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贵妃那柔和的话语,景贵人心中的委屈顿时涌出,她噙着泪,怒瞪莲香,开始陷入回忆。
众人从景仁宫离去后,景贵人心觉烦闷,便去了千鲤池。
略微低头看着千鲤池里游弋的锦鲤,兴致大起,“又夏,你去拿些鱼食过来。”
又夏点头离去。
正在景贵人看得入神,忽听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嗤笑。
“哟,景贵人倒是清闲。”
一道烦人的声音进到景贵人的耳里,她皱起秀眉,染上一丝不耐。
“你来做什么?”
莲香扬了扬唇,娇俏地朝景贵人眨眨眼:“这就说明你我有缘呀。”
景贵人眼里流露出厌恶,红唇勾起,冷笑道:“这千鲤池里的鱼见你都得沉底,何苦总来碍眼?”
莲香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转瞬又恢复明艳:“景贵人这话可折煞我了,倒像是我沾了什么晦气似的。”
景贵人挑眉,那表情好似在说「难道不是吗」,看得莲香心里一梗,这也导致她的面色难堪。
不远处亭中的李贵人看到这一幕,敛目阴郁,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京巴。
“穗儿,雪球饿了,你去找些吃食过来。”
穗儿看了眼那只乖巧卧在主子怀中的京巴,福了福身应下。
待穗儿走后,李贵人指尖摩挲着雪球柔顺的毛发,她的目光透过亭檐垂落的紫藤花,幽幽落在争执的两人身上。
“雪球,你真是太贪吃了。不像那边,抢来抢去也未必得偿所愿。”
话落,雪球突然在李贵人的怀中死命扑腾,爪子蹬翻了她腕间的玉镯,「哐当」一声砸在青石砖上。
随着声音落地,雪球被惊得猛地挣脱怀抱,呜咽着朝千鲤池方向窜去。
李贵人见状,大惊失色道:“快抓住它!”
雪球见周围人正朝着它走来,于是蹿得更急,疯了似的从邱答应与景贵人身边掠过。
就在这时,景贵人和莲香两人的矛盾愈来愈多,逐渐演变成……
景贵人怒目圆睁,扬手便要打向莲香,却不料脚下被雪球窜过时带起的碎石一绊,身子猛地向后趔趄。
莲香见此,或是情绪上头,或是其他原因,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旋即,装作去扶景贵人,手掌伸向她的腰后,并狠狠一推。
「噗通」一声,景贵人惊叫着坠入千鲤池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池边一人一狗的袍角和毛发。
雪球被淋了一身水,四肢腿倒腾得愈发快,飞快离开千鲤池,不知朝什么方向离开。
莲香捂住胸口,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切,她眼底瞬间漫起了后怕之色。
踉跄着后退半步,缓了好久,莲香才有了反应,大声喊道:“快来人,景贵人落水了!”
这时,景贵人的宫女又夏刚回来,她听到莲香的话,脸色一白,忙不迭地朝池边奔去,一边跑一边哭喊。
“小主!”
须臾间,千鲤池极为热闹,太监宫女们闻声涌来,呼救声、脚步声搅得池水都乱了。
而那景贵人被救起来的时候,浑身湿透,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如纸,嘴里还断断续续呛着水,当真是好一副狼狈的模样。
“小主!小主!奴婢这就带您回去!”
眼瞧着景贵人被人抬到担架上准备离去,莲香这才后知后觉地懊恼自己为何不早一点离开。
正当她三步并两步的时候,李贵人面露惊慌地过来,嘴里还喊着一句话。
“雪球!雪球,你在哪儿?”
莲香瞧李贵人的神色,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来洗清自己身上的可疑点,于是开口假惺惺地说道。
“李贵人这是怎么了,连一个牲畜看不好!若不是那只牲畜猝然窜出来惊了景贵人,怎会出这等事?”
李贵人眸中已凝起寒霜,呵声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景贵人落水时,你离她最近。你自己都拉不住她,反倒怪起我的雪球了?”
莲香脸色一沉,语气却硬了几分:“李贵人这是要颠倒黑白了?我离得近才拼命去拉,倒是你,纵着牲畜乱窜惊了景贵人,如今反倒来编排我?”
就在李贵人想要反驳的时候,便听到了她的宫女高声说道,那声音里还夹杂着慌乱和哭腔。
“小主!不好了!雪球……雪球跑没影了!到处都寻不到啊!”
李贵人闻言,脸色骤变,也顾不上与莲香周旋,眼眸盛满担忧,厉声道。
“那雪球怕生得很,莫要惊着它……快些,你们仔细将它找回来。”
言毕,李贵人便急步四下寻去,低唤着「雪球」。
思绪渐渐回笼,景贵人虚弱地扯着唇角,目光盯着莲香一言不发。
良久,她的气息还在乱着,每说一个字都像扯着肺腑,但却字字清晰。
“回娘娘的话,记得当时嫔妾与邱答应发生了争执,恰恰在这个时候,李贵人的狗窜了出来,模样凶得很。
嫔妾吓了一跳,正想躲开那只狗,偏生此时,邱答应上前来扶嫔妾,嫔妾也因此被绊了一跤,落入水中。”
莲香面色陡然一变,声音尖锐得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景贵人休要胡言!我好心相扶,怎成了绊你落水?”
景贵人垂目,忙用帕子捂唇,肩头止不住地轻颤,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落在手背上。
“咳咳……咳咳……许是我落水后昏了头,记错了。只是方才落水时,那股子被人绊住的力道,总在心头绕着。邱答应莫怪,我这身子实在撑不住了……”
话语落下的刹那,景贵人的头便歪在又夏怀里,眼睫上挂着泪珠,似是连再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了。
听了几人说了那么多,皇贵妃的眉间难掩一丝疲惫。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旋即抬眼扫过殿内的几人,半是叹气半是沉着地说道。
“景贵人落水时,千鲤池的宫人都看见了是邱答应推了景贵人。”
皇贵妃声音平淡的,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邱答应,你还有何话可说?”
莲香见辩无可辩,脸色霎时褪尽血色,尖声求饶道。
“娘娘,嫔妾都是被那几句争执冲昏了头,鬼迷心窍才失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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