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水茗路口,闻斯燃仍旧执意要送南琢回家,南琢拒绝不了,只当他是一把叽叽喳喳的会走路的伞,不管了。
闻斯燃环顾四周,看着城中村狭窄阴暗的环境,眼里流露出几分异样的情绪:“南琢,你住这里啊?”
“嗯。”南琢埋头往前走,看起来对地形很是熟悉。
“住这里会不会不方便?”好破,好烂,好小,闻斯燃家里一个厕所的环境都比这好。
“没有不方便。”南琢随口道,“楼下有很多卖小吃的摊子,便宜又好吃,还有菜市场,菜和肉都很新鲜,离学校也不远,前面那里就有公交站台……”
南琢朝前面指了指。
闻斯燃看见了,第一次听南琢讲这么多话,兴致却并不高涨,有点闷地“哦”了一声。
南琢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也听出了他不大高兴,所以闭嘴了。
大概快走到楼下时,南琢视线落在一辆鲜艳的黑色宾利上。
车身线条流畅优雅,透着股低调的奢华感。停在这里实在太格格不入。
南琢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卧槽。”刚刚还一脸苦大仇深的人忽然冒了句脏,“我爸怎么在这?!”
闻斯燃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他爸。闻父在外温文尔雅,在家却是个实打实的不苟言笑,平常虽然不怎么管闻斯燃,但家里规矩多,逃课打架喝酒染发打耳洞……随便发现一条,闻斯燃的半条腿估计要被打折。
闻斯燃暗道不妙,他爸竟然偷偷监视他!刚出差回来不好好上班,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干什么!
闻斯燃左看看,右看看,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羽毛都炸开了。
可是等了半天,都没人笑着出来揪他回去。
闻铭也不在这儿。
周围静悄悄的,车子安安静静地停在哪儿,昭告着主人早已下了车。
南琢看着他这幅鬼鬼祟祟东躲西藏的样子,笑了:“怕什么啊?”
“怕……”闻斯燃恍然觉醒。南琢就在他旁边呢,他这幅怂样真孬,让人看不起。闻斯燃腰板瞬间挺直,“谁怕?没怕啊……我只是觉得奇怪,我爸的车为什么在这。”
南琢指了下那辆宾利,“你爸的车?”
“是啊。”
南琢:“你爸叫闻铭也?”
“…是啊。”
南琢:“你爸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是,是吧。”
南琢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了雨伞,冷静地说:“走吧。”
闻斯燃cpu都烧干了,懵得像被人打了一拳,“走,走去哪里…啊?”
“我家。”南琢说,“我大概是要多一个姓闻的哥了。”
“…………!”
闻斯燃的大脑宕机了。
五分钟后。闻斯燃一脸呆滞地和他爸碰上了面,两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很意外。
孟诗觅迎了过来:“这是小燃吗,这么巧你也过来了呀?刚才下雨有没有淋湿?”
闻斯燃露出乖巧的笑容:“谢谢阿姨关心呀,我没事呢。”
“刚好碰见,”南琢开口,“就一起过来了。”
闻铭也对着南琢温柔地笑了笑,语带歉意:“小琢,闻斯燃他很黏人吧?都黏着你追到家门口了。”
南琢刚想开口,就看见闻斯燃在背后疯狂挤眉弄眼,双手合拢在和她拜年。
闻铭也似有所感,回头看过去的瞬间,闻斯燃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朝阳台走了过去。
真他妈草了。
女神突然成他妹了,老天爷要不要这样薄待他。
那个姓陈的情书男是不是特么的有乌鸦嘴。
恨他。
恨!!!
