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憋足了劲儿,集体在晚上倾泄而出。
鱼江晚将家里的灯全部打开,房间的窗帘拉上,定了定心神,下楼喝水。跟苏念聊了快二十分钟,她说得口干舌燥。
结果刚走到吧台边,灯毫无预兆的全部熄灭。
停电了。震耳发聩的雷声在黑暗中轰鸣。
她肩膀一抖,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心里难以避免地感到害怕。看来浪漫甜蜜的情人节,对她来说要变成一个难挨的夜晚了。
就在这时大门处传来声响,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轰隆——
又是一声巨雷,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许澜青穿着皮鞋径直走进去,似怕惊扰到轻声唤了句,“鱼江晚?”
有那么一瞬间,鱼江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熟悉的气息逼近,他深邃的轮廓穿透夜色映入眼帘,她才猛然回神。
真的是许澜青。
他回来了?
心跳在看不见的地方失控,盖过雷鸣,一声一声敲打耳膜。
鱼江晚缓缓开口,嗓子莫名发紧,说出的话却南辕北辙,“杯子碎了。”
还没来得及喝水,杯子就被她不小心碰到了地上。
漆黑的空间里,他含笑的声音传来,“没穿鞋?”
“……嗯。”
家里每个角落都有地暖,她习惯光脚,说比穿鞋舒服。
脚步声越来越近,熟悉的檀香就这样闯进鼻腔。接着他低沉的声音也传至耳畔:
“站那儿别动。”
下一秒,印在心底的檀香闯进鼻腔,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揽住她的细腰和腿窝,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鱼江晚小学的时候看过一套漫画,名字叫做《美少女战士》。女主角月野兔平时是个神经有些大条的高中女生,变身后会变成水冰月惩奸除恶。
当她遇到困难时,会出现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人来英雄救美,然后他们会在月光下接吻。
画面与情节美好得令人陶醉,直击小女生单纯的心灵。
那时鱼江晚只有七八岁,是爱做梦爱幻想的年纪。她欣赏水冰月的勇敢,也觉得夜礼服假面那身燕尾服好看死了,希望以后喜欢的人也能穿上这一身给她看。
但遇到的人和事告诉她,这种美轮美奂的人物和情节只会存在漫画和小说里。最起码不会出现在她平淡乏味的生活中。
那时候她不曾想过,未来有一天也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每每在她因情绪或实际的困境难以前行时,都会帮她拨开浓重的雾霾。
许澜青身上还挂着风尘仆仆的气息。西装外套冰凉而潮湿,可能是因为从院子到进门只有那么几步路才懒得打伞。
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什么。
鱼江晚稳妥地被他抱在怀里,耳边是他平稳的呼吸。她抬起头,漆黑的光影中只能模糊地看见他下颚凌厉的线条,和犹如水墨渲染的优美侧脸。
“扎到脚没有?”即便看不太清楚,他说话时仍习惯性地去看她的眼睛。
闪电又从中作梗,短暂地照亮厅内。鱼江晚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与他四目相对。
手指无意识抓紧袖口,她摇头,侧脸若有似无摩擦他的衣服,“没有。”
蓦地,一声莞尔自上方落下,“我这衣服刚淋了雨,你倒是也不嫌弃。”
语气一如既往的散漫,甚至那副要笑不笑的漫不经心都跃然在这漆黑之上,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鱼江晚脸颊噌地发热,小小声道,“谁让你不打伞。”
“说的是,下次换套干净的再给你擦脸。”
说话间,许澜青将她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她脸上的温度还没消,一落座便多此一举地向旁边挪了挪。
许澜青没点破她这举动,泰然自若坐她旁边。安静下来,彼此都悄无声息,也就是在此时,分开这一年衍生出的沟壑仿佛才完全展露出来。
他们太久没见了。
半晌还是许澜青先开了口,“不认识了,怎么不叫人?”
这么一句话,忽然让鱼江晚记起在多年前他也曾这样过问一次。
那会儿她上高二,只因在班里跟某位男生多说了几句话,就莫名其妙被同学开玩笑两人谈恋爱。这事儿不知怎么就传到老师那,结果自然就是找家长。
那几年许茉凝忙得脚不沾地,是许澜青跑了这一趟。不知怎么跟老师谈的,这事最后不了了之。
回家后鱼江晚以为自己会被训斥一顿,结果许澜青只是委婉地告诉她在学校多注意点儿,出了校门可以稍微自由一些。
鱼江晚这才知道他是压根儿没信这是误会,还以为她真的在谈恋爱只是不好意思承认。于是憋着一口气问他:“可以多自由?牵手可以吗?”
许澜青告诉她:“如果你愿意的话。”
鱼江晚却因为这个回答,心情又蒙上一层阴霾,“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愿意,什么都能做?”
这话一出,许澜青先是沉默一瞬。而后似笑非笑扫她一眼,“小姑娘家家的,差不多得了啊。”
鱼江晚一直记得他当时的眼神,虽然表面在笑,可眼底却没有温度。就像凝结的浪潮,探不到底却能想象出深处的汹涌。
因为这件事,她连续几日没跟他说话。后来有一天他来接她下课,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还生气呢,都不叫人的。”
他的本意是怕严厉阻挠早恋引起她的逆反,所以想着慢慢引导温水煮青蛙,这种事儿得让她心甘情愿放弃,不能来硬的。没成想弄巧成拙还是把她惹生气了。
“……小舅舅。”沙发另一头传来她的声音,“您终于舍得回来了?”
不算好声好气,但很阴阳怪气。
许澜青从她此刻的姿态甚至能想象出她的表情。下巴微抬,双唇紧抿,那双灵动的眼睛可以看猫可以看狗,就是不看他。
“再不回来,这舅舅怕是不让当了。”他无声弯唇,一字一句像是闲聊又像是在交代,“坐了十六个小时飞机,六点落地。途中接到你阿姨的电话说她今晚有应酬,雷雨天怕你一人在家就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说到这,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那声雷大概是七点五十四打的,也是那个时间见到了你。”
鱼江晚终于转过脸来,夜色中她的目光肆无忌惮。
“你回来,也没提前说一声。”
她不想这样计较,但真是耿耿于怀。因为走的时候他也没留下只字片语。
“决定得很仓促。处理好事情后我就直接上了飞机。”
也许是回了家,许澜青真正放松下来,语气中夹着一丝不太明显的倦意。
她却听了出来,关心到,“那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你也没吃?”
“本来打算点餐让人送的,结果刚下来就停电了。”
今日好歹也算个节日,虽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边,但连饭都吃不上算怎么回事儿。
“今儿我第一天回来,怎么说也不能饿着你,想吃什么?咱们现在过去。”
鱼江晚这会儿也是真饿了,自然是愿意的。
“我可能得上去换衣服。”她顿了顿,继续说,“手机也在楼上。”
到家后她习惯换上家居服,上班穿的衣服已经扔进洗衣篮。
大概是觉得自己事儿太多,许澜青听出了她的窘迫。笑意在眼里涤荡,他起身,点开手机电筒为她照亮,“走吧,陪你上楼。”
卧室在二楼,需要穿过客厅才能达到楼梯处。光线不算明亮,他们走得缓慢。
到了楼梯口,许澜青走上一级台阶后停下脚步,转过脸,空着的那只手伸向她。
鱼江晚会意过来,将手递过去。下一秒,温热手掌隔着睡衣轻轻圈住她纤细手腕,如同以前的每一次。
电筒的光堪堪照亮前方,许澜青牵着鱼江晚在旋转楼梯间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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