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丧尸能懂什么呢?
它不知道索要口水是亲吻的意思,也不知道这样的话语有多暧昧。
它只是单纯的想要哥哥的口水。
或者说,哥哥的一切它都很想要。无论是口水、血肉,还是它可望而不可及的小裤衩儿。
之所以能一直抵御住欲望,纯粹因为它是一只爱惨了哥哥的绝世好猫。
晕晕乎乎间将真心话说出口,它立马就后悔了。耍赖撤回了不说,还若无其事地表示要再看一集《奇奇颗颗历险记》,连对小螺号的控制都解除了,任它气得吱吱乱叫、疯狂蹦跶着啃咬自己的毛腿,也丝毫不为所动。
不过,作为家长,温壤才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
在猝不及防的羞赧过后,他也明白了玩偶服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它要他。
隐藏在温馨甜蜜的日常下,玩偶服每天都在渴望着。
只是新生的理性压下了原始的本能,将食欲与占有欲用亲热和吃醋的形式表现出来,黏糊又小家子气,经常让人忘记它是一只多么危险的怪物。
温壤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出于某种自卑的情绪,他也很享受玩偶服带来的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于是他不曾点破,于是他默默地纵容对方的行动,哪怕浑身淤紫,哪怕喘不上来气,哪怕会有很多麻烦。
被束缚和被需要让他感到安心。
而安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东西。
趁着独自在厨房做饭的机会,温壤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淋上酒精进行消毒。
说实在的,他并没有那么珍惜自己的身体。
只是一点血而已。
以他的体格和身体恢复速度,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不值得让玩偶服纠结犹豫那么久。
手腕上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异能将他的痛觉拉到最大,但他却恍若未觉,只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厨房外的声响。
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曾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当时怕疼,又遭到了玩偶服的阻拦,才刚刚破开大腿上的一点皮肉,连血都没流两滴,就被对方打掉了匕首。
这一次,他要动作快些才行。
鲜红的血液温热粘稠,顺着他的手腕悄悄地流进了瓷碗里。
而就在那甜腥味涌出的一瞬间,楼上猫鼠大战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玩偶服旋风一般冲下楼来的声音。
早知道挑个它在客厅的时候动手。温壤还有心思想。
万一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可怎么办?
血流的速度很快,但玩偶服出现在面前的速度更快。碗底都还没变成红色,一只雪白的大猫咪就冲了过来,伫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只直勾勾地盯着温壤看。
这样异常的沉默告诉温壤……他想的没错。
这确实是停停真正想要的东西,停停也确实知道他在做什么。
所以,它没有过来卖萌耍娇,也没有说什么哥哥不要为了我如此之类的丧气话。
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和他一起聆听血液流淌的声音。
这声音很微弱,但两人的心跳声却很明显。小屋里,往日轻松快乐的氛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阵阵诡异而微弱的鼓点,像是两颗心脏的主人正在沉默中进行着奇怪的博弈。
……接下来的事情几乎顺理成章。
一人一尸没有任何交流,在血流堪堪停住后,碗中也积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液体。温壤用纱布将伤口按好,低敛着眉目退出了厨房……然后大猫猫进去,他则平静地关上了推拉门。
默契,但却有些疏离。
温壤靠在门边,摸了摸手腕上新增的伤口,后知后觉的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一向不爱打破稳定的关系,讨厌变化和未知。他本该假装什么都没有听懂,继续温馨平淡的生活,而不是以身做饵,提前引爆身边的这颗定时炸弹。
温壤握了握拳,又伸开。动作间,血液从纱布里渗出,污红了一大片,又顺着他皮肤的纹理,慢慢地晕散开来。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为什么想要去试探一只丧尸的欲望呢?
温壤闭上眼睛,离开基地那晚的月光仿佛重现在眼前。是了,他想。
自己曾经答应过的,不需要停停忍些什么放弃些什么,它只要幸福快乐就好了。
一定是这个原因。
他不舍得弟弟为此忍耐,不希望它只有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才能收敛着吐露出真心话。他希望它能坦诚,希望它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
而在它想要得到的一切中,他会是最让它感觉轻松愉快的那一个。
一定是这个原因。
……总不能是因为,他已经喜欢上温停停了吧。
“滴、答。”
一滴血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温壤低头看去,却发现小螺号正站在不远处,望着血液的方向。
它的眼神中满是渴望,身体却不断打着抖,好像正畏惧着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似的。
“……小螺号?”
