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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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太大了。
坐上十几层楼高的天台栏杆上时,沈诱在想。
十八岁以前,命运从来没有善待过她,老天也从来没有怜悯过她,就连唯一的一个朋友也永远死在了十八岁。而她也在同一年声名狼藉,名声连同她这个人都快要烂在了泥里。
她的整个十八岁,快要烂透了,没有人能救她出地狱。
可随后,天台锈迹斑驳的铁门被人用力推开。
少年逆着光,晨曦的余晖落了他满肩,他站姿很随意,笑得也没那么正经,却郑重地向她伸出一只手来:“沈诱,你说你说没人来救你,我来救你,我带你去高考。”
“好吗?”
沈诱那瞬蓦地落下泪来,她想。
还好,老天终于可怜了她一次。
我的谈灼,他来救我了。
—
高二暑假。
港城天气高温闷热,还下了大雨,沈诱刚刚从私高取了学籍档案回来。沈诱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雨打在窗户上,霹雳啪啦的响,乌云密布,很压抑。
公交车走走停停,到了西安华苑站,上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嘴里咬着烟,叽里咕噜说着话。
“哥,手感好不?”
“啥手感?”
“啧,你昨天不跟那妹妹去酒店了吗,跟咱说说呗。”
“还行吧。”
“操哈哈哈哈……”
沈诱听着那几人说的话,眉头皱了皱,淡淡的眼扫过去,竟觉得那几个男生有些面熟。下一秒,便想了起来,是她原来的学校私立高中的学生。
私立高中简称私高,里面云龙混杂,没几个真心学习的,成绩也烂,里面数一数二的学生放在其他普通高中里都是中后的成绩。
沈诱只看了一眼便收回,默默带起耳机,放着歌听。
阴雨蒙蒙的天气,没什么人出门,公交车上也是空空荡荡的,后面几排只坐了沈诱和一个戴着帽子的老头,刚刚经过西安华苑站时已经下车了。
现在车上就只有沈诱跟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私高男学生。
“诶哥。”
“啊?”
“你看后面那个女生,眼熟不?”
为首的寸头少年往后瞥一眼,女孩儿长相冷厌,清冷挂,阖着眼戴耳机看窗外的样子像是不染纤尘,不过她动了动头,大半张脸露出来的时候,寸头少年眼里的惊艳转为鄙夷,“怎么是她?”
“隔壁班的沈诱。”
“听说她已经被私高开除了?”
“是的吧,那件事闹得那么大,不开除才怪。我之前还真以为她难追呢,结果竟然玩儿的那么开,白瞎了一张脸。”
“假清高呗,不知道被多少老男人玩过了。”
“嗯,”寸头少年撇嘴,轻轻吐出一个字,“脏。”
公交车又到了下一站,车门关关闭闭,那群流里流气的学生离开了,昏暗空荡的车厢里瞬间只剩下沈诱和司机两个人。
一路安静。
沈诱取下耳机,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她的手机已经用了太多年,经常卡死,音乐软件播放的时候常常没有声音。手机里的声音一点听不见,外面的倒是一点不落。
不过,她没什么表情,没有愤怒,没有难过,只有风雨袭来摧毁城市后的平静。漫天的谣言和数不清的脏水,就像是雪崩之后城市的满面疮痍,荒凉贫瘠,对她来说无所谓,早已习惯。
下一站,到了港城一中,一所老牌的重点中学。
沈诱走到车门边,准备下车。
司机刚听了那些窃窃私语,想起来前阵子听说隔壁的私高出了件大事,有个不知廉耻的女学生小小年纪就跟男人牵扯不清,这女学生也是够狠心的,自己干得错事最后还甩锅栽赃给自己的好朋友,听说那好朋友也是个女孩子,都被逼得跳楼了,现在没有一点消息,不知道是真跳楼还是休学走了,反正不知道消息。这事儿闹得特大,私高花了不少钱才压下去,至于那个一切根源的肇事者,听说被开除了……
他朝门边瞥去一眼。
沈诱很快下了车,车门关闭,隔绝一切视线。
雨势越来越大,没有一点要停的迹象,她认命地要跑出去时,站牌后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少年穿着白衬衫,长腿包裹在黑裤里,脚上的白色球鞋沾了点泥,像是白雪中的污点,有些违和。他单手撑着一柄黑伞,冷白皮肤衬得伞柄像一块黑玉,黑曜石般的质感。
许是有些意外这么的雨还有人在等公交车,他偏头,朝沈诱看了一眼。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的一眼,很短暂,片刻后便收回。
没有丝毫同情,自然也没有要跟沈诱共伞的意思。
沈诱轻叹口气,想着世界上好人没那么多,就在她朝后退了退时,突然顿住。
是他。
少年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锋利而冷淡的下巴,难以接近。唇很薄,微微抿着,再往下是露出来的脖子,喉结像块冰棱似的直立立地挺着,皮肤很白,显得喉结下方那颗痣有些明显。
察觉她打量的视线,谈灼低睫看过来,“有事?”
沈诱猛地回神,“没有”两个字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别的话,她忽然抱臂靠在一边的站牌上,眼神揶揄:“这就是一中光荣榜上,低调谦逊的年级第一啊?”
谈灼冷淡的视线在沈诱的脸上停留两秒,随后漫不经心地收回,撑着伞继续走。
隔着朦胧的雨幕,沈诱遥遥地看着他。
温矜淡漠,十足的少爷模样。
可偏偏越是这样高不可攀,沈诱心里那股未名火窜的越高,谁都可以这么潇洒不在意她,唯独他不行——
眼前的这个少年不行。
“上次在民政局见面,这次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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