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关于前天的事……”
最终话题还是返回到了刚刚经历不久的事件上。要是他们不问，洛希才会感到奇怪。
“首先我们得感谢你。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毫无疑问，是你解决了那个怪物对吧。”
想起前晚所见，夜翼依旧会感到反胃。
从一开始，这场行动就不太寻常。在正式出发前，蝙蝠侠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特殊的头戴式装备，类似于护目镜，并且警告他们不要摘下来。
这个世界并不安全，他所见过的怪物多得可以蝙一本百科全书，但他依旧未曾见闻过这样的存在——即使隔着那一层被命名为“滤网”的东西，那显然连上帝都会厌弃的造物依旧能在认知中砸下撼人心魄的一锤。
他了解过对方的一些情况，在更早的时候，对方显然就在毫无防护的情形下接触过这些。
“这没什么值得感谢的，这只是我的工作内容。”
只是没有工资。但考虑到这种义务是公认的，他也就没什么值得抱怨了。
事实上，就像魔法侧那边会形成流派、组织，然后这些社群之间也会有联系一样，神秘侧私下也都多多少少认识，只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习惯于单打独斗。
他们大多因为意外接触到相关事件而陷入这个没有回头路的可悲领域，在此之前，他们都是或优秀或平庸的普通人。
至于原因，可以用近期有人提出的一个称之为“离散律”的东西来解释。异常事件往往会更青睐那些了解这个世界的背面的人们，也就是说只要经历过第一次，就会再遇见第二次，一直到死亡——甚至死亡都是一种嘉奖。
有个俚语是：往精神病院随机扔一块石头就可以砸死一个神秘学家。
而因为他们自身的存在与相关事件的发生概率的提升的强相关性，所以他们都尽可能少牵扯进非知情者，否则他们面对的问题可能越来越严峻。这样一来，在面对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就只能求助于其他神秘学家。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更多无关者卷入。”
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最后总结。
现在检查已经做完，自称“管家”的老者过来给他送了些食物，虽然只是简单的病号餐，但相对外面的很多食物都要味道好很多。
对方真的是英国人吗？他看着对方的打扮风格，陷入怀疑。
而夜翼或许是感觉到了他之前的尴尬，现在在不远处拖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和他保持安全社交距离的位置。
“但是，我们是哥谭的义警，现在一切已经与我们息息相关了，我们不可能置身事外。”
总感觉好像有人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他记不清了。他感觉自己太阳穴处传来刺痛，就好像某种反射，制止他想起来某些东西。
但是，为什么不想起来呢？
似乎有声音耳语道。
“我们需要知道更多。包括那个领域，以及，你曾声称你来自未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红罗宾追问道。
头疼。事实上他根本想不起来，正如他曾经说的，一切都是伦道夫告诉他的。那如果伦道夫一直在欺骗他呢？如果，其实他只是生活在一个盛大的谎言之中呢？
所以，我们不该再逃避。
那个声音依旧说着，像是蛇，那条诱惑亚当夏娃吃下禁果的蛇。
那条蛇的眼睛也是绿色的。
而夜翼自然也留意到他的异样。在问题问出的时候，对方就陷入了一种异常的状态：心率异常加快，突然的大汗淋漓，还有明显的过呼吸。
恐慌发作。他判断着，或者考虑到对方的长期病史，或许是恐慌症。
哦，老天，迪克，你都干了些什么。他有些懊恼。只是，这位作家先生之前看上去太正常了，他根本没预料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反应。
“他可能需要药物。我刚好之前，呃，从他车里拿了过来——这种表情看我干嘛，我又没偷。”
红头罩不满地敲了一下罗宾的头，然后把药递给夜翼。
“我之前拜托小红检测了一下，主要成分是劳拉西泮，还有一些成分，似乎是抑制大脑活动的，具体效果还不清楚——不过，的确是针对他的情况的药。”
洛希显然还保留一定理智，在夜翼递过去药瓶和水后，就很快地地拧开瓶盖，就着水服用了下去，两粒，不多不少。就他目前的状态来看，这种自控力简直有些过强了。
在吃完药后，他的情况得到明显改善，只是眼神依旧有些涣散。
“很抱歉，这似乎触动了你的不好记忆。”
“没关系。”刚刚发作完，洛希的声音还有些有气无力了，“我其实也想知道我忘了什么，但是我的直觉一直告诉我，我最好别想起来。”
“没事，如果……对不起，失陪一下，我接个电话。”
夜翼的通讯突然传来提示。
蝙蝠洞里还能拨入的电话可不多，排除掉正义联盟那边，基本就只有蝙蝠侠本人了。
而此时还在加班的布鲁斯韦恩是来通知一个坏消息的。
“舆论彻底失控了。原本对洛希·卡特只有一两个报刊提出怀疑，现在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在问一个问题，”
“‘这个人是谁，在哪里，是他导致了一切吗？’”
用的是蝙蝠侠那种刻意压低的声线，就像他叙述的那些东西一样灰暗。
“你的意思是……”
“我恐怕他明面上的身份暂时没法用了。”
这就是蝙蝠侠一直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他们还是蒙面义警，他们可以是一个符号，一个都市传说，一个守护神一样的存在。
但是当他们作为人类走入大众视野……
“擅长颠倒黑白的人有很多，如果有人真的刻意针对他，引导舆论走向，我们很难扭转局面。你要知道，人们总是不愿相信那些轻而易举就能知道的东西，他们倾向于怀疑，怀疑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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