温壤朝它招招手,示意它过来。
玩偶服说,小螺号和它是一样的。
那是不是说明,这血对小螺号来说也很有益?
洒在地上也是浪费,不如便宜了它。
然而,平时不用唤都要跑来他身边黏着的小螺号,这次却怎么叫都叫不过来了。
它脸上惊恐的表情越来越明显,两只暗红色的小眼睛甚至凸出了眼眶,身上的毛一圈圈炸开,真像是个有个不规则壳甲的白色海螺了。
它在害怕什么?
温壤若有所觉,慢慢回过头。
身后,玩偶服已经站在了那里,一双猫眼死死地盯着他。
熟悉的人突然露出陌生的神情,温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
且不说没有脚步声,就连厨房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都没有。他的异能没有失效,他怎么会没有发觉?
“哥哥……”
玩偶服唤道。
它的声音带着一丝难过。温壤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退步的动作可能伤害到它了。
他连忙上前,想要像往常那样抱住安抚对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
他试图挣扎,却发现身周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将他死死地定在了原地。
“哥哥……”玩偶服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像是在外流浪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我好想你。”
音色和温停停的一模一样,但听起来却像是有另一个人在它的身体里说话。
温壤动弹不得,担忧、疑虑和些微的恐慌一齐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网线在他的身体里穿梭不停,让他浑身战栗。
“玩偶服”虔诚地将猫猫头靠在温壤的肩上,抱住他的爪子一点点收紧。
温壤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抱住自己,看着悲伤从它的身上蔓延出来。
“哥哥……”
“哥哥……我,我好想你。”
带着哭腔,或者说已经哭了。
是哭了很久,流干了眼泪,却还是很悲伤的声音。
“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我好疼……好混乱,好想你。”
它是谁?
温壤的脑子有些混乱。
一滴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不知为何,他也跟着哭了。
这个“玩偶服”和停停不一样。
它抱人的动作不够紧,像是个扒在兄长身上哭泣的孩子,手臂的收紧只是为了找寻安全感,想从他的身上汲取更多温度。
他的血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停停又去哪里了?
面前的“玩偶服”还在抽噎,而他的泪也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们似乎有着相同的悲伤,只是温壤现在还不知道。
……
许久之后,温壤发现压制着自己的力量渐渐变弱了。那个“玩偶服”的气息也越来越淡。
等温壤终于可以动作时,“它”似乎已经要离开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温壤回抱了回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不管它是谁吧。
玩偶服身上的秘密那么多,连它自己都不一定说得清楚。
但这个“玩偶服”那么伤心,如果不抱抱它的话,温壤觉得它可能会碎在自己的怀里。
……抽噎声渐渐变弱,玩偶服的呼吸也趋于平静。
温壤知道,这个陌生的家伙应该是离开了。
那他的停停呢?
还会回到这具身体里来吗?
一秒、两秒、三秒。等待的时间像是在上刑,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让他连拥抱的力气都放轻,生怕惊扰了那个娇气又黏人的小猫灵魂。
好在,温停停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
“哥——!!”
随着“呜哇”的一声,带着怪力的拥抱直接把他扑飞进了客厅的毛毯里。
感受着熟悉的力度和小狗一般热情的蹭蹭,温壤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嗯。”
这才对啊。
刚才的一切像是幻觉。
两人都没有提方才发生的事情,只胡乱地黏糊纠缠在一起。
“哥……我和你说。”
“嗯?”
“我能看见东西了。”
其实之前就已经通过小老鼠看了好几次,但现在是真的能看见了。
头套里的透气孔内,哥哥的样子十分清晰。
和小老鼠的视角完全不同,不仅可以平视着哥哥的眼睛,甚至还感觉哥哥比自己要小上一号,有种反差的可爱。
温壤兴奋的坐起身,用手摸着它头套上的透气孔:“真的吗?”
他的血果然有用!
“那,这个是几?”温壤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玩偶服的面前比划。
“是一!”
“那这个呢?”
“是……四!”
哥哥教过的,虽然观察方式从精神力变成了视力,但是这种程度的数学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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