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森夫妇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就看到成群结队的人往院子里搬了一抬又一抬的聘礼，红箱子堆得到处都是，仿佛今日谢府办了喜宴一般。
谢聿森脸色不太好看，不过碍于贺家的身份，不好当即发作。
进入会客厅中，谢聿森夫妇与贺丞相夫妇打了招呼。作为主人的谢聿森先开了口，不过话题左转右转，就是绝口不提那院中的聘礼之事。
贺丞相夫妇对视一眼，贺夫人索性直接开了口。
“谢夫人，今日我们夫妻二人前来呢，主要是来为我儿贺扶晏提亲的。”
谢聿森并不想同贺家结亲，先不提贺家与谢家结为姻亲会不会让圣上及朝臣猜忌两家是否是要结盟，就是单说贺家那贺扶晏的羸弱的身子，就让谢聿森想拒绝。
“丞相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养孩子也养得很是粗糙。我家小女从小跟着我和她兄长，就喜欢练武，那些女孩子该会的什么女红、调个香粉，弹个琴什么的，她是一概不会。而且她也是心粗的性子，不会照顾人。我听闻令郎虽然一表才华，但是需要常年吃药，小女被我们惯坏了，根本做不来这些照顾人的事。所以我劝丞相，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还是换个人家去结亲吧。”
贺闻安似乎早有预感今日前来，会被谢聿森拒绝，倒也丝毫不恼怒：“谢将军说笑了，武将世家，孩子喜欢习武是好事啊，说明谢家日后必定会后继有人的。我儿贺扶晏的病其实也没有传说中那么严重，不过是比寻常人多喝了点药而已，我们贺家又不是供不起。而且家中下人众多，这些事也无需谢书苒去做。”
拒绝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贺闻安还在兜圈子，谢聿森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贺闻安这个老狐狸！”
谢聿森继续找着借口：“可这两个孩子毕竟还没有接触过，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可我谢家还是尊重孩子的意愿。贺公子与我家谢书苒本没什么交集，贺公子擅长文，我家小女擅长武，二人性子差距颇大，日后恐怕也未必能过到一起去。”
贺闻安却是有些惊讶：“怎么会呢？谢将军难道不知道吗？谢书苒曾在硕亲王府的花宴上公然说喜欢我家贺扶晏。我儿也是感叹于竟然有女子能如此地直抒胸臆，倒也是个直爽之人。佩服之余，这才央求我来求娶的。”
谢聿森大吃一惊，他并不知谢书苒竟然还做过这种事情，而且还传到了贺家人的耳朵里。贺闻安话虽说得委婉，但话里的威胁却很明显，你女儿这样公开的求爱，早已传遍了京城。如今我贺家能应下来，是保全了你女儿的脸面，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但结亲毕竟不是小事，谢聿森觉得以他对自己女儿的了解，她会说出这种话来，未必是真喜欢贺扶晏，说不定就是说给程怀琛听的。思及此，谢聿森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贺丞相，并非我不通情理，只是我女儿刚跟程家解除了婚约，若是此时马上与别家订婚，传出去，对我们两家都不好。”
贺闻安站了起来：“若谢将军是介意这件事，那本相且过上一段时日再来，到时候等到大家都遗忘了从前他们两个订过婚，本相再来登门。”
看到贺闻安站了起来，终于有了要走的意思，谢聿森赶紧也站了起来，积极送客。
看着贺家夫妻二人终于走出了谢府，谢夫人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走了一个程怀琛，又来了一个贺扶晏，不过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纯善之辈就是了。也不知对我们苒苒，这事儿是福还是祸。”
谢聿森悠悠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作答。
因着谢聿森的吩咐，谢府上上下下都把嘴闭严了，所有人都没有告诉谢书苒贺家来提亲之事。
谢书苒的伤好得很快，她本来伤得就不重，再加上这些日子卧床精心修养，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可自从发生了程怀琛那样的事情之后，原本爱往外跑的她，如今也不爱出门了。可她毕竟性子欢脱，在家中自是闲不住的，索性便日日去了祖母的院中，照看祖母。
叶老太太自从上次喝了发霉的药材之后，虽然及时换上了上好的药材，可是老人家年纪毕竟大了，这么一番折腾之后，身体便愈发不好了。头风竟是发作得较之从前又频繁了很多。
谢书苒担心祖母的药再出现什么意外，从拿药、煎药到服侍祖母喝药都是亲力亲为。
祖母再次喝着她亲手煎的药之后，看着谢书苒的脸有些心疼道：“这些事交给下人们去做就好了，你看你，这累得小脸都瘦了。”
谢书苒吹了吹汤勺中的药递到了祖母嘴边：“瘦了多好呀，瘦了好看。这是老天奖励我对您孝心有加，这才让我瘦的。”
祖母拍了一下谢书苒的手：“胡说，那么瘦都没有力气了，将来谁要是欺负我们苒苒，都没有力气打回去怎么能行呢。”
谢书苒又想起那日的事情，其实说实话，程怀琛还算是良心没有泯灭，不然就凭着当时的状态，程怀琛若是铁了心的要做什么，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她还真的不敢想象。
谢书苒给祖母喂完了药，服侍她睡下，见老太太没有什么异常，便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去午睡。
午休过后，谢书苒又悠哉悠哉地看了一下午的书，临近晚饭的时候，祖母院子中的一个丫鬟急匆匆地来寻她。
“小姐，不好了，老太太午睡到现在也没有醒。奴婢们去叫，这才发现老太太怎么叫也叫不醒，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谢书苒赶到祖母院子中的时候，大夫正巧也来了。
大夫看诊的途中，谢聿森也来了。
待到大夫一脸严肃地号完脉，神情很是沉重，谢书苒心中一沉，谢聿森让大夫有话直说就好。
“老夫人此次的病症十分凶险，恕老夫浅薄，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还是请大人另请高明吧。”
谢书苒看着床榻上的祖母，一下子就觉得鼻腔酸涩。
谢聿森也是脸色铁青，大夫的话无疑是宣判了母亲的死刑，可是她分明还好好地睡在那里啊。谢聿森吩咐手下，赶紧多去请几位大夫，只要是能治好母亲，多贵的诊金都好商量。
可谁知大夫请了一位又一位，每一位大夫的回答都是大同小异，甚至于谢聿森还请了宫中的御医来看，也都是束手无策。
谢夫人也来看过老太太好几次，看着眼下连御医都没有办法，谢夫人甚至向谢聿森建议：“如果大夫都看不好的话，老太太许是虚病？要不咱们找一位大师来府中施法几日，没准儿老太太就能醒了呢？”
谢聿森原本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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