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黛昏睡到三更天,才挣扎着从令人窒息的噩梦中猛地睁开眼。
灯火逶迤,月白的云罗帐上,映出一道颀长的背影。
宽阔的肩背罩着一件宽松玄黑寝衣,绸缎反射出泠泠冷光。墨发披散铺满后背,在半明半昧的烛火中如同鬼魅般寒气森森。
沈青黛呼吸一滞,猛地攥紧绫罗锦被。
“舍得醒了?”
一道森冷的声音传来,沈青黛打了个寒噤。
身上如同被马车碾过的酸痛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先前荒唐又靡乱的记忆顷刻间回笼。
即使她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陆琼华赐的那个香囊,里面装的赤蛇藤是南**有,无解的催情香。
她曾全然信任的跟陆琼华聊起这味神奇的药,没想到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她闯入凤藻宫,本想先寻求陆琼华的死敌庇护,再想办法替自己解毒。
那时她已神志不清,竟忘了赤蛇藤一旦浸入肌肤,相距太近的人也会吸入。
于是,就有了先前的抵死缠绵。
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沈青黛越发惴惴难安。
还未说明就发生了这种事,太子还会相信她吗?
这位可是**不眨眼的阎罗王,就连阴毒如陆琼华,也惧他三分。
正思衬着对策。萧景翊已掀帘走了进来。
寝衣松散,裸露着大片冷白健硕的胸膛,上头遍布抓痕,印证着刚才的疯狂。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眸底沉黑,背光的脸庞在暗影下冷硬又阴鸷。
“坤宁宫那位竟然愚蠢至此。以为把一个心腹掌事送上孤的床榻,就能如她所愿?”
他嗤笑一声,微微俯下身,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庞,瞳底血色翻涌,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
“美人计么?”
“可惜,孤只喜欢美人皮。剥下来,挂在墙上,才最听话。”
修长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到下颚。
幽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激起沈青黛一阵阵颤栗,倒骨寒顺着脊髓直达天灵盖。
“沈掌事,想从这里开始……”
下颌边缘一阵刺痛,像是被利器割开皮肤。
“还是这里?”
指尖陡然抵住心口,那里头的心脏狂跳。一种将要被切割开,掏出那颗狂跳的血红的恐惧深深笼罩住她。
“殿……殿下……”沈青黛嗓音轻颤,艰难地开口。
“奴婢并非皇后所派。”她缓缓抬起眼眸,虽难掩惧怕,仍然坚定道:“今日之事,全系奴婢一人所为。”
“皇后害我全家,还想推奴婢入火坑,奴婢……是来向殿下投诚的。”
“哦?”萧景翊挑了挑眉,“孤凭**你?”
“就凭这个。”沈青黛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侧。
她全身肌肤光滑如玉,唯有那处凹凸不平,触手粗粝,有块指腹大小的褐色瘢痕。
“天琛二十四年,先皇后身染怪病,肌肤似是被灼烫半接连起水泡,干瘪后留下这样大大小小的疤痕。致其外貌损毁,积郁成疾。”
“那是血蚀砂所致。陆琼华找了一位西洲毒师精心研制,掺在先皇后所用的皂荚中,无色无味,即便是太医院也察觉不出来。”
“而最先替她以身试毒的人,是我。”
陆琼华谨慎多疑,谋害皇后这样的大事,她断不会让更多人知晓。
而她,父母妹妹皆在陆家手中,是陆琼华唯一放心的人。
她无比庆幸,为了不沾染因果,她并未参与过陆琼华害人性命那些事。
甚至为了不被利用干腌臜事,连她擅毒都没有透露过。
否则,她今日也不敢跟萧景翊谈判!
萧景翊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深。
沈青黛知道,成了!
她凑近他,细声与他交代计划。
坤宁宫,正殿。
沈青黛跪在冰凉地砖上,低垂着头,任由皇后陆琼华审视的目光一寸寸刮过她的脊背。
若要报仇,她唯有以身入局!
“青黛,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陆琼华没有当场发难,压抑着怒火道:“本宫让你送的东西,为何没送到王公公手上?”
沈青黛面上恭敬,带着恰到好处的慌张:“娘娘恕罪,奴婢昨夜拿着东西刚出坤宁宫,便觉头晕目眩,浑身发烫,还未走到太液池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顿了顿,声音里适时地透出一丝惶恐:“醒来时,奴婢已在凤藻宫偏殿,是太子殿下的人救了奴婢。”
“太子?”陆琼华凤眸微眯,金玉护甲轻轻叩着案几,似在思索她话中真假。
沈青黛知道,陆琼华不会轻易相信她。
果然,陆琼华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尖利的护甲挑起她的下巴,尖端抵住肌肤,带来一阵冰冷的刺痛。
“青黛,你跟了本宫七年,本宫视你为心腹,让你从一个贱奴,成为风光体面的掌事姑姑。”
她语气轻柔,却隐含威胁,“就连你爹娘和妹妹,也在侯府当做半个主子照顾。你当知道感恩。”
沈青黛隐藏在袖中的指甲狠狠劈入掌心,用疼痛来掩盖住心底滔天的恨意。
她怎么敢,坦然地用早已被害死的爹娘和妹妹来威胁自己。
她眼眶微红,声音哽咽,一副感激至极的模样,“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绝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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