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管家将一封信和一枚带血的玉佩递给霍侯爷。
“侯爷,这枚玉佩好像是二公子的贴身玉佩,连同这封没有署名的信不知被何人,也不知何时塞入府,早上门房发现后便立刻交给了老奴。”管家面色凝重地禀告道,“老奴知道事关重大,正要派人送到侯爷手上时,二公子和小姐就被人送回了府,老奴见二公子重伤,着急之下就没顾得上信的事。”
原本的白玉玉佩被鲜血侵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霍安邦也有一块同样的玉珏,当即就道:“确实是二弟的玉佩!”
若非霍定疆此刻就在家中,霍侯爷和霍安邦当场看到这枚被鲜血浸透了的玉佩,怕是要为卫珑音和霍定疆的安危急怒到失智。
尤其卫珑音一个弱质女流,落到凶残至极、复仇心切的羌巫族手里,会不会受到非人的折磨。
霍侯爷沉着脸看完信,更是后怕不已。
霍侯爷将信递给霍安邦:“音音和老二,这回真是幸得贵人相救。否则,霍家……”
信上之人直言卫珑音和霍定疆就在他们手上,要求霍侯爷和霍安邦两父子于第二日夜晚子时前往指定地交换人质,胆敢带人前往,立刻就杀掉二人。
说是交换人质,怕是早已遍布杀招,就等着请君入瓮,再诛之。
他们的目标是霍家人的性命,以及大邺边关的安定。
羌巫族意在挑起边关战乱,一旦霍家两位主将身死,东周必将卷土重来。
羌巫族人狡诈,擅蛊毒,哪怕是霍侯爷和霍安邦这种横戈跃马的悍将都未必是擅诡道之人的对手,宫里的黑甲禁军大多都不是死于羌巫族刺客刀下,而是死于其蛊其毒,无药可解。
以霍侯爷和霍安邦的性子,明知是死局,也必会前往。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谈何保家卫国。
霍安邦攥紧信纸,向来岿然不动的面色浮现出浓烈的怒意:“其心何其毒!”
就算他们前往交换表妹和二弟,羌巫族人怕也不会让他们安然离去。
霍侯爷默了默,道:“原本打算听音音的,让恩公养好伤便重谢送出府,可他对霍家这般大的恩情……”
顿了顿,又道:“罢了,一切等他病愈再说。”
卫珑音完全不知书房这一茬,只知道夏侯觞伤好便要离府,倒有几分真心希望他快点痊愈。
*
夜深人静。
西厢房里,夏侯觞一直高热不退,直至后半夜才降了下去,服侍他的小厮累得趴在桌上睡死了过去。
鼾声渐起,一双幽黑的眼睛忽然睁开。
夏侯觞撑着床榻艰难起身,借着昏暗的光线,偏首四望。这里是一处布置极为雅致的厢房,屋内炭火温暖,盖在他身上的锦褥软滑暖和,桌椅屏风、茶具香炉等皆是昂贵物件。
他动了动手臂,那处用刀子划出的伤口涂了药膏,缠了绷带。在他昏迷时,可谓得到了精心的照料和救治。
看来霍家确实将他当做恩人贵客。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厮,抬手推窗,夜间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吹灭了桌上的灯火,陷入深沉的黑暗,小厮冷的打了个哆嗦却没醒来。
一只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雀落在窗边,夏侯觞伸手取下脚间的密信,扬手将黑雀放飞出去,窗子重新关上,屋内恢复暖意,小厮砸吧着嘴睡的更香了。
夏侯觞就站在小厮旁边,重新点燃蜡烛,借着桌上的烛火看清密信的内容,漆黑眼眸陡然掠过一丝邪佞。
“命还真是硬!”
“呵,逃得了一时,还能逃得过一世?”
将密信焚烧过后,夏侯觞面无表情地掏出一粒药丸放入嘴里,躺回床上。
这药极其伤身,却能让他呈现大虚将死之相。
*
第二日早上,宫里便传出禁军统领李禄将逃出宫的羌巫族余孽全部歼灭的消息,据说逃走的羌巫族刺客就躲在宫外北湖岸边的林子里,一个活口都不曾留下。
大殿外放着一具散发着血腥味的尸体,致命伤是从后背一箭穿心而死。
泰温帝嫌恶地看了眼尸体满是血污的面孔,与记忆深处一个模糊的年轻人面庞重叠在一起,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泰温帝隔着衣物摸了摸胸口的避蛊珠,沉声问李禄:“确定此人身份了?”
李禄低头道:“回陛下,此人乃是羌巫族的大巫梅询,这些年,一直都是此人兴风作浪,搅的朝廷不得安宁。此人一死,陛下便可安枕无忧!”
“好!”泰温帝高兴道,“李卿为朕除此大患,重重有赏,官职擢升一级,食禄千担。”
李禄谢恩退下,并未因赏赐升官而高兴,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因为,这些羌巫族人并非死在他手上,而是昨晚有人给他递了消息。
当他赶到林子时,这些人已经全部死于利箭之下。这些利箭并非普通的箭失,而是禁军弓弩手特配的弩箭。
霍侯爷听闻过后,微微惊诧了一瞬,随即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霍安邦,感叹道:“没想到李大人这么快就完成了皇命!”
幸亏当时被霍安邦打断,没提醒李禄密室之事。刺客凭空消失在宫内,霍侯爷因自家藏有密室,立马就联想到宫里也有。
宫闱禁庭的秘密何其多,几处鲜为人知的密室,如果被刺客窥得一处,便可藏匿身迹。
万一禁军没搜出刺客,反倒搜出深宫贵人不为人知的秘密,且不是招了嫉恨。
霍安邦沉吟道:“是挺快。”
似乎过于快了些。
霍侯爷和霍安邦谈论时,并没避开卫珑音,得知羌巫族大巫已死,她不禁蹙了蹙眉头。
……
羌巫族余孽伏诛,笼罩在帝王头上的乌云瞬间散去,但这场刺杀中,无辜丧命者的亲眷皆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哀乐遍布邺京上空,沉郁而压抑。
霍定疆昏迷了一天一夜后,总算醒了过来。
霍夫人坐在床边,喜极而泣:“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儿可算是醒了。”相比那些直面丧子之痛的同僚官眷,霍家的一双儿女能平安脱险实属幸运。
霍定疆看着霍夫人眼中的泪,明显愣了愣,随即咧开嘴,虚弱道:“阿娘,臭小子总算成为你的好大儿了,别哭,你的儿子命大没事。”
说罢,便挥胳膊动腿,结果腿上传来钻心的剧痛。
霍定疆眼里闪过一丝痛色。
卫珑音敏锐地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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