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津大师所指的荒山与云间世主山相隔数万里,四处被瘴气阻隔,不能使用传送阵,五人御剑行了将近两日,才终于到了荒山。荒山的确很荒,万仞高山寸草不生,虽暂时未被妖魔之气侵扰,但过于荒凉平静,无端令人心生寒意。
陆稷行至山前,抬手阻住众人:“且慢,这山中多结界迷阵幻境,小心为上。”
陆明周正要上前破除迷阵,陆云笺抬手阻住他:“留着灵力。”说罢抬手结阵,破月妖狼携疾风而至,一路朝山顶疾奔,所过之处,迷阵幻境尽皆化为碎片!
陆云笺道:“迷阵与幻境强行被破,山顶聚集的灵气也会逐渐消散。事不宜迟,还请诸位速速上山。”
逆转时空之后,除施展阵法的五人以外,所有人的记忆都会回到回溯的那一日,血雨腥风的噩梦都会被忘却,宛若重生。
陆云笺再度醒来时,瞧见外头的炫目日光、听见枝头上的啾啾鸟鸣时,其实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推开门,看见云雾缭绕、青山巍峨的云间世,昨日疮痍仿佛都被大雨冲刷干净,竟是一派岁月静好。
回溯的时间是不定的,全凭天命。所以……是回到了哪一年?
陆云笺稍稍适应了门外几近晃眼的日光,便直奔山顶中孚殿而去。
大殿里没有人,陆云笺转身拐去了偏殿,偏殿里果然一如往常地坐着一个人,是陆明周。他虽还未继任掌门,但陆稷有心培养他,便常唤他来偏殿处理门派事务,因此陆云笺几乎确信他就在偏殿。
陆明周以手支额,眉心微蹙,尚未醒来。
陆云笺走到桌旁,用力摇晃了他两下。
陆明周睁开眼,茫然一瞬,而后逐渐清醒过来:“……云笺?”他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无事,只是开启法阵损耗有些大……缓上片刻便好。”
陆明周缓了片刻,再睁眼时眸中清明了些许,他问:“如今是哪一年?”不等陆云笺回答,他已经注意到了卷宗上注明的年月。
“……四年前?”
四年前,陆云笺十五岁,陆明周十八岁,云间世与镜阳宗依然水火不容,怜生寺依然超脱红尘之外,天地间一片清明安宁。
“嗯,我已经让破月去寻那名弟子的下落了,照灵鸟毕竟也是妖,破月对照灵骨要敏感得多。”陆云笺点头,“接下来还是先与镜阳宗和怜生寺商议对策?”
陆明周摩挲着卷宗上的文字,道:“嗯,此事若是传出,恐会引起世人恐慌,还是先不要惊动地方仙门。镜阳宗那边,可传来了消息?”
“还没有。”
事实上,镜阳宗此时自顾不暇,季良衢罹患重病后常年卧病在床,灾劫临世之时季衡失踪,他身为镜阳宗宗主,只能参与开启逆转时空的法阵,灵力损耗巨大,一时竟恢复不得,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云间世尊主陆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虽不曾患病,但毕竟已近天命之年,一场损耗下来,灵力也有些不稳,所幸神树镇守之下,云间世的结界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三日后,三大门派尚在暗中调查诸门弟子,破月妖狼却先一步带回了消息。
陆云笺细细察看了云间世所记那名弟子的籍贯血缘来历生平,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见到妖狼所指那人时,却是微微一惊,蹙眉道:“是他?”
陆明周道:“你识得他?”
“不识得,”陆云笺道,“只是有点印象。第一次碰见鬼手那回不是办了场诛杀邪祟的赛事吗?他得了第四,却不要灵石,反跟第五名换了套什么秘籍,当时听人说,他没有灵力。”
陆明周闻言,沉吟道:“这名弟子我也有些许印象,他的身手实属难得,可却毫无灵力。照灵骨的灵力丰沛强劲,若是他当真与照灵骨有关联,怎至于半点灵力也没有?”
