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笺开门见山道:“你是拂云阁镇在山下的妖狼?”
颅内忽地一片沉寂,陆云笺还以为自己咒法施得不对,正欲再试,便听那个声音闷闷地道:“胡说八道。吾乃山间天生地长……”
“你被镇压是因为废话太多吗?”
那个声音似乎很诧异地愣了一瞬,而后怒道:“你竟敢出言不逊,待我他日修复魂魄,定将你的魂魄吞吃入腹,让你不得转生!”
陆云笺被震得颅内隐隐作痛,却没有丝毫畏惧:“我虽手无寸铁没有灵力,你却连魂魄都不完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头撞死,这里是云间世,我死了,你无处藏身,要镇压你,会比拂云阁容易一万倍。”
“这里是云间世?!”
“是啊,天下第一大派。”陆云笺冷笑道,“你被镇压了上百年,消息倒是很灵通。”
“云间世已建派五百余年,我怎会不知?”
“……”陆云笺的确不知云间世的历史,她静默了一瞬,道,“所以,请您老人家言简意赅些。”
“我乃天生地长之灵妖,修炼成形后落入陷阱,拂云阁利用我的精元炼成法宝,欲置我于死地,我将法宝盗走,他们便将我镇在山下,如此百年,魂魄破碎,近日才得见天光。”
妖狼说着,好似有些委屈,道:“够言简意骇了吗?”
陆云笺道:“所以你刚出生就被抓去炼法器了?不是你作乱害人然后被镇压?”
妖狼不满道:“不然呢。”
陆云笺却没有太多时间同情它,而是道:“法宝就是那把匕首?哪去了?”
妖狼道:“你目无尊长,出言不逊,我岂能将它给你?”
陆云笺:“你试试呢?”
又是几许沉寂,叮当一声,一道寒光落在床头。陆云笺将它拾起来,轻抚过刀刃,刀刃极其锋利,只轻轻一碰,便擦出一道血痕。
陆云笺垂眸看着那道寒光,道:“你叫什么?”
妖狼一愣:“啊?”
陆云笺道:“你没名字吗?”
“……破月。你若是想用什么操纵法咒,是不会有任何效用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陆云笺抚着匕首柄上熠熠流光的灵石,道:“那这把匕首,就叫破月吧。”
第二日,陆明周带陆云笺在云间世中圈了一处地方,说是要为她建一处居所。
图纸上雕梁画栋,九曲回廊,山水花草一应俱全,陆云笺看了半晌,忽然道:“留三分之一的地方就好了。”
“……为何?”
陆云笺没有多去看那图纸,只道:“我住不惯大房子。”她虽以尊主义女之名留在云间世,但她并不打算与云间世的一切扯上太多关系。
她与云间世,想来不过各取所需。
建一处住所需要数月,陆云笺没有立刻看到居所建成的模样,半月后,她的伤尽数痊愈,就此启程前往哀牢。
哀牢路途遥远,山上怪石嶙峋丛生毒草,泉流干涸却有无数游蛇毒虫,实为凶地。虽说哀牢是训练云间世暗卫银鹰卫之所,陆云笺上了山,却没瞧见半个人影,唯见阴云密布,半空兀鹫盘旋,啸声阵阵。
陆云笺扶着岩壁向山顶一点一点走去,不知是触到了什么机关,一道暗箭自身后袭来,陆云笺侧身闪避,那暗箭擦着她的耳鬓飞过,钉入岩壁,刺入三分!
陆云笺转头看去,什么都没瞧见,唯有阴风阵阵,提醒她,此一去万分凶险,绝难生还。
时节如流,转瞬四年。
四年后,陆云笺才第一次见到竣工之后的居所。
四年来陆明周偶尔会与她通讯,曾提及让她为居所拟一个名字,陆云笺没有心思去拟,陆明周便拟了几个供她挑选,陆云笺便选了一眼扫过去看到的第一个——流丹阁。
流丹阁众建筑上的都是丹漆,陆明周虽照陆云笺所言省去了重重回廊、处处庭院,却在阁前栽种了一种灵木,自流丹阁起方圆一里,花草树木四时变换,永不凋零。
陆云笺却无端觉得,那丹漆像是终年流淌、永不干涸的血。
陆云笺靠在榻上,身上的伤尚未痊愈,她一手执着阵法图谱,另一手执着笔,正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门开了,旺盛阳光从门外透进来,照进昏暗的屋中,有些突兀与刺眼。
陆云笺眯着眼睛,抬头向门口看去。待看清来人后,她微微坐直身子,行了一礼:“父亲。”
陆明周跟在陆稷身后,见屋内昏暗,便抬手将桌上灯盏拨亮。陆云笺将目光避开那盏灯,在哀牢待了四年,她其实还不太适应这样明亮的环境。
“你在哀牢四年,可是学有所成?”
“……”
陆稷见她不答话,语气便带上了几分寒意:“若非有所成,缘何自己先一步回了云间世?”
陆云笺攥紧了正在绘制的图纸,抬眼直视陆稷,道:“我自知未有大成,但掌控妖狼之术,我已有所得。”
不是驯化,不是压制,而是掌控。
陆稷冷淡的目光自她的眉眼扫过,他微微一笑,道:“已有所得?”
他收回目光,道:“那我便交给你一项任务,你用结果告诉我,是不是已有所得。妖狼乃天生地长之灵妖,易招妖邪,你可利用妖狼炼出一样毒物,埋入镜阳宗宗主季良衢体内。”
陆云笺道:“第二大派镜阳宗的宗主季良衢?”
“怎么,不敢,还是不愿?”
“……”
陆云笺的目光落在陆稷衣襟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他衣襟间露出了一线熟悉的色彩——
似乎是一只银色锦囊,上头用彩丝绣了一只……
燕子?
陆明周见陆云笺久久没有说话,轻咳一声。
陆云笺回过神,答道:“没怎么听过镜阳宗和季良衢,不太确定而已。”再去看陆稷的衣襟,已经看不见半点银色或彩色的色彩,仿佛方才那一瞬,不过是她的错觉。
陆稷面色仍极沉极冷,但脸上的笑意总算有了些许真实的意味:“需要多少时日?二十日,还是半月?”
陆云笺道:“七天。”
待陆稷离去后,陆云笺总算再也忍耐不住,猛地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被褥。
陆明周忙点过她身上几处穴位,再也没有掩藏担忧之色:“你此番重伤,要想恢复,半月都是勉强,你如何只要了七日?”
陆云笺笑道:“我要七天不是要养伤,是因为我不会制毒,还得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要找人帮忙。七天后是上元节,云间世应当会宴请天下诸门派,若是季良衢来了,我就找机会把毒下了,门都不用出。他若是托病不肯来,镜阳宗的大师兄大师姐不在门派中,要混进去也容易得多。”
她将手中绘了阵法的图纸抚平,继续道:“听说镜阳宗的大师兄和大师姐很有本事,我现在刚回来,还不是很想跟他们打。”
陆明周瞧着她,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云笺,你受苦了。”
陆云笺抬眸望向他,她一直觉得这个“哥哥”很有意思,陆稷这样冷淡的人,是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来的?
她从前很疑惑,不懂为什么陆明周居然能那么快就接受她这么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妹妹”。
那时她看陆明周的身姿神态举止,还以为他已有十四五岁,已经可以继任掌门,因此必须学一学仙门君子的宽容风度,之后知道彼时他才十一岁,就更无法理解。
不过她如今觉得,陆明周这样的人,莫说是父亲突然给他认了个“妹妹”,便是有人向他求助,说门外有一只蚂蚁半天没吃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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