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门站的妇人双臂抱在胸前,脑袋一点一点,少了耳畔那些孩子聒噪的朗诵声打扰,鼾声不急不缓地拖长了调子。
“你弄疼我了,放开……”
妇人的鼾声慢了一拍,像是用力过猛拨断的琴弦,声音戛然而止。她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眼皮都不带颤的,借着身后半掩的木门,竖起了耳朵。
“叶啸!”少女疼的狠了,连名带姓一起喊了出来,声音带着余痛的颤音,嘶嘶倒吸凉气。
不用看也知道,叶啸握住她的那处手腕烙下了一圈红痕。她想不明白清瘦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比她一个姑娘家都虚弱的叶啸,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少女眉头拧在一起,本就低垂酝酿愁情的眼眸,因为疼痛晕开一抹水色。
叶啸低垂视线,没有血色的冷白手背隐隐浮现青色血管,力度不曾松懈半分:“你走吧,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你先松开,我的手要断了,要断了!”
片刻叶啸松了手,林雨眠抱住获救的手腕,果然上面有叶啸送她的红镯子,圈在她白皙手腕一圈,简约又好看。
林雨眠再也忍不了了,暴起情绪:“你这人怎么这样的,明明我什么话都依着你的愿说,你还总是情绪不定,昨夜给我下泻药看我娘训我,今日又独自留我在陌生的巷子,现在这是赶我走了?是不是我以后都不能再找你了,你见我一次,就要再戏弄我一次?!”
门外熟睡的妇人眉头挑的老高,却无法认同姑娘口中的叶啸,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叶啸。
叶啸自小聪明懂事,老夫子知他家里拮据,多次要给他长工钱,都被叶啸拒绝了。
直称身为夫子自当把教书育人放在首位,不可贪心身外之物,否则又如何给孩子做好榜样。
这的确是老夫子当初年轻时教叶啸的道理,但老夫子本身就不缺钱啊,家宅大的,前院朗朗书声都传不到后院。
可叶啸那发白的灰衣让人不忍多看,生怕自己无意一眼玷污了读书人的傲骨。
这么一个教书以外,还日日坚守写一篇文章,篇篇都让老夫子赞不绝口的人,老夫子终于得到机会接济一二。
叶啸还不愿卖他的文章,最后老夫子作尽浑身解数,叶啸才终于松口,答应一文钱一篇文章。
性子寡淡了些,但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只让人如沐春风、心生赞赏的叶啸,怎么可能做的出姑娘口中的那些事情?
妇人忍不住屏息细听,叶啸黑稠的眸子松动,侧瞥了一眼门外露出的一角衣料。
他语气酝酿几分难言之耻,声音轻的要被风吹散去,果然只把委屈掩在心底:“你该听你娘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林雨眠缓缓张大了嘴巴,难道是她记忆紊乱,其实叶啸爱李香凝爱的死去活来,昨日的拒绝以及至今的捉弄都是想让李香凝听苏云的话嫁个好人家,不用跟他叶啸受苦?
“我……”
这个闭环逻辑的确说得通,林雨眠可不想拆散人家有情人,更何况李香凝喜欢叶啸,连嫁衣都自己准备好了。
林雨眠只卡顿一瞬,很快就开始感伤小情侣谈恋爱不容易,猛地鼻头泛酸,果然李香凝常年低垂泛着愁情的眼眸淌出两行蜿蜒清泪。
“不,我知道我娘为我好,但难得我们两情相悦,你当真忍心推开我吗?我是不会和你退婚的!”
林雨眠抱住叶啸衣袖,顺便把脸上的泪水蹭干净,感到叶啸的身体随着她的靠近而绷紧,她迟疑一瞬,总觉得她这是公然挑衅大老虎。
她面庞贴近的胸口沉重起伏两下,头顶倾泄的声音冷硬,咬字清晰:“忍心。”
林雨眠此时对她完美的演技失去了信心,有些颓败地说不出话。
难道是她哭的不够动情,叶啸竟然还忍心把她往外推?
凭白用李香凝的身体,林雨眠实在不愿看这对有情人分开的惨剧。
她还待再矫揉造作地抹不存在的眼泪,叶啸的胸口震的她头脑空白,只觉得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她心头肉。
她的身子被叶啸粗暴地推开,朝她又捅一刀:“滚!”
“——哐当!”
半掩的木门差点被撞得散架,殃及门外偷听的妇人终于不忍再袖手旁观,从遮掩的木门走了出来。
她忙扶住脊背火辣辣的林雨眠,指责叶啸:“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看到门后突然出来的妇人,林雨眠再反应不过来叶啸的计谋,她就是傻子了。
什么喜欢李香凝,但什么都给不了李香凝,就只能推开李香凝。
这些都是演给别人看的,林雨眠差点就相信了叶啸的鬼话!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主啊,这么睚眦必报,还拐弯抹角耍这些手段报复她。
叶啸站在林雨眠和妇人对面,把自己衬得像世间独一孤人,在妇人指责里沉默无言,转身走了。
反倒是从头听到尾的妇人感慨颇多,说完叶啸又开始劝解林雨眠:“姑娘你别生叶啸的气,叶啸这孩子心眼不坏,只是他这个年纪钻牛角尖了。
我这妇人的确时常后悔嫁给家里的老头子,凭白受年轻气盛时爱情的蛊惑,老头子什么都给不了我,日子苦啊,我们吵架归吵架,但我看人眼光好,我那老头子忙家里活从来不发半句牢骚,所以姑娘你也别意气用事,我不多夸叶啸,你喜欢他肯定是他身上有什么打动你的,情爱之事慢慢来,急不得……”
虽被叶啸算计了,林雨眠听剧情还是很认真,懵懂地点头应下。
门里姗姗来迟的老夫子在自家宅子还四处张望一番,才凑近林雨眠身前,关心问:“可撞疼了?”
林雨眠被善意围绕,脱口就说了反话:“不疼,没事的……”
说完,林雨眠就闭嘴了。
如果这也在叶啸算计之内的话,此人城府深不可测,当真认出“她”就是林雨眠,定要谨记在心,这之前的报复恐怕都还只是小儿科。
想到这,林雨眠倒吸了一口凉气。
妇人和老夫子看在眼里,心里又是叹息,肯定不能让姑娘就这样真如叶啸说的“滚”。
老夫子摆摆手示意妇人做她的事,他则搀扶着林雨眠往院里去,来到一亭子,给林雨眠斟了杯茶,满布皱纹的手推杯到她近前。
林雨眠最吃不住这些好意,心立刻就软了下来,脊背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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