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一道去了三夫人的正院,此时林延青正在翰林院当值,三夫人陆氏正在堂中翻阅着账册,一手打着算盘,听着几个铺子的掌柜前来报上月的账。
见女儿匆匆赶来,忙将账簿合上,吩咐道:“今日就先到这儿吧,辛苦各位掌柜,将每间铺子的盈余进账整理给我。”
见一众人等拱手退出了堂中,林晚霁吩咐莺时守好门,这才徐徐走到陆氏的身前,温声道:“母亲今日好生忙碌,晚儿这般过来,可有打扰到母亲?”
陆雁容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语气嗔怪道:“说吧,可是又有何事要来寻母亲?”
林晚霁嘿嘿一笑,忙撒娇道:“女儿莽撞应下了一事,情形紧急,此事还得母亲亲自出面才是。”
林晚霁将方才与许棠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生怕陆氏不应,还连忙解释道:“母亲放心!那许姑娘双面绣的手艺着实了得,咱们若是帮了她,把她安置到绣春斋里,于咱们而言,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陆雁容思忖了半晌,方才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便是没有这手艺,我瞧着那孩子着实可怜,若是能帮上一把,也定然会出手相帮的。说到底,咱们家与那许家也没有恩怨旧仇——只是那许夫人……”
陆雁容顿了顿,想到那妇人平日里的嘴脸,不免皱了皱眉头:“你这般匆忙应下,可是已想好了对策不曾?”
林晚霁闻言点了点头,应声道:“女儿倒是想了个笨法子……母亲听听,若是不可行,那女儿便再想些旁的。”
林晚霁侧过身子,在陆氏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陆雁容仔细思忖了片刻,抿了抿唇,沉声道:“此计倒是可行。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账上支些银子来,现下便去跑一趟。”
林晚霁随之一道起身,只见陆雁容又将她按回到座上,叮嘱道:“这事儿由我出面便好,你到底是云英未嫁的女儿家,多有不便……你且在此处等候着,我去去便回。”
林晚霁点了点头,面上仍旧露出担忧的神情来:“那母亲千万小心些,那许夫人……可是难缠得紧……”
陆雁容吩咐管事的嬷嬷取出现银来,又笑着唤来小厨房的人为林晚霁上来点心,这才柔声道:“放心,她虽是难缠,可有钱能使鬼推磨……岂有不应之理?”
陆氏换了件繁复华贵的衣裙,整理好仪容后,这才带着一种丫鬟婆子往秋香阁赶去。
那许夫人自从死了女儿,本是悲痛难捱的,可自打王府的管事送来二百两白银封口后,她就再也哭不出来了。她一个小小的县丞夫人,这辈子何时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
她这两日拿银子购置了许多金子头面,一水儿地往自己身上套,陆雁容进院看到她那副满身闪着金光的穿戴打扮时,虽心里头早有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许夫人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骤然富贵的欢喜中,原来只要舍一个女儿,便能换来这么多的银钱,如今她尚且还有一个女儿,若是再赚上一笔,岂不是下半辈子都要躺在富贵窝里了?
那姜氏喜滋滋地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直到下人两番提醒,三夫人到了,她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着那站在院中的妇人。
那妇人保养得宜,瞧着比自己年轻不少,身上佩着的璎珞螭环,瞧着很是雍容华贵。
许夫人上下打量着陆氏,不免在心中嘀咕,这林家三房虽说是偏房,瞧着倒是个穿金戴银,颇富贵的。只可惜娶的是个商户女,没得官身,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陆雁容感受到姜氏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的目光,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定身开口道:“许夫人,多有叨扰,我有一事想要与夫人相商,不知可否进去详谈一番?”
