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灯火敞亮,眼前的少年郎却叫人看不清楚,陆知看着她,心下犹疑。
既是云潇王爷的人,怎么需要向他求得此事?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之时,一旁屏风后面走出来个有些狼狈的书生。
启思齐笑着对陆知道:“陆院长还是应下吧,横竖不过见一面,能否得到宜王的青睐还得靠阿离自己呢。”
陆知看着突然出现的启思齐,沉吟好一会才道:
“启公子所言极是。”
他虽不知面前这位面容有些眼熟的书生究竟有着怎样的目的,但启思齐是那边的人,他的授意多半有那位的意思。
即使如此,他也不好再出声否决。
“三日后便是驱年日,到时我会带宜王来华裕院内探访。”陆知不再看两人,转而背过身去,声音算不得沉重,当然,也算不得友善:
“若是你能获得宜王的青睐,那也算得上是华裕的殊荣。
罢了,今日之事我会处理,你们先回吧。”
蒋离看了一眼启思齐,随即抬步带着卫茵离开大堂。
等走了好一段距离之后,蒋离才突然转过身对后面亦步亦趋的人开口:
“既是曲淮礼放你走了,为何还要跟来?”
启思齐停下脚步,原来的风度翩翩消失殆尽,他先是讶于蒋离直呼云潇王爷之名,随后便有些伤心地捂着胸口道:
“我可是帮了阿离好大一个忙,就这么无情,连谢都不说一声。”
蒋离面容淡淡,闻言也只是礼貌性地勾了下嘴角:“你就是想一直躲在屏风后面也不会影响我今日的目的达成与否。”
冷白的月光在她周身染了一层虚妄的星点,她的语气似无人停驻的旧湖,分毫不起波澜。
早前曲淮礼便是让蒋离来到大堂前对陆知威逼利诱,即便是道理说不通,直接上手也可。
虽然她并不赞同这种大逆不道的做法,但也不失为达成目的最便利的方法之一。
当然,她善辨论说道,同夫子争辩一番也不是不可。
“你若是得闲,便告知林启。”蒋离转过身,往自己院舍的方向去,将最后的话散在夜风里:“玥娘的熟货味道尚可,明日书院会去加订一批,让她提早准备。”
“你怎么知道……”
启思齐睁大眼睛,他自己自己并没有说漏嘴,怎么她就能知道林启在他这里。
不过他也得不到答案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纤瘦的背影缓缓隐于夜中。
真是一夜不安生。
蒋离回到院舍,将外袍挂至入门的架上,在黑夜中行至床榻边。
一阵悉索,才准备闭上眼打算小憩。
但还未闭眼,她便嗅到空气中隐隐弥漫的都梁香,一个翻身给床边立着的黑影来了一脚。
“嘶——”
曲淮礼倒吸了口气。
“已是夜深,王爷今日劳碌,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蒋离的话从被子中传出来,闷闷地,倒是和她本人一般。
曲淮礼见她困得厉害,也不忍心打扰,他那边办完了事,正好回来看看她这儿解决没有。
现在能够安全回到院舍,应当还是算顺利的。
“那你先歇息吧,我一会就走。”
旁的事大可以问卫茵。
蒋离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本想着等这人走了之后再睡,但眼皮耷拉地厉害,没一会便沉入睡梦之中。
曲淮礼有些好笑地看着用被子将自己脑袋蒙起来的鼓包,伸手小心翼翼地将被子一角掀开,把她酣睡的脸露出来后才离开。
翌日,一些失踪了好些时日的学子突然出现在书院之中,也不知是院长同他们说了什么,谁也不愿将自己被困的那段时间如实道出,反而像是常人一般继续在华裕书院中生活。
至于更早之前失踪的学子,早已不知去向,旁人也不再记得他们的音容。
蒋离尝试利用话术骗曲淮礼道出昨夜他去另外一边所发生的事情。
那个凤凰楼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又有什么目的,曲淮礼竟都一一含糊了过去。
最后见她实在憋得厉害,只是笑道:“进京便知。”
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追问的了。
驱年日于后日正式开启,书院这两天忙活得厉害,加之又多了许多人手,蒋离倒是意外空闲了起来。
但她并没有挥霍此刻难得的空闲。
卫茵回到后院的藏匿处,守着院内外进出的可疑之人,玉明便重新回来跟在她的身边。
两人此时在墨宝斋中购置书目。
学无止境,后日要是想在宜王面前大放异彩,还需加紧功课,临时抱佛。
诗集便是首选。
蒋离幼时便是最喜欢李清照的诗集,不论是遣词造句,还是意境描绘,皆是独树一帜般地存在。
婉转又柔和是蒋离对她的总体印象。
她抬手,便是拿下了唯一的一本李清照诗选。
现今流行的李清照诗选中,最为常见的便是《念奴娇》为序中的诗选:
既,昨夜雨疏风骤那篇。
但蒋离翻开诗选,入目虽是念奴娇,后面借上的却是另外一篇。
以[常记溪亭日暮]为首,道[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为尾,同样是描绘周身之景,却给人以不同的体会。
蒋离这方正看得入迷,旁边却是响起了一道沉稳又柔和的声音:
“你这书生,可是喜欢李清照的诗选?”
思绪被打断,蒋离并没有感到恼怒,她顺着声音往一旁看去,是一个用玉簪简单将长发束起的中年男人。
他面容温和,周身却是带着不可忤逆的气质。
蒋离隐去眼中的微光,笑着应道:“确是,李清照先辈的风格柔和多情,常描绘身边旁人难以察觉之事,以事道情,往往让人动容。”
男人点头:“没想到小友年纪轻轻,竟还能有这番感悟,不过依你之见,李先辈是个什么样的诗人?”
蒋离思索片刻,照着自己前世的感悟娓娓道来:
“常言道,一首诗便能窥见诗人心思一隅。先辈心思细腻,常能看见旁人所忽视之景,同样也较为敏感,易从物中联想人间复杂的心绪。
这般细腻之人,应当是温和又坚韧的。”
“小友这番不无道理。”男人伸手在蒋离手中的李清照诗选上点了点,“但你也道‘一隅’,看人哪能仅看一面?
人性繁杂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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