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必觉的公寓中,一本画册掉在地上,翻开了几页。
画册刚好掉在四处寻找发夹的布偶猫身边,它被吓了一跳,警惕地瞪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物件,浑身的软毛都炸了起来。
“哎,这是……”看到画册里的内容,美樱脸上忽然出现了几分怀念,“这不是我们三年前拍的写真吗?被撕下来夹在里面了。”
玳瑁猫来了兴趣,慢慢走过来,“我记得那年招生简章是穿草裙拍的?梅狸的表情可好笑了。”
“不能看不能看!”梅狸百米冲刺挤开两只翻看别人隐私的猫,将画册合上。
“你不看一眼吗?那张写真上就你被裁下来,单独保存了。”美樱没有阻止狸花猫的动作,在一旁循循善诱。
“里面还有好多你的素描,画得还挺好的~你就一点都不想看吗?”
梅狸没有一丝动摇,将画册收起来放回原来的位置。
“不管里面是什么,余必觉没有邀请我们看,乱翻是不礼貌的!”
放好画册,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其他的机械猫,将所有小猫都打包扔了出去,然后将房门用力一关,一只猫打扫屋子。
他将所有的物件尽可能地物归原位,将被弄脏的枕头、被套、衣服等都收起来放进清洁桶,然后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用抹布把地面擦干净。
还好机械猫不会掉毛,不然他真的要哭了。
等忙完了,躺在反光的地板上喘气的时候,梅狸忽然收到了一条由郭枫发来的讯息。
[你的仆人受伤了,不肯用治疗舱,速来武馆医务室。]
……
夜晚。
梅狸来到武馆医务室的时候,里面只有寥寥无几几个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受伤的余必觉。
青年躬身坐在一条洁白的长椅上,拿着消毒水和绷带,慢悠悠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他手肘的骨头有些错位,撑破皮肤流了不少血,一截森然的白骨在血肉中若隐若现,光是看着都很疼。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许多看不见的内伤。难以想象他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可他竟眉头都不皱一下,俊逸的脸上写满了稀疏平常,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创伤。
“余必觉,还是用一下治疗舱吧,一个晚上就能痊愈。”附近一个医研院的军校生见到那些消毒水和绷带,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医务室的绷带都是自带恢复药剂的,用这个确实也能够恢复伤势,但效果却大不如治疗舱,而且还会吃很多苦。
他不理解余必觉为什么放着治疗舱不用,非要使用这种原始的治疗方式。
毕竟往治疗舱里一躺,自动就会陷入深度睡眠,一切痛觉都会被自动屏蔽。
舒舒服服睡几个小时,醒来后身体就痊愈了,不香吗?
除了他,其他的军校生也在劝余必觉。
“听郭枫说,你之前还被什么不明毒物给迷晕了,不处理的话说不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青年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臂上的一道很浅的创口,对其他人劝诫的话充耳不闻。
梅狸穿过穿过人群,绕着余必觉飞了几圈,粗略地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发现他伤得确实有些重,有些生气。
“为什么不用治疗舱?”梅狸悬空停在余必觉面前,用爪子捧起他有些苍白的脸。
余必觉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猫,回答得很快。
“我这就去。”
他说着,竟然还真立即就站了起来。动作幅度很大,让小猫一联想到他身上的伤,就忍不住感同身受地龇牙咧嘴起来。
“你别,别这么呃……随意,会动到伤口的。”梅狸飞到他的侧面,做出没有意义的搀扶。
“慢一点,我们慢慢来。”
医务室里有许多治疗舱,其中大多数都并列摆放在公共区域,但也有一部分是放置于独立的小房间内的。
梅狸将余必觉带了其中的一个房间内,把门关上。
“说吧,到底为什么不愿意用治疗舱?”梅狸飞到胶囊型的金属舱上,收起翅膀趴在上面,歪着脑袋看着青年。
“如果是还算着调的理由,我就不强迫你用这个了,还会给你找一个擅长医治内外伤的高年级军校生。”
余必觉一直安静地听小猫讲话,听到前半句的时候,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摇头。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声音因长时间未进水而有些沙哑:
“我害怕……”
“什么?”狸花猫颤了颤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余必觉面不改色地解释道:“因为进入治疗舱后会进入深度睡眠,这让我很抵触。”
梅狸用雪白的爪子托着下巴,眯眼打量起这个青年。
联系到他眼下不曾消弭过的青黑,小猫做出了一个初步的假设:“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喜欢睡觉吗?”
就梅狸自己而言,他恨不得每天都粘在猫窝里不起床,大概是做猫做习惯了,现在他甚至觉得世上,已经没有比睡觉和吃猫罐头更美的事了。
余必觉顿了一下,“大概是有的。”
“你讨厌睡觉吗?”梅狸又问。
余必觉:“并不喜欢。”
“为什么?”
