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纱帐,宿醉的叶倾华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帐顶精致的云纹上,呆楞良久,不知今夕何年。
意识慢慢回笼,昨夜的荒唐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懊悔之色瞬间爬上她的脸庞。她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平日里喝醉向来安静的她,怎么会做出那般出格的举动?
“啊......”叶倾华躲在被子里无声抓狂,丢人丢大发了。
门外穿来窸窣声,春晓听到动静走了进来,“郡主,可要起身?”
叶倾华双手掀开被子做起,有气无力地说道:“起吧。”
“对了,小侯爷来了。”
叶倾华闻言,像只受惊的兔子,嗖地一下又钻进被窝,只露出两颗滴溜溜转的眼睛,“你告诉他我一早出门去了。”
春晓瞧着好笑,她们郡主多久没有那么孩子气的一面了,“恐怕不行,他在花厅等了近一个时辰了。”
“救命......”叶倾华任命般仰天长叹。
春晓捂嘴偷笑,灵机一动,出主意道:“郡主,你昨儿醉成那样,记不清事也是常理,你装失忆呗。”
“好阿晓,聪慧!”叶倾华杏眸瞬间亮起,眼中满是狡黠。她相信以自己的演技,定能蒙混过关,“请他去膳厅,摆膳。”
一刻钟后,叶倾华简单收拾了一下来到膳厅。安无恙见她走来,目光中满是温柔关切,轻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倾华揉着太阳穴,摆出宿醉未醒的样子,语气自然,“还好,就是头还有点疼。听春晓说,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谢啦。”她先发制人,试图掌握主动权。
“听说?”安无恙微微蹙眉,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却并未深究,转而说道:“我带了些从昨晚煨到现在的老鸭汤,可要用些暖胃?”
“昨晚开始煨的,你回去半夜把你家大厨薅起来了吗?”叶倾华眉眼弯弯,打趣道。
“我做的。”安无恙语气平淡,眼中却闪过一丝期待。
叶倾华难以想象,矜贵如他,是怎么抓鸭子、杀鸭子、炖鸭子的,“你居然还会做饭?厉害!”
“行军打仗,总要会些,免得饿死自己。”
幻彩将温在灶上的老鸭汤端了上来,安无恙给叶倾华舀了一碗,“尝尝?”
汤入口的瞬间,叶倾华只觉味蕾被惊艳到了。看似清澈的汤汁,味道却清爽顺滑,回味无穷,“安无恙,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你有福了。”她连连赞叹,“你长得好,家世好,有能力,还会做饭,太优秀了。”
安无恙被夸得笑意难掩,嘴角疯狂上扬,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咳咳咳......”叶倾华被呛得满脸通红,暗骂自己,死嘴,话多。
“有些人昨晚说喜欢我,还非礼我来着,所以嫁给我有什么问题?”安无恙边给她拍背边问。
叶倾华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喝醉时可乖了。”她像想到什么似的,“你是不是看我不记得,故意框我?”
“真不记得了?”安无恙眯起眼睛。
叶倾华强装镇定,露出迷茫的神色,“我该记得什么?”
看来时真忘了!安无恙也不纠结,都说酒后吐真言,他确认了她的心意便已足够,相信她能说一次,就能说第二次。
早膳过后,叶倾华见他没有追根到底,暗松了一口气,借口还要看书,送他出府。她步伐轻快地走在前面,安无恙跟在身后,目光紧锁着她雀跃的背影,陷入沉思。
“夜明珠,我耳后的痣是什么颜色?”安无恙突然开口。
“红色。”叶倾华脱口而出,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慌乱地回头解释,“我是刚刚看到的,不是昨晚。”
却见安无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只狡黠的狐狸,“你慌什么?我有提昨晚吗?”
“那什么。”叶倾华选择逃避,“我家你也熟,你自己走吧,我看书去了。”
就在她要转身离开时,安无恙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夜明珠,比起云舒,我就这般拿不出手吗?”
“不是,你想多了。”叶倾华试图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那为什么不敢承认?”安无恙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叶倾华对上他炽热的目光,那双好看的风眸里只有她的身影,她投降了,“我只是没想清楚。”
“什么意思?”
“安无恙,如果,如果我这辈子都不打算成亲,你还坚持吗?”娶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不想他有天后悔。
“我......”
安无恙刚想回答,便被叶倾华捂住了嘴巴,“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清楚。也给我点时间,让我把心收拾干净。”
他拿起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叶倾华想抽出,却被他握在手心不松开,“多久?给我个期限。”
“殿试放榜后。”
“好。”
三月十五,会试放榜。贡院前的杏榜被围得水泄不通,考生与家眷挤作一团,更有不少世家派来物色女婿的仆从在人群中穿梭。
此次会试参考七千余人,共录取三百人。除了红榜,还专门张贴了前二十名的试卷誊抄本。在今年堪称“地狱级”难度的考题下,云舒凭借各科甲上的成绩,毫无悬念地拿下会元。
紧跟着,谢烁第二,王约第六,叶倾华第八,云豫十三,谢灵十四,谢灼十五,孙岚十九,赵英如三十五,杨维安是四十一,李幼歌五十六,周诺五十八。
叶倾华的目光掠过密密麻麻的榜单,前十名中仅有两位年过三十五的寒门学子。正如云舒所言,越考到后面,策论占的成绩比重越大。而策论这科,除非天赋异禀,不然光靠寒窗苦读根本不行,没有丰富的阅历和实践经验,很难拿高分。就像周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脑子确实灵光,可也只能徘徊在五十名开外。反观世家子弟,家族积累的人脉、案例和经验,都是寒门学子望尘莫及的资源。
大齐的教育体系需要改革,叶倾华想。当然,这不是她这时候能做到的事情,但她可以从星火学院开始。
三月二十五日,三百名贡士鱼贯入宫。不少人初次踏入宫禁,更是头一回得见天颜,青石砖上数人紧张得双腿微颤,袍袖下手指不自觉攥紧。
雍和帝端坐龙椅之上,目光扫过殿内垂首的学子,年少的有之,年迈的亦有之。当视线掠过云舒时却微微一顿,礼部呈上的会试答卷里,那份见解犀利的策论令他记忆犹新,不负少年天才的名声。雍和帝甚至有些后悔为云舒赐婚了,也不知他会不会心生芥蒂。若无,此子必是栋梁之才,若有,比是大患。
云舒敏锐地捕捉到来自御座的凝视,月白学子服下的脊背如松如竹,在帝王审视的目光下依然身姿挺拔,抬眸间是纯粹的赤诚。
随着雍和帝简短的训示结束,编钟敲响,大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研墨声。
三月二十九日,殿试放榜,云舒毫无意外地高中状元,三元及第。榜眼是谢烁,而探花爆了个冷门,叶倾华。没办法,她殿试的策问写的太好,若不是她还是不习惯用稍微华丽点的辞藻,说不定还能再上一名。
春闱终榜,王约二甲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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