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舒纯熙只觉得疲惫,根本不想细究这件小事,往后仰靠在床头。
因为她已经移到了床边,所以背部一小半都悬空着,抵到床头的那盏台灯,一不注意就可能要掉下去。
看上去,果真是视现在的他为洪水猛兽的模样。
因为她欺骗、愚弄了他。
敬渝从床上直起了身,转过去从自己的那边利索地下了床,走到床尾站着,远远地望着对角线上那边的女人,冷冷地说:
“你用不着害怕,我还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来什么伤人的事情。”
舒纯熙低下头,原本想要蜷起来的双腿也一时僵住,杵在那里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而后男人又忽然开口,已经是思绪在脑海里又过了不知道多少遍,而他一脸无望地说:
“你没看到过那条消息也没关系,反正我很快也就找到莫瑞恩尔去了,不是么?”
舒纯熙一动不动,没有反应,但其实已经在心中也点点头,应和起了他。
是啊,只是一条消息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毕竟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是追到了莫瑞恩尔,但最后,是一个人回去的。
敬渝走了,连关门的时候都没有用重力气,轻轻地带上,只好像这又是一个寻常的夜晚而已。
但舒纯熙知道,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样正合她的意,反正他也已经给过自己承诺了,就算他们现在彻底闹僵了,以敬渝的性格,也不可能不管舒家的事的。
她实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也犯不着顾忌他。
舒纯熙就这样想着,终于移回了自己原来坐的地方,目光在空荡荡但明显很安全的房间里扫视了一下,最后落在右手边,敬渝的枕头上。
她抱起枕头团在怀里,不轻不重地给了里面柔软的鹅毛几拳,拉着脸,又把它塞到了被子里面。
眼不见为净。
但被子里凸起来的那个地方,又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又一把掀开被子,咬着牙将那枕头猛地扔下了床,一个平地挺身,躺在床上,又趴过去,把脸埋在了床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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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渝是压着一身火气离开卧室的。
出了门就往楼梯走,低着头一步不停地下台阶,一鼓气走到一半,男人才忽然停下了脚步,抿着唇,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
上不去,又下不来。咽不下,却又吐不出。
最后也只能烦躁地扯起了衣领,偏偏身上的睡衣是两片敞领的衬衫款式,根本不像平时穿的衬衫那样压抑,到头来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已。
于是他也只能站在楼梯半道上,冷冷地勾唇,唇角扬起一个十足僵硬的弧度,实在是摆不出往日的平和,只好自嘲地笑了半声。
半晌后,还是沉下一张脸来。
荒谬,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荒谬到了极点。
自从她从莫瑞恩尔回来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这么地出乎自己的意料。
一开始,他觉得她在四周竖起了墙,不让自己靠近。
但现在,他总算进到了墙里面来,她却又开始用利刃狠狠地剜他的血肉。
敬渝想着,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僵着身子的男人才继续往下走,整个人已然又压抑成了平时那副无风无波的样子,在脑海里思索起别的事情来。
两周前,一份在祝文兵生前,他亲自着手调查整理的、尚未完成的文件,应该已经作为他未竟的一桩心事,以遗嘱的形式呈给了国政院的诸位议员。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会沉寂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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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舒纯熙希望的那样,敬渝又继续睡在书房,还会尽量避开她,晚上多在外面应酬,夜半才归。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面坐下来了,实在碰上了,他也不主动跟她说话,更不看她。
舒纯熙捕捉到过他躲闪着的漠然的眼神。
不待她想明白,既然漠然,又为什么要躲闪这个问题,男人已经转过身,留给她一截如松如竹挺拔坚忍的背影,只是有那么一丝萧索的意味,却也很快就会消失在走廊或者楼梯的尽头。
被落在后面的女人挑挑眉,垂下头看自己的拖鞋,漫无目的地踢了几下,自己跟自己玩似的。
转眼翻过月尾,到了下个月,郑徽提前和舒纯熙打过招呼,说了这次去一等公狱探望的具体时间。
舒纯熙记下了,这一天起得早,九点就从家里出发。
时间充裕,舒纯熙提前也计划好了,先去探视完几位叔伯之后,再去见父亲,然后再去女狱那边,去见母亲。
见完舒怀宁,女人从会见室的门后走出来时,碰巧望见跟在一个狱警身后,缓步走过来的敬渝。
原来他今天也来见舒怀宁,只是没跟自己一起从家里出发。大概没想过时间没有岔开,两个人还是遇上了。
舒纯熙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轻飘飘地如同一片羽毛。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情绪。
就在方才,父亲还过问她和敬渝的事,问他们婚后相处得怎么样。
敬渝有没有对你哪里不好?有没有不周到不体贴的地方?
舒纯熙只记得自己摇了摇头,诚然,敬渝对自己很好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好好过日子。至于手上的东西,你也找时间交给他吧,不管他用不用得上,我们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如今结了婚,不管是明面上还是实际上,咱们两家都捆绑在了一起,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
敬渝确实是从公司赶过来了,最近他很忙,忙着公事,让自己的心暂存在冷冻柜里,不能分得出任何精力去想任何别的事情。
而不经意抬头的瞬间,已经撞上走廊尽头的女人投过来的目光。
那一瞬,呼吸不争气地缓了,他忘了自己刚养成的习惯,竟停住,没有收回自己的眼神,反而容许自己与她对望。
她现在总算养回来一点肉,看上去身材更匀称,本来就白得透光的皮肤,在纯白色的丝质连衣裙映衬下,整个人泛着一种还算平和的气质,就像一颗闪着光泽的珍珠一样。
自从知道舒纯熙没有怀孕之后,家里原来的那些营养师就走了,换成了做川菜和徽菜的师傅,看来确实合她的口味,也终于肯好好吃饭了。
敬渝暗自低了低眸,又自嘲地想,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终于不往她跟前凑,她心情舒畅,自然也就能“心宽体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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