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班,花诗雨如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办公室,一来就看到Sofía趴在工位上,发出抽泣声。
花诗雨立马放下包,坐到她旁边,手轻轻抚着她后背,以为她是因为美签没过而伤心,便安慰道:“没关系的Sofía,这次没过,可以下次再申请的呀,要是一直不通过,可以和弟弟约在其他国家见面呀。”
Sofía抬起头来,红润的眼看着花诗雨,见花诗雨与年前的穿着打扮有了很大变化,先夸一句:“诗诗,你好漂亮。”然后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不是因为没通过美国签证而难过的,而是...而是...”
Sofía一抽一抽的,表达都难。
花诗雨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眼泪,又抱抱她:“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说,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的朋友。”
这时,盛仰捏着车钥匙进来,见花诗雨抱着哭泣的Sofía,以为Sofía失恋了,他就没多问,默默走向自己办公室。
Sofía情绪稍好转后,说道:“我的国家发生了战争,所有的食物都变得很贵,我的妈妈和妹妹们吃不起东西,没有地方住,我的弟弟也快交不起学费了。”
曾经,Sofía有向花诗雨和Emily提及过自己的事情。她说她家里一直都比较困难,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她是通过很大的努力才来到中国读书,而她的两个妹妹留在委内瑞拉和妈妈一起生活,她弟弟去年考上了美国的医学院。她则在中国努力赚钱,省吃俭用,一有钱就寄给妈妈和弟弟。
此刻,听完Sofía的诉说,花诗雨心沉住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安慰一个身陷苦难的人。如果是家庭或者个人的困难,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咬咬牙就过去了,可在动荡国家面前,个人任何努力都是苍白的。
盛仰止住要迈进自己办公室的脚步,转过身来,向她们走去:“Sofía,你弟弟在美国哪个城市?哪个大学?”
“LosAngeles,YYYuniversity。”
“我妈也在洛杉矶,你把你弟弟的银行卡账号和学生卡发给我,我让我妈资助你弟上学。”
Sofía感动不已,连声说“谢谢”,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一个人根本养不起五个人。
“没事,我妈很乐意帮助有需要的人,但是也只是资助一两年,帮你们过渡一下,后续还是需要他自己努力。”盛仰同情遭遇不幸的人,但他更希望不幸的人能依靠自己渡过困境,“你这几天先在家休息吧,调整下情绪。”
Sofía哽咽道谢:“好的,谢谢老板。”
“没事。”盛仰转身去了自己办公室。
“Sofía,要不我送你回家休息吧,你手头的工作我帮你做。”花诗雨抽了一张又一张纸巾帮Sofía小心擦着眼泪,她没有盛仰那个经济实力能实际帮助到Sofía,只能在一旁陪伴。
“No,我必须工作赚钱!”Sofía仰起头,不断深呼吸以调整自己的情绪,“我今天要去楼下找王美菊,她欠我60个课时的费用没给。”
Emily哼着小曲进来,看到伤心的Sofía,曲也不唱了,迅速跑到Sofía身旁:“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干死它!”
花诗雨说:“王美菊还是没有把课程费给Sofía。”
假期的时候,Sofía在她们三人小群里分享过自己去王美菊家上门做家教的事情,她每天往返三个小时到王美菊家上两个小时的课,费用说好的一周结一次,王美菊却老拖着不给。考虑到CR与悦享有合作,Sofía不想与王美菊闹僵,便忍了下来。
“妈的!”Emily扔下包,气愤地撸起袖子,“我现在就去找那抠门老妇算账!”
Emily刚想走,Sofía就拉住了Emily的胳膊:“我刚去找过了,不在,她的同事告诉我说她要下午才过来。”
“下午,下午是吧,下午我去找她!”Emily把袖子放下来,椅子拖到Sofía身旁坐下,围着她的肩,“Sofía,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要回这笔钱,她不给,我们就报警,一定会要回来的。”
Sofía:“嗯嗯,谢谢你们。”
上午上班期间,花诗雨通过微信把Sofía家里的事情都告诉了Emily,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当面提起这些事,只观察她,照顾她的情绪。
三人在茶水间吃午饭时,线人发来消息说是王美菊到公司了,Emily把筷子往饭盒上一扣,愤然起立:“抠门老妇来了!走!去找她!”
接着,Emily一手拉着Sofía,一手拉着花诗雨,通过楼梯哐哐下楼,直接冲进王美菊的单人办公室。
王美菊正在办公桌前吃饭,一脸吃惊地望着突然闯进来的三人。
Emily先是客气道:“王经理,你欠Sofía六十课时的费用没给,一共四千八,麻烦现在结算一下。”
王美菊不高兴了,站起来问Sofía:“Sofía,我们一开始不是说好了吗?50块钱一个小时,如果没有效果费用再减半!”