青年抬手虚指了一下脑袋,富有磁性的气音飘散在空中,“睡不着,头疼,会做噩梦。”
梅狸喜欢这样有问必答的人,他在金属舱上走来走去,一边思考一边说:“好吧,这算是一个着调的理由,但我还是要强迫你用治疗舱。”
他停下来,严肃地看着余必觉,“睡眠对于人体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就说你以后要进入军队,受伤是家常便饭,我不想你因为睡眠这种小事多吃苦头。”
“不是小事,”余必觉小声反驳:“睡觉是一件很大的事。”
“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总之我们要做的就是——克服它!”狸花猫板着脸,举起爪子在空中连挥了三下,然后打开了舱门。
“好。”余必觉没怎么犹豫,他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藏青色的背心,露出充满爆发力的精壮曲线,和遍布上半身的伤。
他径直走到金属舱旁,干脆地躺了进去。
治疗舱上有一块很小的透明罩,是医生用来观察患者状态的,不过现在治疗舱的技术很先进,基本上都用不着时刻盯着。
梅狸趴在金属舱上,摊成一张“猫饼”,脸上的毛都被压平了。他透过透明罩与躺在里面的余必觉对视。
“据说在睡前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就能做美梦。”治疗舱是完全隔音的,但梅狸能链接治疗舱的系统,可以和余必觉无障碍交流。
因为在开始治疗前,治疗舱都会强制患者进入深度睡眠,所以现在不用担心余必觉是否能睡着的问题,只需要让他能做个好梦就可以了。
“没有美好,”余必觉睁着眼睛,平静道:“我似乎没有美好的记忆。”
“不可能,”梅狸一口否决,“怎么会没有美好的回忆呢,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一个多星期了吗?我不美好吗?我不在你的回忆中吗?你看看我呀~”
余必觉有些怔忪,他愣了好一会儿,脸上忽然绽放出了一抹笑意。
“是这样。”
“这就对了嘛!”梅狸就算再蠢也稍微能感受到,余必觉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健康,于是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温柔。
“我给你唱首歌吧,每当睡不着的时候,我都会唱它。”
梅狸缓缓闭上眼睛,轻声唱了起来:“早安喵,午安喵,晚安喵喵喵……”
(以下歌词来源于《罗小黑战记》的插曲《晚安喵》。)
早安喵午安喵
晚安喵喵喵
喜欢你的微笑和调皮的嘴角
那午后的阳光穿过你的发梢
想让全世界停留在这一秒
陪着你把世界都忘掉
……
“早安喵,午安喵,晚安……”梅狸的声音越来越低,变成猫后,他总是那么嗜睡,还没把余必觉搞定,自己先睡着了。
“梅狸。”机器开始运转,强烈的困顿感袭来,余必觉强撑着眼皮,看向透明罩外呼呼大睡打呼噜的小猫,喉咙有些发涩。
“谢谢你。”
……
周日早,李涉云从治疗舱出来的时候,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余必觉呢?打赢了吗?”
“赢没赢不知道,反正没输。”精致的布偶猫趴在窗台上,头顶的长毛上别着一个粉色的爱心水晶发夹,看上去有些呆。
“美樱,你不是说我送你的发夹看上去很蠢,不肯戴吗?”李涉云忽然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瞬间便将输赢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哼!”布偶猫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耳朵微颤。
“东西既然找回来了,就好好保管,下次别再弄丢了。”附近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小黑猫,它精神萎靡,眼睛半睁,浑身的毛发都耷拉下来了。
小黑目光幽幽:“为了这个发卡,梅狸前辈好像生我们的气了……”
“发生什么事了?”李涉云从小黑短短两句话中捕风捉影,他拼凑出了一个天马行空的故事。
“难道说美樱弄丢了发卡,被梅狸捡到并占为己有,你们去找他要发卡的时候,惹他生气了吗?”
李涉云摆摆手,“梅狸要是喜欢的话应该和我说,这发卡才十几万一个,不贵……”
“给我闭嘴,你个傻缺!”美樱一个飞踢,在李涉云脸上留下了一个梅花印,“一边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小黑也很生气,“梅狸前辈才不稀罕你送的东西!”
李涉云捂着脸上的印子,还想要说些什么,被布偶猫瞪了一眼,顿时噤声。
“没关系的,撒谎猫不是那么小气的猫。”美樱用爪子挠了挠耳朵,梳理脸上的毛毛,动作非常镇定。
“可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余必觉啊!”小黑有些沮丧,“梅狸前辈对他,好像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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