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齐粟在竹屋前敲了好久的门,里面才有回应。
顾流纨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脸刚睡醒的茫然地打开了门。
一见她这样子,齐粟有些意外,随即笑道:“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顾流纨揉着眼睛,转身回屋:“一路奔波,也就昨晚睡得安稳些——上吊也要喘口气不是?”
齐粟跟了进来:“我以为,你为了你爹的事情会心急如焚——比起你在钦州的时候倒是稳当了许多。”
“急,我怎么不急?我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是吧?但是现在我用不着急了。因为名册叫陆沉带走了,他有一条近道,比官道要近好几天的路程呢。”
齐粟默了片刻,随后皱眉:“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倒是放心交给他。”
“他比我快嘛。再说,都是替南人打仗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都是南人你就放心?你这心倒是大得很——从凉州上颢京,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路是比官道更好走的?”
“说是从通州走,不必绕路。”
“通州?通州正乱着,他单枪匹马,又是那样的身份……能安然无恙到颢京?”
说话的功夫,顾流纨已在房内简单梳洗了一番:“他是这么说的,说是通州有相识之人,可以相助。绕过那些金人易如反掌。”
铜镜中,齐粟视线落在窗,神色依旧坦然。
顾流纨将齐粟昨日送来的衣服收拾了一套:“走吧……大哥。”
齐粟转过视线,笑道:“怎么改了称呼?大哥,听起来倒像个土匪头子。”
顾流纨心道我们那儿就是这么称呼□□老大的。
“或许是这个土匪窝氛围如此,我不知不觉改了口。”
“罢了。两个月的功夫,流纨与我生分了,我的错。”
顾流纨心道,哥哥那是好叫的吗?不嫌肉嘛吗?我叫你一声大哥都算是我客气了。
一辆玄色马车停在山脚下。虽不十分华丽,但看起来十分稳妥。
顾流纨正要上车,齐粟阻止道:“稍等片刻。”
话刚落音,只见张颖达赤着上身,身上血痕遍布,一瘸一拐下了山,朝这边来。
齐粟让开一些:“你自己与她说。”
张颖达脸上有不甘之色,但是对上齐粟那双冷淡的眸子,知道这关是必须过的了,便不顾路上石子遍布,“扑通”一声跪下:“之前多有无礼之处,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顾流纨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最少深及半寸。
“不必顾虑。你若不原谅,我不会绕他。”
顾流纨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决定给齐粟一个面子:“算了算了,你也就是嘴上调戏了一下,我没啥损失,以后对菁菁客气点。”
张颖达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顾流纨。
齐粟也没料到顾流纨这么好说话,沉了脸色:“饶了你了,还不快滚。”
“是,是……”
张颖达起身便走,回头看了顾流完一眼,似乎有些不解。
顾流纨将手拢成一个喇叭,不甚放心地对着张颖达的背影喊到:“以后对菁菁好一点……”
张颖达一个趔趄。
齐粟:……
两人车上坐定,顾流纨掀帘子朝寨子后方的山峦看了一眼。
齐粟一手搭膝,目光审视。
顾流纨回头坐正,十分“自觉”地打开案几上的点心盒子,一边往嘴里送一边道:“我们这一路都坐马车?速度会不会太慢?骑马会不会快一点,可惜我不会骑,之前陆沉总是跟我同骑一匹。”
齐粟不答,却突然起身,握住顾流纨拿着点心的那只手腕。
顾流纨吓了一跳,想了一会儿道:“这点心……我不能吃?”
顾流纨往前递了一点:“还给你。”
齐粟低头看了她手上的点心一眼,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
“?”
“干什么?”
“我们以前熟到这个程度了?”
齐粟的脸阴晴不定。
“没有。”
“那你他妈……”
齐粟突然厉声:“流纨!”
顾流纨被他吓住,骂人的话到底吞进去半截。
二人对视,奇了怪了,明明是他非礼她,他却好像比她更生气。
“我不知道你跟陆沉这一路发生了什么叫你性情大变,我看你刚才的反应也不像是无所谓的。既然如此,便不要口无遮拦;需知,男人嘴上调戏你时,心里已经想得十分肮脏……”
顾流纨想了想,看着齐粟这张十分禁欲的脸,很真诚地问道:“人家心里想的,你又如何知道?你想过?”
“你!”
“你把人叫过来求饶,是想让我饶他还是不饶他呢?我要是不饶,你准备打死他不成?打死了人家,谁替你搜集情报呢?”
齐粟一向温润的脸也禁不住失控,思索了半天才找了一句狠话:“你爹真不该把你带在身边!”
顾流纨翻了个白眼,在自己被亲的脸上狠狠蹭了一把:毛病。
这一路,齐粟都在生气。
爱生多生。
一盏茶的功夫,顾流纨差不多想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要是以前他们是那种关系的话,那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好,那就换一种态度对他。到了京城就把他一脚踢开,反正这个世道没有“渣女”一词。
这一路还有用的着他的地方。
想明白之后,顾流纨索性坐到齐粟一边,胳膊挨着他的胳膊:“齐粟哥哥,人家以后注意些就是了,你干嘛那么大的火气?你回京可不要告诉我爹。”
齐粟低头,顾流纨撅嘴皱眉,像是警告又像是撒娇。
她这模样,比不说话丑多了。
齐粟没消气,往旁边让了让:“顾姑娘自重。”
顾流纨看了看自己:“我没不自重啊,我哪里不自重了?割割割割,你答应我不告诉我爹……”
顾流纨摇着他的袖子,感觉他要是不点头,她就要满地打滚了。
齐粟无法:“你现在知道怕了?你可是颢京人人仰慕的贵门女子,说话行事该收敛……你坐端正!”
顾流纨摇着自己的衣带:“因为人家把哥哥当成自己人,才随意了些;外人面前,我端庄着呢。”
齐粟的炸毛终于被捋顺了,神色和缓了些:“如此才对……你坐端正。”
这人一点都不好玩,禁欲君子,高岭之花,一点都不好玩。
要是陆沉……
陆沉那家伙绝对会趁机“上下其手”,抬着她的下巴,一脸□□……
咦……
齐粟见顾流纨表情瞬息万变,刚刚还在撒娇,如今又换了恶心嫌弃的神情,简直莫名其妙。
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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