陆云笺道:“破月记得那碎骨的气息,不会有错。既然不确定他究竟是什么,那不妨先试上一试。”
于是那名可怜的弟子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经历了出门被绊倒、饭堂打不到饭、随地被鸟拉几泡屎种种。
在他第九次滚下弟子房的台阶,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爬起来跑走,想追都追不上之后,陆云笺终于叹了口气,向陆明周提议道:“要不办个擂台赛吧。”
陆明周道:“这是为何?每年考核基本上也可见成效了,若是办擂台赛,恐会助长好斗之风。”
陆云笺道:“话是这么说,但我感觉好斗之风其实也挺严重了。不如摆到明面上来比试比试,免得有些弟子整日里耀武扬威欺负人,真场面却又派不上用场。”
“那比什么?和考核一样,笔试,格斗,术法?”
“……”陆云笺支着下巴,想起那名弟子换了武学秘籍后黯然失魂的模样,“这一次就只比格斗吧。笔试倒是不必,术法的话,留着下次再比吧。”
于是,云间世第一届武功擂台赛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胜者的奖酬可谓相当丰富,除了各式各样的功法图谱数以箱计、一应俱全之外,还能获得十二位教习长老的亲自指导,更有德昌行炼器阁所铸一把银玄铁宝剑,即便在不灌注灵力的情况下亦是削铁如泥、宛若神兵。
即便未能胜出,表现优异者也可获得各样奖励。如此大手笔,参赛的弟子自然络绎不绝。
众弟子在擂台之上比试时,陆云笺便在观众席随意挑了个角落,悠悠看他们竭力厮杀。
不负所望,那名弟子虽没有灵力,身手却果真是众弟子中的佼佼者,而且正如陆云笺所料,他对胜者的奖励极为渴望,因此一路厮杀,杀至最后一局,虽然筋疲力尽,眸中的光却仍然亮得惊人。
他此时才十七岁,个子并不如四年后那般高挑,力道与身法也自然不如四年后,却仍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与他对战的那名弟子看起来已有十八九岁,手中长剑一看便知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初时他似乎筋疲力尽,对方一剑袭来,他勉强抬剑格挡,往后退了几步,被抵至擂台边缘。
下方观战的弟子们一阵惊呼,陆云笺却知道,他是在蓄力,在等待时机。
眼看他被逼至绝路,抬剑格挡的手微微颤抖,就在众人以为最后一场就要这样近乎草率地快速结束时,他忽地咬牙发力,抵住他的那名弟子被斥出数尺,还未及众人反应,这名原本看似占据着压倒性优势的弟子就已经趴在了地上。
而他不知何时已经闪至那名弟子身后,藏青弟子袍猎猎飘摆,如同缓缓铺开夜色的天空,而他是那空中的鹰。
陆云笺不自觉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倒地的弟子再度爬了起来,陆云笺却看得出来,无论再打多久,胜负都已经定了。
陆云笺开始思考这名弟子与照灵骨的关联,后来又战了多少回合,战况如何,她都没太仔细看,直至最后那柄难得的宝剑碎成了四段,叮叮当当落了地,陆云笺才回过神来。
擂台上,是两名身着同样的藏青弟子袍的弟子,一高一矮,一立一跪。
立着的已经把他那把破旧磨损的入门弟子标配剑收了起来,单膝跪着的捂着胸口,微微抬头盯着另一人,毫不掩饰憎恶与不甘。
另一人却全不在意,喘了几口气,对主持赛事的长老说:“我赢了。”他说完这句话,还未转过头,余光就瞥见有一人飞身上了擂台,在他对面站定。
陆云笺微微笑着,抱拳对他道:“方才那一场着实精彩,不免也有些手痒,还请阁下多多指教。”
陆云笺并未参与比赛,平日里也不见得对这些赛事有多上心,此时却主动要与一名初阶弟子过招,实属罕见。
那名弟子当场就愣住了。
不止是他,台下诸位长老与众弟子也十分惊诧。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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