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扑腾着翅膀,换了个地方,降落在大师兄的头顶上。这纯粹是战术考量,大师兄长得高,在这站着视野最好。
就是不知道大师兄的头发上抹了什么,一股浓郁的香味熏得云真脑袋发晕,同时,他眼尖地发现,大师兄的头发里还粘着几根暗红色的东西。
云真歪着头,仔细辨认。
这毛……怎么有些眼熟。
昨晚那个关在笼子里,呲着牙,看起来很想咬人的赤狐,身上就是这个颜色的毛。
大师兄头上,为什么会有狐狸毛?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云真脑海中浮现:大师兄该不会是去勾引那只狐狸了吧?
云真使劲晃了晃脑袋。不对,那可是只狐狸,四条腿,带毛的,物种都不一样。大师兄虽然在私生活方面一向没什么底线,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吧?
可转念一想,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常理可言了。他自己一个大活人,睡一觉都能变成一只鸟。既然人能变鸟,那狐狸为什么不能变成人?
话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什么千年狐妖,修炼有成,化作绝世美人,然后和书生在破庙里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云真感觉整只鸟都不太好了。他觉得这个世界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萧逢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擂台,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头顶的神兽正在编排他。
江止上台了。
紧接着,谢霄明也黑着脸走了上去。
他眼底有一点乌青,那张原本算得上英俊的脸此刻却有些阴沉。云真怀疑他昨晚是不是也去会狐狸精了,结果被大师兄捷足登仙,两人为了争夺美人的所有权,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两败俱伤。
两人相对而立,中间隔着一丈。
谢霄明冷笑一声:“又是你。”
江止沉默着,冷漠又疏离。
谢霄明的脸更黑了,他转向那个负责主持的老头,一字一句地说:“有人做签。”
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指控主办方作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等于是在打陆家的脸。
那老头眉头一皱,捋了捋胡子:“谢公子此言何意?”
“抽签是谁负责的?”
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是在下,所有签都在箱中,由各派代表当众抽出,谢公子是觉得,在下会徇私舞弊?”
“我不是说你。”谢霄明冷冷地看了一眼云真所在的方向,目光像刀子一样扎过来,“我是说,某些人,惯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昨天暗箭伤人,今天就暗箱操作,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话就差指名道姓骂他们了。
云真偷偷瞄了一眼师父。老实说,他们确实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温婉小声嘀咕:“大师兄……你又怎么招惹人家了。”
“嘘——”萧逢之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江止抬起眼皮,问他:“你想说什么?”
“我不和你打。”谢霄明说。
谢霄明转向坐在盟主位置上的陆风,一字一句地说:“陆公子,你是擂主,我有资格直接向你挑战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陆风笑了笑:“谢兄,按规矩,你得先过了江兄这一关才行。”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谢霄明说得理直气壮,“我打不过他。”
他倒是坦荡。
“与其丢人现眼,不如直接认输。”谢霄明说,“我今天来,本就是为了向陆公子讨教。”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谢公子的武功在年轻一辈里可是数一数二的,连他都当众承认打不过,这个流云宗到底什么来头?”
“你们听说过流云宗吗?”
“没有,估计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小门派。”
“小门派能出这种高手?”
云真听着这些议论声,心里美滋滋的,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没错没错,这就是他二师兄!他们流云宗就是这么卧虎藏龙!什么小门小派,等着吧,等会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深藏不露!
台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陆风也不能再拒绝了。他沉吟片刻,最后微微点头:“既然谢兄有此雅兴,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规矩本就是为人服务的,武林大会的宗旨是以武会友,既然谢兄有意切磋,在下自当奉陪。”
他走上擂台,对江止微微一笑:“江兄,不如你先下去休息,看看在下和谢兄的比试如何?”
江止没理他,收剑,转身,下台。
“这个江止也太狂了吧!陆公子都这么客气了,他连个谢字都没有?”
“我看他是不懂礼数,毕竟是小门小派出来的,见识浅。”
“啧啧,年轻气盛,目中无人,迟早要吃亏的。”
“陆公子多有涵养,他倒好,摆着一张臭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我要是陆公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云真气得炸毛。什么叫没见过世面!二师兄就是懒得搭理你们这群凡人!你们懂什么叫高手风范吗?高手就是这样惜字如金。
他恨不得当场飞过去,啄烂这群长舌公的嘴。
台上,谢霄明和陆风已经拉开了架势。
话本里写高手过招,通常都是洋洋洒洒几千字,什么“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霜寒十九州”、“剑出如龙,势若惊雷”,写得天花乱坠,看得人热血沸腾。
但云真现在觉得,写话本的肯定都没真看过人打架。
真正看起来,其实挺无聊的。
就是两个人拿着剑,互相试探。你刺一下,我挡一下,然后各自后退两步,摆个造型,再冲上去。唯一的观赏性就是,这两人长得都还行,舞起来确实比村口王二狗和李三胖互殴要好看一点。
要是换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在上面哼哼哈哈,云真估计自己已经睡着了。
台下的观众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一阵叫好声,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很懂武功似的。
又过了十几招,谢霄明额头上渗出了汗。反观陆风,却依然从容不迫,气息平稳,别说汗了,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
云真看得直摇头,谢公子这体力不行啊,昨晚绝对是纵欲过度了,下盘不稳。
正胡思乱想着,场上局势突变。
陆风手上忽然加速,幻化出三道剑影,直刺谢霄明。谢霄明急忙后退,脚下却不知怎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就在他失去平衡的那一瞬间,陆风的剑已经“唰”地一下,抵在了他的心口。
那速度快得惊人,台下很多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看见谢霄明已经不能动了。
陆风收剑入鞘,笑道:“承让。”
云真看清了。
他现在是只鸟,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细节。
就在谢霄明踉跄前的那一瞬间,陆风的另一只手动了一下,是个很细微的动作,几乎看不出来,下一秒,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袖子里飞出去,又瞬间收了回来。
是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
那银线在阳光下闪了一下,缠住了谢霄明的脚踝,轻轻一扯,然后瞬间收回。
这人使诈了!
陆风这厮,背地里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云真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当场飞过去啄他的眼睛。
可谢霄明好像根本没发现,只是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最后还很有气度地朝陆风行了一礼:“陆兄剑法高超,在下自愧不如。”
云真莫名有点同情他。谢公子也挺惨的,之前被大师兄骗了感情,今天又被陆风用下三滥的手段暗算,真是流年不利。
“不愧是陆家大公子!”
“这盟主之位,非陆公子莫属!”
这群人真是马屁精,要是陆风放个屁,他们估计都能夸出花来,说什么“不愧是陆公子,连屁都放得这么有气势”。
云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仔细琢磨。刚刚陆风明显占据上风,为何还要使阴招?想来是用最快和最安全的方式结束战斗,保存体力的同时也给谢家留面子。
江止的第一个对手是个彪形大汉,一上台就捏了捏拳头,骨头咔嚓咔嚓响,看起来很唬人,他大喝一声:“老子最喜欢教训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小白脸!”
说完,他抡起沙包大的拳头,朝江止砸了过去。结果他拳头还没到,江止的剑已经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大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整个人僵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接下来的几场,云真看得都快睡着了,对手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上来一个,下去一个,过程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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