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吹过顾晏然的头发。
他靠在京郊别院的另一侧走廊处，脸上是克制不下的笑容。
沈微澜的眼睛也在看他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的秘密也不用藏了。
“多谢长公主的提醒，”沈微澜轻抿唇角，“只是我知道我和顾晏然最终走不到一起。”
两人都听到身后的异响。
也都明天那是谁造成的，所以沈微澜这时不止是说给长公主听的，更是说给顾晏然听的。
“你知道就好。”长公主摸了下她的头发。
沈微澜是相府嫡女，身份尊贵但同时这也让她无法掌握自己的婚姻。
顾晏然是南境将军，按照皇上那种疑心，不可能让两家联姻。
“天气这么好，长公主不出去走走吗？”沈微澜轻柔一笑。
长公主知道沈微澜可能要和顾晏然单独谈谈，接下话茬，“嗯，这京郊别院的我风景是极美的。”
说着便转身离开。
沈微澜看着长公主消失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连长公主都看出来了吗？
与顾晏然之间，沈微澜想得很好，相互利用便好。
最多也就是一个朋友。
但是事情的发展逐渐不受控制。
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顾晏然了。
不只有利用。
也不在乎他们之间还隔着那么多解释不清的疑虑。
甚至不在乎避开系统规划的剧情。
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微澜深吸了一口气，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顾晏然接下来要问些什么。
“沈微澜，”顾晏然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夏日里的一阵微风，萦绕在沈微澜的心尖，“你真的那么想吗？”
“真的，”沈微澜眯起眼睛，没去看顾晏然，她害怕看见了就会心软，“这样，挺好的。”
“……”顾晏然没说话，“是啊，这样挺好的。”
他也明白这样挺好的。
一开始他接触沈微澜也是因为利用，甚至想赶快离开京城，不和沈微澜产生联系。
想着避开系统安排的剧本。
但是人心是最善变的东西。
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他看到了沈微澜内心的柔软。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试试……”顾晏然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可查的祈求，“我觉得我们还挺般配的。”
他的手慢慢靠近沈微澜，就在要碰到她的发丝时，沈微澜转过了身。
沈微澜的唇角带着笑，眉眼柔和，但说出了绝情的话，“不行，顾晏然你和我都是要为自己而活的，你属于南境，而我……”
她停顿片刻抬头看向天空，继续道：“而我，属于京城，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我不会离开京城，你也不会离开南境。”
沈微澜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让顾晏然哑口无言。
“还是沈小姐理智，”顾晏然轻笑一声，“你说的对，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的眼睛停在沈微澜身上。
要是不能在一起，就让他再多看几眼吧。
夏风吹在沈微澜身上，带动她身上的衣裙，“去找找温兴言和秦月吧，这才是正事，还希望顾将军不要把儿女私情看得太重了。”
称呼又变回了敬称，就像他们之间忽远忽近的距离。
京郊别院的花园处，秦月徒手摘花，坐在阴凉处。
“没想到会是你。”她靠在走廊边，开口道。
“我也没想到我会答应她，”温兴言勾起嘴角，“但如果可以成功，试试也没关系。”
“嗯，”秦月点头，“沈微澜很聪明，我去过的世界很少，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主。”
“她确实很聪明，”温兴言点头，“你的系统怎么说？”
秦月眼珠子转了转，看见了走过来的沈微澜与顾晏然，“还没有，似乎没沈微澜玩卡了，一直在检测数据。”
“系统也没想到吧。”温兴言轻笑一声。
「宿主，我觉得主系统很生气。」系统微微弱弱的声音出现。
同手机也落在了沈微澜的耳里。
「怎么说？你们系统又没有表情。」是温兴言的声音。
「但是我能从主系统的报警声中感受到怒气。」
「没事，它打不着你。」温兴言的心情不错，还和系统开起了玩笑。
“沈小姐，”秦月起身迎了上去，“太阳这么大，怎么不撑把伞？”
“晒一会儿没事。”沈微澜笑道，对于秦月起初她是厌恶的，可现在只觉得可怜。
她和顾晏然作为男女主被系统挂上了暗杀名单，但是秦月却是不得不接下这个名单的人。
「宿主，我依然建议你，现在就把女主沈微澜杀了。」这是秦月的系统音。
「我不是说过，这种话你不必说了吗？」秦月的声音有些冷。
「可是……」
「不用可是，我知道系统可以选择放弃宿主，你可以选择放弃我。」
「……」系统没了相应，过了一会儿才嘀嘀嘀上线，「宿主，我只帮你这一次。」
「谢谢，我们一起过了好几个世界，每一次都是把女主杀死，然后和男主在一起……可是我并不喜欢那些男主，只觉得很恶心。」
系统没再接话。
秦月面露不显，握住沈微澜的手，两位女生坐在一起。
“沈小姐，我觉得我们能成功！”秦月的眼睛有光。
沈微澜点头，“借你吉言。”
“不是吉言，是真的，在过去的几个世界，女主和你完全不一样，”秦月打开了话匣子，“就像是……就像是……”
她的眉头皱起来，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是像是傀儡一样？每天过得浑浑噩噩，还做些傻事，甚至可能都不用你出手，她们就死了。”沈微澜接了下去。
秦月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知道。”
沈微澜垂眸，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长公主和我是自幼的玩伴，今天她说我变了很多，说我以前就是那样的。”
那样的没有灵魂，像一股空壳。
秦月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才觉得她们不是人……我会得到报应吧，就算回家，我也是杀人犯。”
她的眼角含着泪。
但沈微澜没办法说出安慰的话。
秦月的话完全正确，就算是被迫的，她也杀人了。
曾经的秦月再也不存在了。
“我会赎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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