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贴出的告示仿佛在鼎沸的油锅中泼了一盆冷水,直接炸开了。
林青禾的辣菜馆子简直首当其冲。
平日里忙的热火朝天的后厨现在冷冷清清,李二牛每日里担着竹筐出去,最后又原样担着回来。
菜市上的铺子已经全关完了,连锦绣街那边凌云阁和醉仙居那样的大酒楼也都萧条的不行,林青禾为了不惹眼,便也把铺子关了。
外面粮价飞涨,几乎一天一个样,本来只要五六文一斤,今早李二牛回来说米价已经涨到十五文一斤了。
就在林青禾琢磨着怎么利用他囤的那点粮时,石头突然来了。
从北河村到怀宁县这么远的距离,他光靠两条腿走了十几个时辰,背上还背着一个三儿。
林青禾打开门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他,一身的尘土,脸上拿一块儿破布包着,只一双眸子在暗色的反衬下显得格外黑沉。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事了?”
林青禾一面喊铁蛋端盆水来,一面把人拉着在椅子上坐下。
石头把背上的三儿解下来,因为被包在里面,三儿身上还是干净的,就是热的满头大汗,有点中暑的迹象。
林青禾赶紧把她衣领解开,拿温水给她擦了擦脸和身子,然后又给她喂了一杯水下去,这才缓过来。
石头就着三儿用过的水擦了擦脸和手,整个人看起来才没那么狼狈。
叶柳枝给做了两碗凉面,拿铺子里存的辣椒酱拌了拌,还给切了一盘皮蛋。
又是一段时间没见,石头和三儿瘦了些,但因为先前吃的不错,看起来状态还可以。
吃完凉面,叶柳枝又端了一碗绿豆冰沙来,让长途跋涉的石头去去暑气。
“是不是出事了?”林青禾又问了一遍。
石头面色沉静,“现在还没有,但眼见着地里没收成,后面定会乱起来。”
所以他赶在出事前把三儿送过来,想把她托给林青禾。
林青禾自然没意见,要不是石头走不了,他都想把石头也一并留下。
石头:“还有一件事……”
很少见他这样犹犹豫豫的模样,林青禾下意识皱起了眉,“什么?”
石头:“昨日我听见亲王家的人说,县里要来一批粮,正忙着清扫腾地方呢。”
林青禾一愣,“县里的粮,有没有说多少?”
石头摇头,“不知道,但他们清扫的地方很大,估摸着不少,而且他们行事很鬼祟,我觉得不太对。”
他知道林青禾囤了很大一批粮,所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很担心,生怕这批粮是林青禾那批。
林青禾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安抚道:“不是我的,我的粮在凌云阁那边,白日里我还去瞧过,没什么问题。”
石头点点头,只要不是林青禾的粮,他就放心了,至于别的,他没心思也没时间去管。
吃饱喝足,他从衣襟里取出一本书来递给林青禾。
林青禾惊讶极了,“这种时候你还抄了书?”
石头不好意思道:“你说过,县试在明年二月,我想试试。”
翻开书,林青禾惊喜地发现石头的字又有了很大的进步,但考试的话光写字好显然没用,所以林青禾合上书,认真道:“以后就别再抄书了,我再给你买几本书,你回去多看看,等县里的灾情过去,我再给你请个私教恶补一下。”
石头疑惑,“私教?”
林青禾:“就是帮你请个夫子,单独教你。”
石头点点头,他知道单独请个夫子肯定要花很多钱,但已经欠的很多了,现在再客气也没什么意思。
而且他考上了,对林青禾也有好处。
一番话说完,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林青禾把石头和三儿安顿下来,自己带着李二牛去了一趟凌云阁。
他消息不如凌秉正灵通,找他问问能快一些。
凌云阁的人对他已经很熟悉了,直接把他引去见凌秉正。
凌秉正刚刚和底下的人议了事,这会儿正理着纷乱的思绪,看见林青禾,有些疑惑:“怎么这个时候来?”
一面说一面把人迎进去。
林青禾不等坐下就把事情说了。
凌秉正倒茶的手一顿,思忖着道:“县里的富户不少,家家都有余粮,具体有多少我倒不太清楚。”
林青禾:“我听石头说的,数量应该不少,而且这种时候能把这么多粮食运到别处,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咱们县里那些富户又能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呢?”
凌秉正:“你说的对,若是想囤积居奇卖高价,放在自家库房里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林青禾点头,“正是。”
凌秉正喝了口茶,猛地抬头看向林青禾,两人视线一对上就知道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
林青禾缓缓开口:“自从粮价涨起来以后,每日都有人去县衙门口,要求县令大人开仓放粮,眼下人数越来越多,已经闹出了很大的阵仗了。”
凌秉正:“是啊,这官仓迟早要开的。”
若是县太爷,那的确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
其实刚才在来的路上,林青禾就已经有了猜测,现在见凌秉正也不反驳,一颗心便瞬间沉了下去。
灾年最怕的就是父母官不做人。
哪怕已经出了“包揽水利”的事,但林青禾心里总还是存着一点指望,盼着县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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