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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小说:

委身阴湿皇兄后

作者:

莺许

分类:

穿越架空

魏琮看着魏珣,四目相对,原本趾高气昂的脸色变得尤为精彩。

太子殿下却仿佛完全没有看见他的异样,不疾不徐地吩咐人过来处理。

四周围着都是人,叫魏琮平白觉得自己矮了一头。心头本就因为当众折损了一头宝驹恼火,如今更是火大。

他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走近的魏珣,扯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既是宫规,难道不应该让父皇过问,什么时候轮到东宫的人来管本王。难道是东宫还想越俎代庖?”

这话咄咄逼人,一旁的女眷们都默不作声,只当自己没长眼睛没长耳朵,什么都不曾瞧见。

谁不知道誉王与太子殿下势同水火,准确说,是誉王视这位东宫储君如眼中钉、肉中刺,仗着是陛下幼子,母妃备受宠爱,年纪轻轻就封了一字王,时常不将东宫放在眼中。

太子殿下礼待手足,温和仁善,从未与誉王一般计较过。

魏珣道:“父皇刚刚风寒发作,孤欲将马驹无故发狂之事核查清楚,再一并报上御书房,以免父皇思虑。”

一问一答,高下立见。

太子殿下为人子,为人臣,行为举止当真无从置喙。

反倒是誉王,瞧着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魏琮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得不满地闭上了嘴,随手将马鞭抛在了地上。鞭子甩在砖瓦上,“啪”的一声,又脆又响,足矣见得力道之重,若是拿来伤人,少不了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他不再理会魏珣,站着等着太医与兽医围过来。

魏珣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旁边的两道身影上。

萧棠正低头擦拭衣袖沾上的泥,冷不丁地,听见头顶上响起男人温和的声线:“淳和受惊了。”

魏珣极少用这样正式的称呼唤她,更别提如此和煦的语调。萧棠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只是因为如今有旁人在。

她抬起小脸,顺着应道:“皇兄。”

少女显然是被那发疯的马匹跟蛮不讲理的誉王一齐吓到了,连娟的眉眼还有几分后怕之色,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捏成一团。

衣袖微微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白嫩的皓腕,手上的旧伤还留有极浅的印记,又险些添了新的。

魏珣收回目光,侧眸吩咐:“送淳和公主与晏姑娘就近去青芜殿偏殿。”

受伤的仅有晏山菱一人,然而太子殿下都这般吩咐了,萧棠干脆默认下来,与晏山菱一起称谢道恩。

青芜殿就在一旁。内侍将两人领入偏殿里间,随即有侍女太医跟随入内。

女子的容貌肌肤娇贵,一点都马虎不得。尤其那伤人的是誉王殿下,众人自然更为重视,生怕她们出什么幺蛾子,引出更多的麻烦。

萧棠并未受伤,太医走个过场瞧一瞧后便作罢了,众人都围到了晏山菱那边。她自觉待在里间会打扰到众人进出行事,干脆退到了外头去。

坐在外间榻边,她看着青芜殿的陈设,平平无奇,又眺向窗外的花草圃园。

隔着花圃,吴年的身影忽然间引入眼帘。

远远见他匆匆进入正殿,不久后出来,便再也没有离开,站定在门外廊下候着。

萧棠坐直。

思量几许,她起身离开偏殿,走了好大一截路,行至到吴年面前:“吴公公。”

吴年毫无讶色,作揖道:“淳和公主。”

两人都光明正大地立于廊下,并未专门躲开人的视线。

附近虽有旁人,但魏珣方才救了她,她来找吴年再正常不过,遮遮掩掩才显得奇怪。

萧棠也先说着客套话:“方才多亏公公来得及时,救下了我,否则我恐怕免不了几道鞭伤。在此谢过公公。”

吴年连忙道:“太子有令,奴才只是奉命行事,不敢当,不敢当。”

他将话往太子殿下身上引,萧棠却佯装未觉,只字不提魏珣,开门见山道:“我来见公公,是为物归原主一事。”

她将先前未能让瑞雪带到的话,重新对吴年说了一遍。

吴年一听她有意将东宫赏赐之物都还给东宫,神色立即几不可闻地变了变。

等萧棠一说完,他忙不迭道:“公主还是莫要难为奴才,这种事情,奴才可绝对是做不了的主。”

他顿了顿,余光瞥向正殿阖上的大门,语重心长地暗示道:“您还是亲自去问太子殿下为好。”

萧棠跟着看去:“皇兄如今在殿中吗?”

