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办公室里汇报工作的人声音骤停,呼吸都轻了。
“继续。”
实木办公桌后的男人头也没抬的冷声道。
谢了顶的中年男人硬着头皮总结一句:“……美味多那边死咬着不放,姚经理的意思是,需要增加预算。”
“你告诉他,增加多少,他说了算。”男人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睛看了过来,漫不经心道。
“真、真的?”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眼睛都圆了。
老板今天是吃人参果了吗?这么容易说话???
“增加多少,从他的工资和年终奖里扣除多少。”
“……”
“还有事吗?”语气带着压迫感。
“没、没了。”
中年男人掬一把辛酸泪,退了出去。
门关上,李烬拨通了内线。
“白添,进来一下。”
厚重的门被敲了两下,白添抱着两叠文件进来了。
李烬:“你去查一下,美味多公司那边最近跟谁接触了,如果事情棘手,你亲自跑一趟。”
“好的,老板。”白添把文件放下,刚要走,忽的又转身,汇报道:“老板,《满船清梦压星河》剧组那边说,角色已经定好了,年后开机,问您去参加开机宴吗?”
“不去。”李烬头也不抬的说。
“女主角定了姜小姐。”有些突兀的一句,语气里带着作死的试探。
李烬掀起眼皮睨他一眼,不轻不重的‘嗯’了声,视线落回到显示屏上。
这态度,与那天‘让他退休’骤然不同。
白添惊!
白添立马凑近邀功,,挤眉弄眼,笑得像个奸佞。
“要帮您查一下姜小姐的联系方式吗?”
足足安静了半分钟。
金丝框抬起了头,目光冷漠,礼貌询问:“你想死?”
“……”
“滚!”
“哦。”
出了办公室的白添,摸摸脑袋。
这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难不成老板喜新厌旧了?
可这也没新的啊。
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一个姜厘。
办公室里,李烬深吸口气,勉强压下胸口的憋闷。
真他妈能耐,大腿她主动坐了,床她也主动上了。
腻得要命时,她反手就是一巴掌,他倒是变成了衣冠禽兽的王八蛋!
要不是没接到警局电话,白添查的也没问题,他他妈都怀疑是中了谁的仙人跳!
李烬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左脸还似隐隐作痛。
放在桌角的手机突然亮起,嗡嗡震动。
李南星。
他接通,那边儿过了两秒才问。
“你今晚回来吃饭吗?”半大少年,声音清透。
“不回。”李烬回得毫不犹豫。
“哦。”
挂断了。
只一个字,李烬也听出了那语气里的失望和果然如此。
晚上他确实有事,一个合作商约了饭局。
.
晚上八点,森林独栋别墅,一辆豪车驶入。
车门打开,穿着校服的少年下来,单肩挎着书包,脸色很臭。
听见动静,出来了一个精神烁烁的老头,身上穿着英式服务的衣服,姿态优雅。
“小少爷回来了!”管家笑眯眯的看着走近的小孩儿,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礼花,砰的一声,五颜六色的小彩带在天空中炸开,“祝我们小少爷十六岁生日快乐。”
李南星脸色好了点,却是语气别扭道:“我都长大了,不用这个了。”
“好,我们是大孩子了,明年就不弄了。”管家顺着他的话说。
两人往屋里走。
李南星小声嘟囔,“您去年就这么说的。”
管家笑眯眯的,适时装聋。
餐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式,中间放着个生日蛋糕,显然是在等寿星了。
旁边放着一份礼物。
“这是先生让人给送回来的。”管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解释道,又问:“要先拆开看看吗?”
李南星不高兴的抿了抿唇角,摇头,“不用。”
“吃饭吧。”他把书包甩到旁边的椅子上,没碰那蛋糕。
不到十分钟,李南星就下了餐桌。
不等管家开口,他就先行开口道:“吃饱了,那蛋糕您拿回去哄小孙子吧。”
管家欲言又止,却没勉强,只是问:“这个礼物还是先放到储物间吗?”
李南星‘嗯’了声,拎着书包两步一台阶的上了楼。
管家看着那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
之前放去的那些礼物都落灰了,也没见得拆开。
楼上房间里,李南星窝在椅子里打了两把游戏,意兴阑珊。
游戏音消失,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空荡荡的,像是会吃人的大笼子。
他呆坐了片刻,扔下手机去看自己的零钱罐。
李烬尽着一个父亲的责任,每月会让人把饭卡给他充满,衣服买齐,除此之外,零花钱每月一万,准时到账。
他花销不多,但偶尔会出去和朋友玩儿两天,一群人随便吃顿饭就用完了。
他不会主动去要,李烬也不会多给,两人之间保持着莫名其妙的一种僵持和冷漠。
不像父子,更像是领养人与被领养人。
.
“就这点儿钱啊!”姜厘躺在床上忧伤。
米糖同款表情,趴着戳戳她,提醒道:“月末了,你那催债的人该来电话了。”
什么是乌鸦嘴,姜厘见识到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她床上的手机就响了。
“喂,姜大小姐,这个月的钱赶紧给老子打过来!”
电话那边的人粗声粗气的喊。
姜厘趴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商量:“可不可以下个月啊?”
“下个月?”那边声音陡然提高,“你一家子做了鬼,还想老子跟着当个饿死鬼?我告诉你,明天老子要是还没收到钱,就带人去你家!明星啊,拍点儿光身子的照片还是很好卖的,姜大小姐你细皮嫩肉的,我兄弟们到时候摸两把,捏两下的,你可别嫌弃我们这些粗人弄疼你!”
那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姜厘抿着嘴都要哭了。
太可怕了!
她虽然也是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但也没见过这样浑的人。
她爸妈留下的两栋房子,亲戚们还真没打过什么主意。毕竟,与他们而言,她家才是穷亲戚。
爸妈去世之后,也有叔叔婶婶看她一个小姑娘可怜,想要把她带回家里住,但姜厘没去,别人家再好,也是寄人篱下,她跑去住校了。
不过,逢年过节,亲戚还是会喊她去吃饭,走的时候也是大包小包的给她带东西,兜里再揣几个大红包,毫不夸张的讲,就是每次过年收的红包都够她一年的生活费了。
姜厘还从没过过这样捉襟见肘的日子。
“不行就不行嘛,凶什么。”姜厘嘟囔一句,又点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长吁短叹,“你说,有没有什么高薪又不累的工作啊?”
没听到回答,一扭头,旁边哪儿还有米糖的影子?
隔壁房间。
手机嘟嘟响了两声,那边接起。
却没说话。
“妈妈”,米糖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
“你谁啊?我可没什么闺女。”那边的女人不咸不淡的说。
“妈妈”,米糖又喊了一声,“我好难受。”
沉默两秒,那边语气缓和了点,问:“生病了?”
“没有。”米糖闷闷的说,眼泪毫无预兆的啪啪掉,抽噎声传到了电话那边。
她哭着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那边女人声音冷静,似是叹了口气,“米糖,回来吧。”
“我不。”米糖擦擦眼泪,终于说出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妈妈,你能不能借我二十万,我、我呜呜呜……”
“二十万能解决她的困境?”
“不能”,米糖老实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帮得了她这一次,下一次呢?再给我打个电话哭一通,再借二十万?”
她的声音越是冷静,米糖就越觉得羞耻。
没说借还是不借,电话挂断了。
米糖坐在地毯上暗自伤心时,手机叮咚一声,银行信息弹了出来。
到账二十万。
还有一条微信消息。
【照顾好自己。】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姜厘看着手机里她的转账,惊了。
“跟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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