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说的什么,融合灵魂,共享记忆,过于惊世骇俗了,祈念瞪大了眼珠,不会是她猜的那样,两人实际上是同一个人,但一分为二了?
卧槽,这也逆天了,那么也就是说,魔皇只是拥有一半的灵魂,并不完整,光靠一半的灵魂就能收拾三大家族,如果融合了另一个,岂不是更牛逼了。
祈念有一种仙门完蛋的感觉,这年头卧底不好当,当一个弱势方的卧底更是令人为难。
在一半沉默中,她胡思乱想,完全没注意白衣男子的动作,他的手指一直在抚摸她的脸,等祈念回神了,才发觉脸上凉飕飕的触感,像雨滴砸在脸上,冰冰冷冷的,面前的男子,明明没有实体,却很喜欢捏她的脸。
祈念没动,神色略微僵硬。
铁链晃动的声音愈发响亮,郁燃忍耐怒气,眼神阴沉,情绪比平时更加的暴躁,赤裸的胳膊上面青筋凸起,骇人至极。
祈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郁燃,突然明白永夜殿为什么人少了,差点忘记今天是满月之日,听骨莲说了,一旦满月了,郁燃就像变了个人,谁接近他,谁就会死翘翘。
但她竟然没有死。
她的目光盯着郁燃,白衣男子语气温柔无比:“你别怕,他今天发病了,明天就好了。”
在此刻,郁燃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强烈的灵魂疼痛攫取了他的意识和理智,铁链能够减轻他的疼痛,平息他的燥火和欲望,可是,只是缓解了一部分而已。
焚天的极大部分力量都留在了他的身上,所以,力量尚未完全吸收之前,他必须承受反噬的后果。
而另一半灵魂,因为力量不在他这里,并不需要感受同样的痛苦。
白衣男子懒懒散散地抓住祈念的手:“没什么好看的,让他一个人冷静,我们出去吧。”
你确定他一个人会冷静吗?祈念的脑袋被他转了个方向,面向地道,他碰不到她,灵魂的力量,却能隔空发力,她感觉到有人抓住她的后脖颈,使出力量不让她看铁链上的人。
脑袋转不回来,祈念可以用余光偷看,看到她往外走了,怎么感觉郁燃更暴躁了……
白衣男子拽住她往外推,他们离开了地道,回到了郁燃的寝殿。
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一个人,但是灯火明亮。
白衣男子:“你现在知道我们的秘密了,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她站在灯盏旁边,问:“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杀你?”白衣男子笑了,“他想让你知道这个秘密,才会毫无顾忌开启地道门。”
祈念心道,怪不得门开着,原来是请君入瓮,她问:“为什么让我知道?”
“他的想法,我不清楚。”白衣男子耸了耸肩,“不过我和他同属于一个灵魂,他想让你认识真正的他,我猜是这样。”
祈念挠了挠头。
白衣男子亲昵地靠近:“如果你非要搞清楚,等我下次合魂,再分离的时候,偷偷告诉你。”
“不必了。”也不是非要明白,得过且过,知道的越少越好。
祈念回到血月殿,接下来两天,白衣男子经常出入她这边,比起阴沉沉的魔皇,白衣男子的性格更加温润,戾气不重,脾气也好,这让祈念想起了郁燃,他也和这个人一样,待人接物客客气气,不急不躁。只要他开口,就像春天的一阵风吹过去,让人不自觉放松。
当她的眼前出现郁燃的影子,白衣男子说:“你可以叫我阿燃。”
祈念吓了一跳,怎么和郁燃的小名同名?
看到她的反应,白衣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补充道:“冉冉上升的冉。”
祈念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她多想了。
阿燃眉目恬淡,和她记忆里温柔善良的郁燃有一点像,但完全不一样。
他的长相如远山含黛,唇红齿白,真正绝色美人,五官不浓不艳,祈念每次看到他凑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也太他妈好看了。
而郁燃的长相生的浓墨重彩,眼尾藏了一颗小痣,性格平和,却生的锋利冷冽。
他们的性格也不同,郁燃是骨子里的温柔,他会救人于危难,给村里的小孩子买糖吃,帮助村子里的老人度过艰难的冬天。
而阿燃的温柔流于表面,对人对事都噙着三分笑意,但那一丝笑意不达眼底。
有一次,骨莲给她炖了爱喝的枸杞鸡汤,他尝了一口,将那银勺子往外一丢,眼睛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评价说:“咸了一度,胆子很大,敢往她的面前送?”
