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四月就要过完,柚安没再见到过林鸣修。
偶尔在家吃饭时,林鹤堂会说起他来。原来分公司要处理的事物很多,他忙得不可开交。
尹晴多有埋怨,舍不得他离开。
林鹤堂亦想要将林鸣修留在总裁办,但是料想,鸣修应该很想在他生父当初耕耘的地方,重建“绿色能源社区”,因此便没有阻拦。
听父亲说,三五年后,他带着分公司的功勋归巢,彼时眼界跟手段,必定更上一层楼。
柚安觉得,有根无形的鞭子抽在自己身上。
虽半分未提及自己,但那欣赏与谋划的反面,仿佛处处是对自己的不做指望。
如此,他走个三五年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四月的最后一天,林柚安踏着夜色回家,一进家门就听尹晴说林鸣修回了,正在顶楼花园喂猫。
一定是他们救助的那条流浪猫,柚安听黎燃说过,那是只小乳猫,被发现时,身上缠满了胶带,奄奄一息。
没想到小家伙命大,居然被救活了。
柚安怀着惊喜的心情,一路小跑上顶层,想看看那只小猫长什么样。
月色下,林鸣修正坐在涌池边沿,身边一只乳白色小猫,正在舔食盘子里的牛奶。他手撑在小猫身后的蓝田玉边石上,微侧着脸,闲适地看着猫咪。
涌池水面铺满大片的紫色睡莲与碧绿莲叶,脚下的苔藓犹如一张会呼吸的地毯。虹吸系统不时带起一阵水雾,将月光稀释成一层缥缈的滤镜,衬得穿烟灰色休闲服的男人清隽斐然。
柚安迟疑半晌,终是抵不过小猫的可爱,唤了林鸣修一声,迈步过去。
男人闻声抬头,撑在小猫身后的手指不自觉屈了屈。
他的心神连日以来备受折磨,罪魁祸首正踏着月色走来,而她脚步轻盈愉悦,毫不知其有罪,这令他隐隐愤怒。
柚安今天穿了的是白色吊带裙,外搭一件浅黄针织衫,质地绵糯,衬得她肌肤皎白如月。
腕间一条银质手链,吊坠随走动而玲玲作响。
林鸣修想起若干年前,柚安的一次综艺演出现场。
那是一首中国风的歌,她自己包揽词曲跟演唱。
地脉沉吟般的前奏响起,她怀阮上台,丹蔻细指在弦间飞舞。满身环佩,彩段随墨发飘扬,赤脚,一个小巧的铜铃系在脚腕,叮铃作响。
千里之外的港城,暗黑书房中,林鸣修是最虔诚的信徒。他亲手剪辑只有她的每一帧画面,怀着渴求又自厌的扭曲心理。
“你就是那个小可怜呀。”柚安的声音已到近前。
小东西奶呼呼的,应该是毛茸茸的品种,但此时只有短短一层,应该是救助它时,剃了全身的毛,又新长出来的。
柚安还没来得及伸手,小家伙触电般一跃,扑进林鸣修怀里。
后者托着它的臀部,任针织的衣襟被抓出一道道浅痕,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它对生人很戒备,”林鸣修说,“可能是被人欺负得狠了。”
“乖乖。”柚安偏头看着它,掩不住怜惜与喜爱,“它是什么品种?”
“是只布偶猫,据说还不足月。”
听到还不足月,柚安默默地将刚摸出来的烟盒收了回去。
林鸣修几不可察地一笑,这时候电话响了。
来电的是秘书,林鸣修并不避讳,当即接起来。
从他的话语间,不难听出,是找人领养猫的事。
柚安刹那间愕然又失望。
只见他一手温柔着回应着怀里小猫的拱蹭,一手拿着电话,说要将猫送人,表情是那样冷峻而淡漠。
和孩子们玩时那张纯粹而富有爱心的脸,顷刻间化作画皮。
等到通话结束,柚安忍不住嗔怪:“它还那么小,又防备人,我以为你会亲自养它,至少等它大点……”
林鸣修目光波澜不兴,“我又不喜欢小动物。”
“……那可真是难为你救它了。”
柚安忍不住动气,自忖不如要过来养,但要了就要负责任的,她连自己都养得乱七八糟,遑论如此脆弱的小奶猫?
林鸣修像是知道她的心思,立马出口扼杀:“你也不要想,爸的肺你知道,家里最好不要养会掉毛的动物。”
怜爱的神色僵在眉间,柚安站直身子,心头不忿。
然而,可能是因为看过孟姨信的原因,那句冷血怎么也骂不出口。
她所看到的林鸣修,从别人口中听闻的他,还有孟姨信中他,既有交集又截然不同。
然而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喂,顾鸣修,”她低头睨着他,“你是不喜欢,还是不敢养?”
林鸣修眼底掠过一道阴翳。
微咸的海风将池水揉皱,也织就他眼底朦胧的波纹。
柚安轻笑着道:“小猫最多只能陪你二三十年,总要先一步走的,对吧?”
当一件美好的东西靠近时,大部分人会想到拥有,而少数人会率先想到失去。
她如今竟也有些理解这种矛盾的心理了。
当然,也可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无所谓。
林鸣修抬头,与她目光交汇,冷淡的眸底,有什么在烧着。
柚安心想,他一定在意外,这么多年终于听她对自己说了一句人话。
“咳咳,那这样吧,让黎燃领回去养,他家有只哈士奇,养猫应该也不在话下。”她伸出指头轻轻点了点小猫的脑袋,“好不好呀?”后者立即整个钻进林鸣修衣服里,只留一直小爪揪着他衣襟。
柚安目光追近,只见一只毛茸茸的脑袋蜷在一片结实的胸膛里。
还挺会找地方撒娇的……
男人身体后仰,与她拉开距离,眼底像极速衰亡的火山,迅速冰封。
半晌,他唇角微勾,冷不丁转移话题问她:“和黎燃在一起幸福吗?”
“那还用说?”
柚安一秒都没有思考,满面人间四月的春风。
然而对方并没有撤回那冷得刺骨的注视,那注视好像在问:“真的吗?”
他看她看得有点久了,第一次这样明目张胆。
大抵是因为,马上就要去深圳了。不仅仅是距离上的禁锢,他决心不再管她,饿出胃病也好,暴饮暴食也好,跟谁谈恋爱,谈得一身伤都好,他这一抽离,便不会再回头。
所以,最后一次,他眸光冷冽,带有审视,咬定她一点一点敛起笑意的眼睛,一秒,两秒……直到她心虚地将视线别开。
“到底行不行?给个话。”柚安声音干涩,僵硬地将话题扯回。
“不行。”林鸣修冷淡地说,目光仍未放过她。
“……不行就算了。”
柚安撇撇嘴,想到他人就快要走了,也生不起来多大的气。
再一想,不成全她的私心,也是应该的。
他不可能一辈子对她有求必应。
“我走啦。”她最后倾身,揉了一把小猫探出来的脑袋。
猫跟主人一样小气,飞快地缩了回去,“喵呜”几声,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那一团独属于柚安的幽香气息刹那间逼近,令林鸣修差一点打碎这些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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