Sofía:“我根本就没有同意50元一个小时。”
王美菊反问:“我爸问你,你不是口头同意了吗?”
Sofía:“我一直都是说80块钱一个小时的!”
“你同意了,你不能反悔!”王美菊阴阳怪气道:“教得也不好,一点都没提高,口音也不正宗,一股咖喱味。”
Emily火气上来了:“自己孩子脑子不灵光,还说别人教不好,五十块一个小时你去抢吗?”
说她孩子不聪明,王美菊怒气也上来了,拍桌子:“你说谁脑子不灵光?要不是看在你们老板的面子上,才不要浪费钱请一个穷拉美的!”
“大姐!”Emily也拍桌子,“当初是你厚脸皮求着我们Sofía去你家当外教,她天天两三个小时到你家去,你倒好,一分钱不给。”
王美菊直接道:“她不值那个价!”
Sofía中文吵不来架,花诗雨帮着理论一句:“您觉得不值这个价,您完全可以和Sofía说呀,提前结束课程呀。”
“对呀!完全就是白嫖!”Emily指着王美菊说:“你赶紧给钱!不然我们要报警了!”
王美菊狠狠推了一下Emily的手:“你指谁呀你?”
Emily不甘示弱:“指你!”
王美菊直接上手了,两人开始推搡,花诗雨和Sofía在一旁拉架,但是劝不住。
悦享的人也进来劝架。悦享行政跑去了楼上,刚好碰到盛仰、奚涧和Bruce从外面吃饭回来,悦享行政认识他们,喘着气说:“你们公司三个女孩子跟我们王经理打起来了!”
Bruce:“谁呀?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悦享行政:“好像是我们王经理请了你们公司的一位外国人当孩子的西语家教,因为钱的事情打起来了。”
三人明白了她说的三个女孩子是谁了,匆匆跟着下了楼。
他们到时,几个女人在里面互相扯着头发大喊大叫,奚涧第一个跑去拉气势最凶的Emily,Bruce去拉帮架最凶的Sofía。
花诗雨在外围一边拉一边劝说,却总是被人误伤,不是被人肘击,就是被人扯到头发。盛仰大步走过去,拎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拉出来:“你瞎凑什么热闹?”
花诗雨扒拉开脸颊两侧被打乱的头发,露出通红的脸,“老板你来了。”
“嗯。”盛仰指着安全的另一边,“一边去。”
花诗雨听话,往盛仰安全的那一边去了。
打架的人被两方的人强力拽开。
盛仰问当事人Sofía:“Sofía,怎么回事?”
Emily指着王美菊,抢话道:“是她,她欠Sofía的课时费没给。”
“Emily,你消停点,没让你回答。”盛仰转而看着Sofía,语气相对温和:“Sofía,你是当事人,你说吧,如果真的有委屈,我们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Sofía:“从一月底开始,我一周六天到王经理家给她家小孩当老师,说好的八十元一课时,我上了六十个课时,一分钱都没收到。”
王美菊争论道:“你说八十元一课时就八十元一课时吗?你说上了六十个课时就六十课时吗?”
Sofía:“我有记录。”
王美菊:“我们又没签字,我不认。”
盛仰抬手制止她们的争吵:“好了,都成年人了,有话好好说。”随后继续问Sofía:“Sofía,说八十元一个课时,有证明?”
Sofía:“有,微信有聊天记录,八十元一个课时,一个课时一小时,她说可以。”
盛仰引导式地问:“每天是坐地铁过去的吗?有乘坐地铁的记录吗?”
Sofía:“有的,我都是用Metro刷卡搭乘地铁,上面有记录。从我家附近的地铁站上车,到王经理家附近的地铁站下车,下车后我骑共享单车到她家小区。”
“好的。”盛仰继续问:“上课有记录吗?或者有约课记录吗?有跟王经理家的孩子联系吗?”
Sofía:“上课没记录,但是Doris房间有监控,每次上课都会提前问Doris,我每堂课结束后都会发总结给Doris,Doris也时常问我问题,有时我还免费西班牙语陪聊,都有语音记录。”
几问几答,真相无需再辩,盛仰微笑着同王美菊说:“王经理,您可能忙,没有注意自家小朋友的上课情况。建议您回家跟小朋友核实一下,核实完了,抽空转下钱,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又象征性地道歉:“今天不好意思了,我们公司的小姑娘确实鲁莽点了,我回去跟她好好说说。”
事实摆在眼前,王美菊白嫖计划落空,接着盛仰的台阶下:“我吃饭吃得好好的就跑过来大喊大叫,又不是不会给,我等下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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