骨莲不清楚他是谁,可魔皇允许他与祈念整日整夜待在一起,必定是尊贵的客人。
她战战兢兢下跪:“奴的不是,奴立刻叫厨子换汤。”
本来觉得阿燃像郁燃,经过这一次,祈念知道两个人完全不同,彻底打消了他们相似的想法。
魔皇最近很忙,一直没来血月殿,大多时间是阿燃陪她一起在血月崖边坐着。她躺在藤椅上眯眼睛睡觉,阿燃也躺在她的旁边睡觉。
她对着云海发呆,阿燃也一起跟着发呆。
她点了桂花糕,吃的高兴,他偶尔兴致盎然尝一口,但因为是魂体,最多借助通感尝个味道,实际上进不了肚子。
祈念问:“既然吃不进肚子,为什么还要吃?”
阿燃理所当然:“看你吃的香,我也想吃了。”
这人好像一个饭搭子,她心心相惜道:“你什么时候找个身体,有个人陪我一起吃,我也胃口好。”
阿燃却说:“只怕没有机会了,我需要仙门弟子的身体,但那时我已在乾坤宗了。”
阿燃是魔族去仙门的卧底,而她是仙门去魔族的卧底,两个人连身份都是那么相似,祈念叹了一口气,但是本质不同,没有人逼迫阿燃潜伏仙门,是他自己的计划,她做卧底却是一个苦衷。
看到她有些失落,阿燃顿了顿:“我让他给我捏个身体,暂时用用也行。”
捏身体?
祈念突然从藤椅上坐了起来:“这玩意还能捏?”
“魔皇的身体便是当初……”阿燃轻咳一声,“合魂状态的我捏的,用的是九天息壤,估计他那里还剩点,造另一个我没有问题。”
本来祈念有点饱了,又高兴地吃了一口甜羹。
“不过,”阿燃话头一转,“我提,他不一定同意,需要你亲自跟他讲。”
祈念:“我吗?你都不行,我肯定也不行了。”
阿燃笑了笑:“未必,都是一个人,我了解他。”
祈念犯愁了:“那怎么说啊?”
阿燃支招:“你撒个娇?”
“……”祈念一脸菜色。
阿燃垂眸:“他抵抗不住的,去吧,你可以。”
另一半的自己,性格变化最大,有时自我意识过高,把阿燃当成另一个人,阿燃反而更加能接受另一半的灵魂是残缺的郁燃,半魂的自己同样也是残缺的郁燃,合魂之后,他们才是完整的灵魂。
为了能和阿燃一起品尝魔域各式各样的美食,祈念鼓起勇气,又去了一趟永夜殿。
之前,她急匆匆来永夜殿,没有注意周围的建筑和景色,今天她踏入大殿,才发觉它的奢华。
地砖铺满青玉白砖,像镜子一样光可鉴人,每走一步,泛起水面般的点点涟漪。
今日巡逻的魔修守卫比满月之日多了许多,他们威风凛凛,满面肃然地经过永恒不灭的琉璃宫灯之下,没等到祈念主动靠近,守卫们从假山那边绕到她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个大礼。
一般来讲,魔殿守卫只需要对魔皇负责,有人做客,他们可以简短招呼一声,不必行大礼,他们完全把她当成半个主子。
祈念问首领:“魔皇在哪里?”
她打算问清楚路,再一个人摸索道路。
首领却客客气气说:“道路复杂,我带姑娘去。”
守卫们的首要任务是巡逻,维护永夜殿的平安,这次,一队守卫就这样放下了巡逻的重要任务,亲自护送祈念去了演武场。
演武场热闹非凡,刀剑相撞的声音,打斗的厮杀声,人群的助威声,交织在一块。
郁燃坐在上首,百无聊赖地看着比赛,演武台的比赛正值激烈的时刻,两个人打得热闹朝天,但他的神色淡淡,一副无趣乏味的倦怠。
演武台下面有无数个坐席台,最前面的都是三大家族的人,越往后面,视野越不清晰,这里的魔族都是不受重视的旁系。
祈念一个人进入演武场,也许不会太引人注目,但她的左右两边簇拥着永夜殿的守卫,这一支守卫还是武力值最高责任最重大的一支,三大家族和各个旁支的魔族都朝她看了过去。
影族长老鬼幽的目光幽深:“此女是谁?”
附近议论纷纷:“对啊,哪家的人,这么大阵仗,还让寂刃队亲自护送。”
寂刃队这帮眼高于顶的死卫队,三大家族的人进永夜殿,就没见他们正眼瞧人,一帮只听魔皇的混账,有一天,竟主动给一个女人当引路人了。
众多魔族惊得扶住了下巴。
罗刹小声回答:“此女先前和一个仙门卧底关系匪浅,应该也是仙门卧底。但魔皇饶恕了她,甚至亲自把她从荒渊带回了血月殿,好吃好喝地招待。”
“长老,要调查她吗?”亲信附耳问话。
鬼幽不屑地说:“一时兴致宠爱的女人罢了,何必大费周章。”
鬼幽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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