队最终的目的地,是位于城市另一端的一家安保级别极高的私立疗养院。
女人再度乔装,换上了一身护工的衣服,戴上口罩,压低帽檐,打算混进去。
可当她走到疗养院戒备森严的大门口时,脚步却猛地顿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