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咖啡馆内一盏孤灯下,两个中年女人面对着吃红烧肉笋干,刚刚去送两碗白米饭外加盘拍黄瓜回来的王砚砚很是羡慕。严珑看出女孩眼中的深沉,她将下巴搁在砚砚的肩膀,小声道,“我们也吃了一样的啊,我还要和你一直这么吃下去,吃到老吃到死。”
虽然王砚砚有时喊严珑“小傻子”,但小傻子什么都清楚。严珑要真是个笨蛋,怎么会在以前直来弯去的推拉中没落过下风?王砚砚如是想到,“宝贝,我觉得你像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严珑笑着凑来唇,“我什么都不想吃,除了你而已。”她知道王砚砚心里担忧什么:两个人的家庭和工作都有一定差距,她是个一直将搞钱挂嘴上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为了别人而挣罢了。以前为了父母,现在还想为了自己。王砚砚是个掏空老底给心爱的女孩却总惟恐底儿不够深的人。
窗台上两个女孩安静地依靠着彼此看楼下好一会儿,王砚砚说,“前半辈子吃苦受罪,后半辈子才能真正在一起,你说,这世上的事情真含有种玄学吗?”
严珑的清香软发扰着王砚砚的脖子,“嗯,我想要这种玄学存在,这样很多人活着就有希望了。”她拉过砚砚的掌心,用力带对方进自己怀里,“关窗?”她觉得此时应该给姑姑和贺阿姨一个完整的世界。
王砚砚马上意会,轻轻合上窗户,刚要说“你姑姑让咱们别闹腾”,严珑已经“咯咯”笑了声拉她躺在床上,“为什么不闹腾?我们是恋人,又年轻气盛,不闹腾难道凑在一起念佛经?”
说得也对,王砚砚总有种得到了担心失去、失去了幻想得到的不安定感,还是严珑聪明,晓得正当其时还知行合一。当严珑的吻雨点一样落到她胸前时,王砚砚的身体正当其时地漫出热潮,彻底投入前她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笨蛋,搞钱还真没有被搞香。”
浑然不觉楼上闹腾的严华捧着碗尝贺玺的红烧肉,觉得肉质并非顶香浓,但笋焖得软乎,味道调得也好。贺玺看出来,给她夹笋,“猪肉是晚上才买的,小区生鲜店卖剩下的次品,你多吃这笋吧。”
贺玺尝严华做的,发现笋硬了些,显然泡发时间不足。但猪肉的肥肉部分不腻反滑,鲜嫩弹牙,瘦肉也压根不柴,反而吸收了油脂的香浓入口嚼劲刚刚好。严华说听说你个杀千刀的躺了三天,我觉得你在报复我,所以我就拿这道硬笋磨磨你牙口,怎么着?
听得贺玺抿嘴笑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她慢慢咀嚼好食物咽下,眼里含着亮晶晶的欢喜,“嗯,我吃完。”再送一口严华的硬笋入口,贺玺嚼得太阳穴都在用力,严华看在眼中,端高碗沿遮住自己一抹难得的笑。
吃完后,严华起身将咖啡馆的遮阳窗帘拉起,只留一条足够看到月色的缝隙。贺玺见状起身收拾碗筷,却被她偶尔念一句列德尔大部分都不离“杀千刀”的前恋人止住,严华的手搭在贺玺腕部又快速抽回,她说不忙着收拾,“你想喝点什么?我去做。”
贺玺的记忆中,青春年少的严华十指如葱,雪白净长。中年时再见她时,那双手已经布满流水线劳动的痕迹,指节似乎粗大,青筋也越发明显,手掌心指腹有层薄茧子。今晚再看这双手,被灯光渲染得柔和许多,也看得更清楚,她的手与自己的一样,胶原流失的痕迹更加明显。
站在一旁瞧着严华忙活的贺玺心里一动,上前握住严华正操作机器的右手,严华一惊,想抽回,却扭过脸,“我可没说原谅你。”
“就怕你原谅我。”贺玺的指尖摩挲着严华的,“我宁愿你恨我,只怕你不需要我。”
严华端详她的脸,“为什么以前分手时不说明白你妈的事呢。”
贺玺脸色微动,嘴唇抖了抖,“本来就是我不对,我不想找理由。”她那从少女时期就开在心头的小花一直在,哪怕被崩溃边缘的母亲举着信件要求断了她和严华的联系,哪怕被老太太要死要活地逼着结婚,那朵小花依旧顽强地存活着,抵御着干旱或暴雨,狂风或霜冻。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到楠城,正式续上缘分,老太太再次发病,那朵花便近乎成了标本。
贺玺说我懂你,你要彻彻底底的爱恨情仇,不要掺和旁的。看起来我们俩是因为六姑婆的事办不下去才分开,“但我实在没法子说出口,因为我要照顾我妈的情绪才离开你。”她甚至也懂,以严华的脾性,那次分开这辈子就可能都没指望。
那就恨她吧,在好些睡不着的夜晚贺玺如是想,被严华恨上这件事甚至给她留存了一线希望。
“你不是物件,说扔就扔,你也不是我排在后面的牺牲品——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选择才好,亲厚的血缘和深厚的爱情,我都不想丢开。可被逼着选择时,我选择了对不起你。”贺玺张嘴换气,“小花,你以后就当我是个物件好不好?你……想扔就扔,想掼就掼。”贺玺在外是说话条分缕析有说服力有气场的人,在严华面前忽然缩成了个孩子般,“随你处置。”
严华眉头皱了皱,“你怎么这么幼稚呢?”话虽如此,她还是用上力气回扣住贺玺的掌心,“我好像已经哭不出来了。”严华只是眼睛湿了点,“你让我把你当成物件,可我出不了气啊。我大概被年轻时那些诗句文学给毒害了,稀里糊涂的,心里走不出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回到大雨那天贺玺离开前,贺玺却没松手,忽然用劲拉近严华和自己,将对方收进怀抱,“你还高兴吗?”她喃喃问严华。
严华的身体从僵硬到放松不过几秒,她肩头像被卸下千斤重,可以放心地将额头置于贺玺肩膀,“我不知道。”她高兴,也难过,她心酸,又发甜,她想恨,又觉得还爱,她害怕,又不敢期待,她是块被抽干水分、风干纹路的笋,浸泡在油脂中时间不够温度不足,只是开始尝试着打开自己拥抱对方。
拥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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