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阳光洒在海滩上,踩在沙子上仍能感受到一模暖意。风声静谧,却不焦躁,本来是一副秋日好精致,可因海滩上黑压压的鲛人,气氛显得格外焦灼。
“你答应过我什么?”鲛人长老自护卫中向前一步,望向被包裹阵的一男一女,“我当年不杀他,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辛尧将岑鱼揽到身后,妖身显露,乌黑亮丽的发丝上立着一双金黄狐狸耳,九条尾巴在空中狂乱舞动。
熟悉的场景片段在脑海里缓缓浮现,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是在这里与所爱之人分离。
岑鱼紧紧握住他的衣摆,因恐惧的指尖微微颤抖。
过去,她就是在这里与辛尧分开的。命运如同一个回溯,此情此景,让她遥想起当年。
“不怕。”辛尧温柔地牵住她的手,他的面容因显出妖身而可怖,然而对她说的话却依然温柔如清风。
她稳了稳心神,笑着回应道:“嗯,我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两方谁都没有上前一步,长老阴森的声音钻入了两人的耳中:“你恢复记忆了?”
“无需恢复记忆。”辛尧回应,“我这具躯体的本能告诉我,这就是我要保护的人。”
一时四周静谧无声,海浪声声,掀起三尺高的浪花,将所有的声音都吞没了去。
物转星移,几个春秋过去,太多的人与景色都改变了,但对她的感情无论多久始终依旧,那时被遗忘的记忆再度翻尘出来。
她被拦在守卫之外,望向倒在海滩之上,一身血污的男人。
他那么喜欢干净,儒雅翩翩从不沾染半分尘土,可如今却狼狈地匍匐在地上,那曾经被她捏在手里反复抚摸的九条毛茸茸的尾巴被脏臭的海水打湿了,无力的耷拉在身侧,黯淡无光。
“我跟你们回去,不要杀他!”她苦苦哀求着。
“不可以!”九尾狐红着眼睛,一双拳头被他捏起,挣扎着爬起来,可他刚刚撑起身子,身旁的鲛人又给予他重重一击,他再次摔倒在地。
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妖九尾狐灵力半点不剩,被一只鲛人小喽啰肆意踩在地上凌辱。
“跟他们回去,再与别的男人生育后代?不,我不允许,你说过你只要我。”他哀哀的望过来一眼,眸中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定,手中发力,再次想要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鲛人长老灰白的眼睛里尽是冷漠,仿佛再看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场景:“你明明知道我们鲛人一族的规矩,公主从来不会只有一个男人,你绝不是唯一,你这又是何必?”
九尾道:“你不会懂。”
“我不懂,但我知道不能让你再这样纠缠下去。”说罢他便给周遭的守卫使了一个眼色,刀剑逼近了他。
“不要!”被拦在鲛人族群之外的岑鱼望着这一幕,手心幻化出一株珊瑚,如刀般锋利的珊瑚刃逼近了自己的脖颈。
一向温柔的声音发起狠来,绝望又决绝,“你要是杀了他,我今日便与他死在这里。鲛人一族未来的死活,我不在乎!”
“你威胁我?”
岑鱼的珊瑚刃又逼近了些许,眼眸空洞到没有一丝神采,“你我各退一步,我跟你回去,留他一命,清除他的记忆,这样,他不会再来找我。”
长老看了许久似是认同,吩咐下去,刀剑收起,舒缓的歌谣齐齐吟唱出声,响彻在海滩之上。
辛尧的手指慢慢的攥紧了,死死的抵御歌声的侵扰,可他已没有丝毫灵力,惑人心声的音符顺着每一道伤口钻入他的四肢百骸,将一切关于岑鱼的记忆翻涌成浪,他随着海浪起起伏伏,直至坠入温暖的海水之中。
紧握的手指渐渐放松,他慢慢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歌声渐止,世界恢复一片寂静,海滩上已经没有人了。惨白的阳光自白云后显露出来,打在被遗忘在海边全身伤痕的九尾狐身上。
回忆渐止,辛尧妖力外泄到无法抑制。
“阿鱼,你听好。”妖力外泄之时,温馨的午后也刹那间一片灰黑,阳光仿佛被天狗蚕食般一般,徒留下辨不清视野的黑。此刻,那些呼吸、刀剑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近在耳畔。
辛尧双眸自这片灰黑中闪着红光,甚至比上次迎战之时还要亮。
“如果鲛人族群不改变自己的生存形式,继续沿用那一套迂腐的教条,这样的族群,不该就此延续。不如这个族群彻底毁灭,不复存在。”
“如果我要与他们同归于尽,你会陪我吗?”他低下头,温柔地问道。
岑鱼握了握他的手,轻声回道:“我与你,死生与共。”
几条手臂粗的铁链般从四面八方向辛尧缠绕过来,以寻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攀上他的四肢及腰际。
他避之不及,那绳子一寸寸收紧,他再度感受到窒息般的痛苦,身子被绳子蛮横地往海水里拖拽。
鲛人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捆妖绳材料制成这样的锁链,在两人上次企图离开烈海永世不回的时候,便是由它出手制住了大妖九尾。这种东西,再厉害的妖都无法与之抗衡。
然而今天,辛尧并不打算重蹈覆辙。与其被捆妖绳束缚生生耗尽灵气受尽屈辱,他宁愿释放全部的妖力殊死一搏。
身侧响起了岑鱼的歌声,似治愈的良药抚平了他一身的伤痛,他蓦然想起在被遗忘的曾经,在那些孤独抚琴的夜晚,正是有这抹歌声相和,奏出他们对于未来最美好的期许。
海滩上的沙石飞卷而起,扰乱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辛尧原本金色的狐狸毛在黑暗中也黯淡无光,九条尾巴随着风沙的律动在空中摇摆。
他想起了与她的很多过往。
“我想像你一样有个名字。”她将一颗海螺放在他的手心,“你说得对,我要为自己而活,不是鲛人公主这一个代号,只是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独立的生灵,我存在过,我就是我。”
“岑鱼……谢谢你给我的名字,以后我便叫岑鱼了。”
我可翻越加诸在身上的重重山峦,绝不囿于一方小小的天地,度过索然无味的一生。
我为鲛人族类的一份子,但我的一生不能只因他们而存在。
他以风沙为刃,将所见的活物割开一道又一道血口,鲛人守卫在沙中痛苦的哀嚎,他得以走到她的身侧,用绑着捆妖绳的手臂牢牢的抱紧了她。
“对不起,我忘记过你。”
当死亡快要到来的那一刻,岑鱼并不觉得害怕,相反,血脉里弥漫着快要解脱的自由。
她知道,一味的忍让退缩只会换来对方变本加厉的欺辱,但她并不想屈从这样的命运,怀着破坏一切腐朽的勇气,只为打破加诸在她身上的桎梏。
直至不死不休。
忽然,她视线的余光里瞥见,纯黑色的天地里,一条持剑的红色身影向这边欺近……
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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