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脚步顿住,裴识舟也随之停下。
他刚开始没说话,良久后,才很轻很轻地道:“吃错药了?突然夸我。”
似是觉得语气不对,又懒笑一声,如往常一般插科打诨:“还是终于良心发现,知道我的好了?”
“我就说说你还当真了?”沈宥怜说。
“……”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自恋的人。”
“……”
气氛维持不过三秒,裴识舟又好笑又无奈。
“是啊,我就这么自恋。你第一天知道?”他淡定道,“谁觉得我好或者爱上我都是人之常情。”
沈宥怜无话可说。
“走,请你喝奶茶。”她最后说着,就近走向前方的一家奶茶店。
“我不是说了不用?”
她回过头去,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他,反倒像有什么似的:“我想请。”
裴识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等等,”沈宥怜忽然说,“你就站这儿别动,我过去买,不然一会儿有人认出来你了。”
他纳闷:“你怎么不担心自己被认出来?”
“《恋爱地图》应该还没火到这种程度。”沈宥怜扯扯自己的口罩。
除夕当天商场虽然还营业,但下午打烊时间提前,加之在郊区,客流量也极少。
空空旷旷,走进来一路都没遇上什么人。
即便出门时他们都戴好了帽子口罩,保险起见,还是她一个人过去比较好。
“你喝什么?”沈宥怜问。
“你随便点一杯就行。”
“好。”
六七分钟后,不知从哪儿掏出来墨镜戴上的沈宥怜折返回来,手里拎着杯奶茶。
她脸本来就小,被这么一遮,五官根本看不清。
“给。”
裴识舟从她那儿接过杯子。
隔着一层薄薄的纸袋,温热的。
暖意传递至掌心,他有片刻的出神。直到沈宥怜唤他名字,才慢半拍地跟上去。
“我们出去吧,我带你去别的地方逛。”沈宥怜说,“商场有点无聊。”
“你很熟悉这一片?”裴识舟问。
她缓慢点点头:“我小时候在这边长大。”
从有记忆起,沈宥怜就一直住在那幢别墅里。有人离开,有人加入,来来往往这么多年一晃而过。
大学时,她才彻底离开这个家。
她在前面带路,裴识舟没多说,只是踩着她走过的脚印紧跟。
郊区的好处就凸显在这儿,路上冷清非常,没有那么多顾虑。
但相应的,沿街的铺子也都关得差不多。
沈宥怜走了好一会儿,渐渐发觉带他出来逛是个错误的决定。
“裴识舟。”她轻声喊。
就这么一声,下一刻,身后的那个人加快步伐,走到了她旁边。
他没应声。
“裴识舟?”她再喊。
“欸,”他这遍才应,侧过头去看她,“没看见我?我不是在这儿吗?”
沈宥怜似在思忖,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今天除夕,街上都关门了,不该拉你出来的。”
“居然存在让你后悔的事?”他挑眉。
沈宥怜想,也不能算后悔吧。
如果今天是她一个人因为心情不好出来,店铺都关门了,她会顺着街道继续散步,走到哪儿算哪儿,独处散心能让她恢复能量。
但现在多了一个裴识舟。
沈宥怜揣测不好他的想法。
“也不是后悔,”她嘴角微勾,“但你第一次来沈家,我这样是不是叫招待不周?”
“你还考虑上我了?”裴识舟也笑。
沈宥怜沉吟了会,说:“你想让我不考虑也行。”
“……”
他无声扶额。
“……算我嘴贱。”裴识舟说,“跟你待着,比在那儿跟人演戏舒服。”
“是么?”沈宥怜说。
他暼她一眼,又别过头:“不然呢,我可不像你那么会演,要我装真是累死了。”
“你就那么藏不住情绪?”她好奇问。
裴识舟反问:“为什么要藏?”
说话间,两人走到一座公园。
冬季花草凋零,放眼望去略显萧瑟。现在这个点,既不是老头老太太们早起打太极的时候,也不是小孩子畅快玩耍的时候。
公园里几乎看不见人影,长椅上沾了几片落叶,远处的亭子空旷无人。
沈宥怜走到长椅边,手指拂去叶片,安安静静地坐下。
她没回答裴识舟方才的问题,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凝着前方的灌木丛发呆。
不久,长椅的另一半被人霸占。
“怎么不说话?”与她肩膀隔着点距离的人问道。
沈宥怜说:“不知道说什么。”
裴识舟从口袋里掏出她送的面包,又拆了吸管,插进奶茶盖子里。
长指扯开塑料包装袋,他摘下口罩,咬了一口面包。
一点点甜味。
又喝了口奶茶,也是微甜。
胃里暖融融的,舌尖被甜意缓慢地浸透。裴识舟靠在椅子上,边进食边说:“沈宥怜,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她愣了愣:“什么?”
女生的长发别在耳朵后,帽檐压得并不低。此刻墨镜褪去,她的眼睛望过来时,含着点明亮的日光。
“我说,现在这样就挺好。”裴识舟很耐心地重复一遍,“商铺有什么好逛的,还不如公园自在,我就喜欢大自然。”
“以前怎么没听说?”
“……你少管。”
沈宥怜哑然失笑。
相对无言了半顷。
“刚刚那个问题,”她突然出声,“因为我习惯性隐藏自己的情绪了,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要她说为什么要藏,她也说不出来。
“不想答就不答,”裴识舟道,“我只是随口一说,问题本身不重要。”
“我总觉得你跟我是完全相反的人。”沈宥怜晃着腿,没看他。
他没吱声,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但沈宥怜没再说了。
于是裴识舟酝酿了下,重新开启话题:“喜欢过年吗?”
“……还好。”她小声说。
“还好是什么程度?有点喜欢,有点不喜欢?”
她想了想:“是喜欢过,现在没什么感觉。”
他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深层含义,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因为那个讨厌的弟弟?”
“也不全是。”沈宥怜意外地坦诚,“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开始,过年好像就没有小时候那么有意思了。”
“小时候……”
沈宥怜顿了顿,一笑:“小时候我最喜欢过年了,因为这天爸爸妈妈都在家,可以陪我一整晚。”
“我们会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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