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严珑上班、再将半篮子菜塞到李勤芳的厨房,王砚砚说完“妈我去忙了”便要转身,这样淡漠的态度让李勤芳非常不满,“哪里才是你的家?”
这个问题王砚砚在上次搬走时就想过,可她不愿意对着妈妈讲大道理,毕竟李勤芳和王启德干架后不到三天又坐回同一张饭桌、睡回同一张床。而那天李勤芳还怪王砚砚劝架来迟,嘴角甚至还沾着点麻鸭火腿汤的油彩。
见女儿不语,李勤芳又问,“你就这么成天瞎混?连车都不开了?”
“先不开了,我想多陪陪严珑。”王砚砚很干脆地说,“妈,别老担心我找不到饭吃,我会的事情很多。”心态渐渐平稳的王砚砚掰手指算过:司机、前台、收银、护工还有中介,甚至制作咖啡,她简直技多不压身,只要能低得下头,不必总想着“配不上配得上”的问题,将目标浓缩在那实际的一点:自立更生,她就没什么好担忧的。
“你先别得意,她现在喜欢你,那是还没体会到你们之间的差距。等你赚不过她、社会地位越来越比她低,你等着吧,那会儿看她还会不会喜欢你?”李勤芳已经绕开“我不承认我不同意”这类命题——说了没用,厚脸皮的女儿还三不五时回家薅她做的菜,端到严华那儿继续沉浸于她没下限的入赘生活。
丰华镇的人早就看出不对劲,逢身体刚刚恢复的李勤芳出摊就和她攀谈,看似询问上次夫妻对打的结果,其实是在此铺垫后引出下文:“你家砚砚……怎么老在严华那儿?看起来不止打工,还在那吃住呢。”对此李勤芳能怎么说?骂严华剥削劳动力,让自己女儿做了长工?骂严珑狐狸精转世,勾得王砚砚乐不思蜀?还是索性躺平承认,“我管不了她。”对此,李勤芳的回答只有沉默,只要她脸皮厚,就能将单向的沉默熬成双向的尴尬,最后收获一份别人的仓皇而逃,心里还在嘀咕,“李勤芳是不是给气傻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面对王砚砚越发不要脸皮的行径,李勤芳转而攻击她和严珑没有未来。
王砚砚心里第一时间是堵的,但是严华反复给她打过预防针:谁让你心堵,站起来别着急趴着哭,你给她堵回去再说。亲妈也得堵。
“妈,你当时和我爸结婚想过什么未来吗?你对现状满意不?”王砚砚反问,扯下怀中盘子里的阳光玫瑰吃得美滋滋,她明白,按照李勤芳抠搜的消费习惯,决计不可能给她本人买这种葡萄,而王启德压根不爱吃,那就是给自己买的。
“你不要扯那么远,我是瞎了眼,也认命了。你才多大?你以后的路长着呢。”李勤芳说你教丰华镇的人怎么瞧你们俩?天天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你不难过吗?
王砚砚想了想,“妈,我不难过啊。再怎么戳,我在乎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且不论未来如何,我赚了呀。”
李勤芳不可思议地瞪她:“赚什么了?你赚白眼球还是倒贴钞票?”
王砚砚抿嘴低笑,微微娇羞的样子让李勤芳陌生而震惊,“你……滚,滚滚滚。”她挥手。
从“滚”到“滚滚滚”,王砚砚觉得李勤芳多少还是有点转变的,回“洛英”对严华贺玺两口子道,“我妈现在骂我时语气没那么强烈了,情感也没过去执着,用词也越来越客气,买一赠二,还给我买葡萄。”女孩笑得见牙不见眼,“而且现在连给我介绍相亲的人也基本没了。”倒是偶遇过宋子闻一次,对方笑得古怪,“砚砚,你早说嘛。”
王砚砚回:“早那会儿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嘛。”
宋子闻摇着脑袋钻进自己的车内,临走前摇下窗户对王砚砚道,“你们……哎,搞不懂你们。”这才是稍微正常一点的态度,宋子闻虽然下面得了性病,但脑筋没被感染,知道搞不懂的事就闭嘴。
倒是严珑处境比王砚砚要复杂点儿:家里有个王红娟总喊她回去住,要她顾忌左邻右舍的评价,要她维护未嫁小姑娘的脸面。严珑不理,“妈,谁的脸面谁自己去争。你要是觉得丢脸你自己努力挣回来。”王红娟被她气得眼泪滴滴答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那个不多话又听话温软可爱的女儿去哪儿了?
而严兴邦和严瑞几乎不回丰华镇,估计还没想好对策,更不想面对父老乡亲。严珑单位里有个别同事和丰华镇的亲戚交往密切耳风顺快,听到传闻后暗暗观察了女孩一段时间,直到有天看到严珑手机锁屏是另一个女孩。从这以后,单位里的人看严珑的眼神就五花八门起来:探究的、诡异的、调笑的、惊异的……更有没分寸的人问,“小严你手机锁屏那个女孩是谁啊?”
“我朋友。”严珑第一次回答时心跳加速忐忑不安,回答三次后已经皮如城墙话术熟练。还有人进一步刺探,“你和你朋友……住在一起是吧?”
“哦,我住家里。”已经得了点贺玺真传的严珑露出人畜无害的小酒窝回答,太极推手抹得四周一时清净。
但是晚上回家气得女孩喝了半瓶子小白酒,呛得脸色通红后才骂出来,“有些人真讨厌!管东管西,天天套我的话。”
贺玺却安慰女孩,“这世上事,除了突发恶疾或者偶尔中大奖,大多数都要靠一个字‘磨’。”耐心点,坚定点,智慧是一天天累积的,信心是一点点建立的,“和周围环境的平衡也是慢慢建立的。”
严珑还在反刍着这位姬生导师的话,王砚砚却捏着手机站起来,“呀,我来活儿了。”她将手机给严珑看,“金蔚家里有事,亲戚们照顾不了四叔婆,问我能不能接手?”
“接就接吧,四叔婆那里虽然不能问出什么,但老人家失能时能帮一点是一点。”王砚砚风风火火地正要离开,在门前给严珑使了个眼色,严珑心领神会,眼睛瞥向姑姑的方向,脸还是伸过去,给女朋友一个贴贴后在她身后喊,“要什么微信告诉我,我迟些时候给你送过去。”
当看着女朋友的背影并还在想着“平衡”一词时,斜角落里杀出的人影吓了严珑一跳,她缩身低声叫了声,这才看清眼前的是两次打伤她的严兴邦。
眼前的男人双目阴森、眼袋越发下垂,他盯着女儿,又像盯着咖啡馆里的严华贺玺,片刻后,他忽然靠近,拉住严珑的手腕,“回家。”一股酒气扑来,严珑另一只手扒住咖啡馆门框,“我不回,那不是我的家。”
严兴邦抬头纹挤出几层,他好笑地看着女儿和妹妹,“你们都疯了,我们家已经疯了两个,不能再疯第三个。”他的手使劲,“给我回家,你听爸爸的话没错,我不会害你。”
严华与贺玺发觉了动静,忙出来帮严珑。严华拉哥哥的手,“严兴邦,你才疯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她爸爸,我是严家的当家的,我是谁?我当年没打断你的腿,放任你和这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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