“不是的。”南琢和闻铭也摇摇头:“闻斯燃看我没带伞,说送我一程。”
“这也太巧了吧。”孟诗觅非常惊讶,“真有缘分。”
闻铭也笑了笑,没有再追问。
他和南琢想象中的形象还要更……正人君子一点。
南琢本以为闻铭也又是刷礼物,又是约人见面花大价钱买礼物,多半是个好色又缺爱的人。
但闻铭也身上丝毫没有这种感觉。他穿的休闲,铅灰色大衣配黑色长裤,看上去温和又优雅。说话时眼神柔和缱绻,不像商人,倒有一股书卷气。
晚上七点半,两家人在餐桌前坐下。暖黄的灯光投落而下,映得菜式丰富可口,整个房子都笼罩着一股温馨的氛围。
闻斯燃心事重重,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吃饭都没那么得劲了,捧着碗埋头苦吃,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愤懑的感情,倒是忽然内向了。
南琢也不是话多的人,饭桌上主要是闻铭也和孟诗觅在讲话。
闻铭也看向柜子里满满当当的奖杯奖状,夸赞道:“小琢很厉害,拿了这么多奖。”
说起这个孟诗觅立刻看向南琢,“眠眠,要不再去报班学跳舞吧?还和小方一起。”
南琢和方乐翎就是在舞室认识的,大概是从四五年级开始,两人一起练了七八年的舞了。
只不过前两年家里太拮据,不得不停掉了舞室的开支,孟诗觅也很自责。现在手头宽裕了,自然要弥补回来。
闻铭也:“小琢以后打算走舞蹈生的路吗?”
舞蹈生!
闻斯燃的眼唰地亮起两个灯泡,好像已经看到了南琢穿着漂亮的裙子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样子,手里的饭都不香了,两只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还没决定。”南琢说。
闻铭也点点头:“可以试试,有叔叔能帮的上忙的尽管来找我。”
“是啊是啊。”闻斯燃开团秒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困难尽管说。”
闻铭也眼尾轻轻扫了过去。
闻斯燃闭嘴了。
吃完饭,闻斯燃被亲爹一个眼神发配去洗碗。
南琢也不做电灯泡,回房间呆着了。回来后还没摸过手机,南琢伸手往兜里掏。
掏出了一个粉色信封。
写了什么呢。
南琢初中的时候收到过很多情书,但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恶名远扬,她成了大家眼中的混混、精神小妹,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向南琢示好了。
不仅如此,连和她搭上一点关系都不情愿。好像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南琢拆开信封,准备认真读一读——
信纸空荡荡,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甚至这都不是正儿八经的信纸,是从学校统一发的草稿本上撕下的一页。
“?”
南琢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两秒。
收到南琢消息的时候,陈怀渡正在酒吧喝酒。
南琢:【情书在哪里捡的?】
陈怀渡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按下语音键,发了一条三秒的语音过去。
从前需要求他好几遍才能得到的东西,现在随随便便就发了过来。
是觉得他发了自己就一定会听吗?
南琢很有骨气地点开语音转文字。
【你座位附近。】
几秒钟后,南琢不小心手滑,戳开了那条语音。
男生的声音比平时低两度,低低磁磁,带着点沙哑,尾调像带着小钩子,微微上扬,震得人耳朵发麻。
南琢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耳朵,冷漠地回了一个“哦”。
没想到下一条语音立刻崩了出来。
“怎么问这个。”
南琢:【里面是一张草稿纸,一个字都没写】
“所以呢。”
南琢直白道:【所以我怀疑是你做的】
聊天框沉默数十秒。
陈怀渡自言自语:“你想收到我写的情书?”
他像是喝醉了,声音如同浸泡在醇厚又带着涩意的红酒液里。
南琢不明白陈怀渡的脑回路,扣了一个“?”。
“情书我不会交白卷。”陈怀渡说:“也没写过。”
南琢:【哦。】
想到什么,南琢郑重其事地补充:【我不想收到你的情书】
“那想收到谁的?”
【可能是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吧】
本以为聊天到这里就结束了。然而几分钟过后,又弹出了一条新的语音。
“——南琢,你在做什么?”
很简单的四个字,但以前做朋友时南琢却从未拥有过。
南琢点开他的头像,把消息设为免打扰,然后退出聊天框,直接不回了。
安静清雅的酒吧里,昏黄的射灯柔和闪耀,店里播放着悠扬婉转的抒情音乐,很适合夜晚的格调。
酒吧的最角落,陈怀渡握着酒杯随意地喝着,烈酒被当作白开水一般丝滑地流入喉口,男生眉头也没皱一下,似无所觉般一杯一杯往下喝。
手机没有再弹出新的消息。十五分钟过后,主人仍然没有进行任何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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