见吴年应是,她只略微犹豫了一会儿,便下定决心:“那还请公公帮我通传一声。”

吴年叩门入殿。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后,他便退了出来。

迎着萧棠的目光,他躬身道:“太子有事在身,不便见您,您还是先回去吧。”

“……”

又让她去找魏珣,魏珣又不见她。

真是奇怪得很。

萧棠没有勉强,说了声“麻烦公公”,便识趣地下阶离开。

离了今日这般意外相见的契机,以后也不知何时才能与东宫说上话。这么看,那压箱的物什怕不是一直都送不出去……

她想得入神,未发觉面前有一内侍端着药碗往这边走来,竟直接迎面撞了个正着。

哗啦一声,药碗倾泻,药汁当即泼了她半身。

萧棠还愣着,那内侍已经脸色大变,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奴才有眼无珠——”

见他诚惶诚恐,萧棠无意再发难,抬手遮住身前:“下去吧,煎药要紧。”

内侍喏声,连忙收拾好药碗匆匆离开了。

不用看,萧棠也能感觉到身前已经被苦涩的汁水浸得湿黏,她皱起眉毛,望向相隔甚远的偏殿。

踌躇不过刹那,便听见身侧的吴年道:“淳和公主,奴才替您去取衣裳,您先进殿避一避。”

萧棠侧过眸子:“可皇兄……”

吴年:“事急从权,太子殿下宽厚,不会在此时为难公主,公主去说清楚便好。”

此处来来往往的并非只有女眷宫侍,未出阁的女儿湿着身的样子怎么能叫别人瞧见。萧棠没有犹豫,低低应声,挡在身前的手摁严实了些,匆匆踏入正殿中。

门开了一条细缝,又迅速合上,只留数日不见的这对兄妹共处一室。

正殿窗明几净,四角设珊瑚玉石盆景,萧棠有意站在盆景之后,借丛生的火红珊瑚挡住身体。

晴光顺着窗棱斜照进殿中,正落在男人淡金衣袍上。

魏珣立在窗下书桌案前,垂眸,提笔,沾墨,行云流水,从容不迫,与她此时的的窘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吴年刚刚说太子有正事在身,也许并非托词。

为了避免被魏珣赶出去,萧棠快速阐明来意:“我并非有意打扰皇兄,只是……”

她将刚刚的意外全盘托出,又乖乖地承诺:“等换好新衣,我便立刻离开。”

魏珣如常落笔,写下“禀上”二字。

殿外,那匹进贡宝马的尸首仍未挪动,连血迹都尚未擦干,几位兽医揣着明白装糊涂地检查起马驹死状,推测其失控发狂的原因。

若不出所料,最后呈上的并非誉王殿下驯马不当的真相,而是此马疑似染疾,需对誉王府上下人口与牲畜进行检查。

魏琮这个拎不清的蠢货不敢让皇帝知道是他自己驯马失利,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一场变故,足够牵连出无数暗潮汹涌。

然而,半躲在珊瑚后的少女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仍旧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红得滴血的珊瑚将她的身形遮了大半,却隐隐绰绰衬出她脸蛋、脖颈与锁骨往下,被药汁浸润的衣料也变得近乎透明,一大片雪肌是琼脂似的白。

白得晃眼,像刚着墨时不小心用重了色彩的仕女图。

魏珣并未挑破她青天白日故意撞上人的事实,收笔,另起一行。

与外头的吵闹聒噪不同,殿中分外安静,只听见风吹时沙沙的声音。

魏珣没理她,按照他的性子,便是默认允许她留下了。

萧棠忽地想起吴年的话,如今正是难得的时机。她轻吸一口气,柔声开口道:“皇兄,阿棠有一事相求。”

既是求人,不论所求何事,对方应否,总不能再躲在这珊瑚之后,那还有什么诚意。

萧棠抬手掩住身前,踱步到桌案边。她并未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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