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莹回到崇贤坊时,远远看见言府并未悬挂丧幡,她的心便落了一半。
虽说待消息传到蓟县,再加上她赶回的日子,言公彦至少是月余前便出事了。可言公彦毕竟是京兆尹,若当真有事,府中丧幡不会这么快撤去。
所以她并没有急着入府。
等到近黄昏时,天色不明,她自府后门墙壁攀上。
她对府内守卫情况再清楚不过,便避着各处防阁,在屋瓦上低身前行至邱淑卧房顶。
夫人卧房外自然有防阁守卫。
言心莹担心如此翻下去会惊动他们,便慢慢匍匐而进,果然看见了正立在屋檐下的梅英。
想是她出京这些时日,梅英都去邱淑身边侍候了。
言心莹自腰间扯出她在府外折下的一枝花,伸至梅英立处上方,松手。
花落无声,坠在梅英足边。
下一刻,梅英果然先低头而后抬首望来。
看清是言心莹时,梅英顿时喜笑颜开,忍不住便要惊呼出声。但见言心莹手落在唇边,示意她噤声,便又将呼声咽了回去。
言心莹目视梅英,手指指屋子又指指不远处的防阁。
梅英会意,慢慢向守在不远处的防阁走过去。
梅英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后,防阁便跟着她走远了。
言心莹立刻翻身下去,推开屋门。进屋后又反手合上。
“阿莹……”邱淑在言心莹进来时便愣住了。
邱淑原本在作画,听到动静时,她抬头望去,看见言心莹时她愣住了。
手中笔落下,污了整张画作。邱淑蓦地回神,不看那苦心画了半日却被毁的画作一眼,即便起身,慢慢向言心莹走过去。
“阿娘。”言心莹两步上前,跪在邱淑面前。
邱淑忙扶起言心莹,又抓着她的手臂上上下下仔细看过几回,方开口道:“多日不见,如何又清减了?在外不好么?”
当初离京,未曾与邱淑说一声,言心莹一直很愧疚。今日重逢,邱淑却没有责怪她,只是心疼而已。
言心莹几乎要落泪,但强忍着转了话端:“我都好,只是在外听闻阿爹他……”
“你爹没事了,你不必忧心。教他多养几日伤也不听,近几日都去京兆府呢。”
听到这话,言心莹一颗心全落下来了。她不由松了口气,又问:“是什么人行刺?”
邱淑摇摇头:“尚不知,你阿兄查着呢。”
见言心莹低首不语,似在思量什么,邱淑又问:“你还走么,阿莹?”
言心莹又看向邱淑,颇有些为难:“娘,我有事未了,必须要走。”
邱淑虽刻意忍了忍,言心莹还是能看出她面上重逢时的喜色淡去了。
言心莹也不忍见,只想速速离开,便问她最后想问的:“阿爹与阿兄尚在京兆府么?”
“你阿兄已回来了。”见言心莹又在思索什么,邱淑忙问,“阿莹,你有心事?你是不是要去涉险?”
言心莹避开邱淑的目光,回道:“没有,阿娘。”她停了停,又对着邱淑一礼,“娘,我该走了。”
说罢便要转身,却被邱淑扯住了手臂。言心莹被迫回首。
邱淑道:“你是我女儿,你瞒不过我。你自小便不善妄语。你以为不与我实说我便不会忧心?殊不知如此我更不能放你走。”
“阿娘……”言心莹动了动手臂,谁知邱淑手上更用力了。
言心莹便知邱淑心意坚决。她无法,只能如实相告:“我要京兆府的一些文书。我若与我爹说他不会首肯。”
“所以你要强闯?”
“自是暗至。”
“你道京兆府是何所在?纵你爹是京兆尹,这些年来你可曾得允进京兆府门一回?”
“我自有法子,阿娘不必忧虑。”言心莹道。
“什么法子?便如你来见我一般?府中守备怎能与京兆府相提并论,岂容你自如来去?”邱淑苦心劝道,“一旦被擒,私闯京兆府的罪名,你教你爹如何处置你?”
言心莹从不觉得自己会失手,便也不怕。可是这次她确实有些担心。毕竟一旦被人发觉,面对的将是自己的父亲。万一她被人认出来,反而上书告言公彦一状,牵连了他。言心莹也实在不愿见到。可她别无他法。
邱淑终于松了手,走至门后,缓缓道:“你若要去,须有内应。”
“我岂不知?若有内应,我又何必费心。”
邱淑回首:“府中便有一个。你如何不知呢?”
”娘说的是……”
“你阿兄啊。”
言心莹立时道:“不行。他与爹一样,若知道我回来,定要将我关起来。”
邱淑摇首:“你毕竟没有我知阿玉。他虽严厉,可若说要在傅家之事上能通融的,只有他了。”
言心莹不大认同,便也不应声。
言公彦平日不如言照玉严厉,可在傅家之事上却异常坚决。言照玉如此严厉之人真能如邱淑所说一般?
知道言心莹不信,邱淑便继续说道:“这样,我将阿玉唤来,先与他说话。你避屏风后,我唤你时你再出来。如何?”
言心莹并不想见言照玉,可是邱淑都如此说了,她也无奈,只能依言转至屏风后。
看着言心莹躲好后,邱淑开门命人将言照玉唤来,便又回案前坐着。
邱淑将案上毁了的画作卷起,又提笔在新纸上作画。
不一时,门外便传来言照玉的声音:“阿娘。”
“阿玉,进来罢。”邱淑道。
言照玉推门而入,径向案前走去,而后朝邱淑施礼。“不知娘唤儿何事。”
邱淑搁笔看向言照玉:“近日可有阿莹消息?”
“尚无。”
邱淑叹息道:“分别日久,实是思念。我时常想,便让阿莹去查傅家的案子又能如何呢?何必将她逼走。她漂泊在外,娘也日日忧心。”
言照玉低着头,并未回应。
邱淑便问他:“你说呢,阿玉?”
言照玉不得不抬眼,欲言又止,终是沉默。
邱淑又追问道:“若阿莹回来,你会如何做?又将她锁在屋中么?”
“不会。”言照玉终于应道。
邱淑颔首:“你知道她的性子,认定的事不会改。不论你如何逼迫她。”
言心莹的性子言照玉自然一清二楚。“阿娘,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便让阿莹暗中查,便要我相助也无妨啊。查出无冤,她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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