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卿看着被自己写了几笔的书,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这是他最近在写的书,还没想好名字,这本书是专门为普通百姓修仙的启蒙,必须付出大量的时间和心血。
“你去告诉他,我不去。”这深更半夜的,找他也不找个阳间的时候。
离皎没有走,他道:“师祖,师尊让您去一趟。”
刚刚拿起笔的他,手一顿,又将笔放下,道:“一定要去吗?”
“师祖…您就别为难我了,皎儿想去安寝,可师尊说,干完这件事才能回去。”他的语气可怜兮兮的。
姬长卿叹了口气,这不明摆着不去不行吗?
这个颜辞镜,竟然拿着皎儿来威胁他,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对离皎很看重的?
“好,我去便是,你也早些去休息吧。”姬长卿下了准话,离皎高兴的说了声多谢师祖,立马回去安寝。
他看着自己写的书,倒扣在桌面上,披了件披风便去了。
颜辞镜卧房的门开了个小口,像是料定自己会来一样,猛然间有种自己被当成提线木偶的感觉。
“你有何事?”姬长卿开门见山道。
他本以为颜辞镜会直接将门关上,然后把他绑在床上,或者是厉声质问,却没想到他直接扑上了,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你…这…啊?你这是干什么?”姬长卿想推,可手刚刚搭在他肩上,却又想到,颜辞镜可从来没有这么脆弱的一面,这次应该是出事了吧?
抱一抱也好……
他正欲推开的手换了个姿势,将他搂紧,道:“乖啦——有什么事坐下说一说好不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语调,正在放软。
可颜辞镜还不松手,姬长卿也不能这么不问缘由的直接将他推开,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久到姬长卿站着睡着了。
他身子向前一倾,猛然惊醒,可把抱着他的颜辞镜吓了一跳,他道:“你干什么?”
“啊?啊——有点,有点困。”他委婉的表达,“我好累啊,我们可以坐吗?”
颜辞镜猛然抬起头,惊喜的左看右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那我,我先洗个澡吧,你…你也洗个澡吧。”
“洗什么澡啊,直接坐呗,你还怕我脏了你东西啊。”姬长卿不解道。
颜辞镜不太清醒,脸颊绯红,细闻一阵酒气,他磕磕绊绊解释道:“不是不是的!我是怕我是怕你生病。”
姬长卿实在是费解,他家凳子有毒啊?
“生什么病啊?真的是,就不能直接坐吗?我怎么说也是你师尊,这个权利也是有的吧。”
颜辞镜这才半推半就地解开衣衫,露出里面洁白的中衣,姬长卿道:“你很热吗?”
“啊,还…还好。”
“嗯,那我先坐了。”姬长卿刚准备找个凳子坐下。
颜辞镜道:“这还分先来后到啊?”
“嗯?那你先坐?你坐完了我再坐?”姬长卿客气道,顺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两个人一起做吗?”
“啊?那…那…那一起坐吧。”他已经全然懵了,这颜辞镜不光犯宗规喝酒,喝酒还误事!待他酒醒,必定要好好规劝一番。
姬长卿这样想着坐到了凳子上,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您请。”
颜辞镜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了,这并非他想的意思,他失落的摇摇头,道:“不对的…”
姬长卿玩味地用手捏了捏颜辞镜泛红的脸颊,道:“哎呦呦!别卖萌!我可不吃这一套!”
“疼…”话落,趴在姬长卿身上合了眼,没一会便睡去,姬长卿微微斜开窗,看着那皎洁无暇的月光,想着那日采兰卧在棺材旁,他能想到,也能看到。
那日她的眼中,从原本的坚毅倔强,变得纠结犹豫,最终无奈妥协,她的眼中不再灿烂,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他后知后觉,自己逼了一个最无辜的人…
如若不是突如其来的变故,采兰或许不会如此,姬长卿想,他毁了一个美好的人,他毁了一个对世界充满希望的人。
采薇采兰,自小相依为命,长大由于变故分开。再回来的时候,一个为恩情而死,一个为阿姊叛变。
采薇采兰,愚忠愚孝。
“呵…哈哈。”他看着铜镜映照自己的脸,竟觉得丑如夜叉,貌若无盐。一行清泪划过脸颊,带走的不仅是泪水,还有他那为数不多的良知。
他喃喃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常青,不是说好了要做一棵顶天立地的常青树吗?怎么自个儿先萎了?”
他着了魔似的摇摇头:“不对…我不是我,我是长卿,我不是常青,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不是从小发誓要保护大家的吗?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一直保持猜忌?为什么我如此懦弱…为什么我如此身不由己?为什么啊…”
常青,是他下山之后,为自己特地取的名字,在于常青之树屹立不倒,为美好定乾坤之意。
只可惜在登记造册的时候,自己去追妖兽了,并让琼华帮自己填,可琼华只知道他叫姬浔,也不知道常青是哪个常青。
便瞎填了一个,“长卿”。
长相厮守,与君卿卿。
琼华是这么说的…
颜辞镜睡梦中被他吵醒,迷迷糊糊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姬长卿:“……”
“你在想什么啊——”颜辞镜困倦的说。
姬长卿道:“我在想…采兰帮我们干完此事,她会怎么选择自己的人生?颜淮…”
“嗯?”他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姬长卿抚摸着他泛香软软的发丝,感慨道:“哎…我也真是个蛇鼠之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早就看清楚我的真面目了吧?不讨厌吗?”
颜辞镜微微掀起眼皮,转而搂起他的脖子,一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嘟囔道:“没关系啊…我都能坐上这个位置,说明我也不是什么纯良之辈啊,都走到这个位置了,好的人反而成异类了,你别害怕啊,大家都一个样的。”
是啊,能走到这个位置,又有几个真的心向正道?又有几个真正坚持本心的呢?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正道唯物?
和平统一,不过是分立并权,保持微妙的平衡罢了。
不用管,也管不了…
姬长卿宽慰自己,用手有规律地拍了拍他的背,道:“睡吧,上床睡。”
颜辞镜晃晃悠悠的站起,走到床边径直倒下,姬长卿为他盖好被子,借着月光看着那几个东倒西歪的酒坛子。
他走上前去,挑了个没喝完的一饮而尽,味道不错。他又开了一坛,还是不尽兴,又开了一坛,直到那三坛酒都喝完。
“算了,到时候多补偿她些银钱就是了。”他这般想。
姬长卿轻放下酒坛,一腿曲着,胳膊肘搭在膝盖处,显得自由散漫,他的脸颊染上微微的红,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
午夜风止,斜月染天,几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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