姜氏闻言,自己虽素来与三房不曾有所往来,可到底他们不似二房那般让人生厌,终究是有些狐疑地点了点头,将人给带进了内室。
陆雁容吩咐几个丫鬟婆子将三箱红木箱子给抬到了秋香阁中,姜氏有些不明所以,忙问道:“三夫人,你这是……”
“许夫人,莫急,我来是有一桩好事想要向你禀明的。”
陆雁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理了理衣裙,徐徐坐在梨花木椅上,开口道:“我知许夫人刚失了女儿,心中悲痛……可到底您还有个小女儿,总得打起精神来,替她打算不是?”
陆雁容趁着姜氏有些愣神的功夫,忽得问道:“不知许夫人……可有为令嫒的亲事打算一番?”
姜氏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提起她这个怯懦温吞的小女儿,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性子胆小怕事便也就罢了,偏偏又没像她姐姐一样生得一副好容貌,家世又不显,想要在上京城找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谈何容易?明明都是一母同胞的姊妹,怎么就这般天差地别?若是她也争气点,入了什么王公贵子的后院,自己又何须仍旧这般寄人篱下,凡事都得看那小辈的脸色?
这些日子,那谢蕴华虽是斗倒了二房,叫人拍手称快,但对秋香阁这边,也不似从前热络,明摆着是瞧不上自己,下人们对她们的衣食诸物也渐渐不上心了起来。
想到这里,姜氏不免重重叹了口气:“真是叫三夫人看了笑话,我这不成器的女儿,如今还在京中相看,只是她实在是成不了气候……”
“许夫人言重了。令嫒蕙质兰心,又岂会寻不到一门好亲事?”
陆雁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秋香阁的下人为她上的茶,茶汤并不清明,入口有些苦涩,想必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好茶,心下了然,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开口道:“我这儿倒有门亲事,也不知许夫人看不看得上?”
“原是陇中有位姓胡的人家,做的是丝织瓷器的生意,在陇中也算得上是巨富,家产颇丰,许夫人着人打听一番便知。”
还未等姜氏反应过来,陆雁容继续缓缓道来:“他家在京城也有些产业的,与我家生意上有些往来,这才结识了一番。如今他家的独子已及弱冠,那胡老爷便托我在京城寻一位名门淑女娶回家做媳妇,只需是人品贵重的姑娘家便好。若是嫁了过去,日后便是接手胡家的诸多产业,自此富贵荣华都是享不尽的。胡家虽是商贾,但在陇中是巨富,聘礼自是少不了的。”
“我寻思着这样好的亲事,到底肥水不入外人田,总得从咱们本家的姑娘挑才是。如今府上的二姑娘定了亲,四姑娘又还小,我寻思着——令嫒的年纪倒正是合适。许夫人,不知你觉得如何?”
那姜氏听到只是个商贾,不免登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三夫人若是打着这般作践我家棠儿的主意,还是快快请回吧。我家嫣儿——虽说是个福薄的,可到底是入了郡王府的,那可是天家的王爷,嫣儿也能算得上半个妃子娘娘。棠儿虽比不上她姐姐,可咱们好歹是正经的官身人家,怎能委身嫁到那劳什子商户去?”
“许夫人说的是。”陆雁容被这么一番下了脸子,也并不恼,只是吩咐丫鬟婆子将那红木箱子打开,里头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看得姜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双眸中的贪婪藏也藏不住。
“这是胡家派人送来的聘礼,一共是三百两白银。许夫人,您瞧着如何?若是令嫒嫁到了胡家,那可是穿金戴银的少夫人,一辈子富贵不愁,便是在上京城,也挑不出这般顶顶好的亲事来。”
陆雁容欲擒故纵,拖长了音调,“啧”了一声,似是在惋惜:“不过真是可惜了,既然许夫人不愿,那我再去同二房说道一番。听说俞家还有好几个待字闺中的表姑娘……”
“慢着。”许夫人闻言,见她提到二房,不免有些咬牙切齿:“这事儿是好,只是我家棠儿好说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官家姑娘,到底是尊贵的,便是嫁到侯爵之家也使得。就这么轻易下嫁给个没得功名的商户,实在是委屈了棠儿。不如……三夫人再同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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