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烟猛的坐起身子,警觉的看向门口。扣住莫柔柔的手心,清了清嗓,唇间溢出的声音如同被春风吹散的蛛丝。
“不妨事的,哥哥。快让嫂嫂进来吧。别着凉了!”江寒烟说着赶忙又躺了回去,接着又咳了几声,声音气若游丝,听起来十分不真切。
门外,虞晚凝羞涩一笑,缓缓推开,率门扉。先走进江寒烟视线的,是一件杏缕金蝶软纱衣。金色的步摇随步轻摆。听声音,便是极品中的极品。
跟在虞晚凝身后的是一个接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江寒烟侧目而望,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这就是商贾世家么!她挣扎着撑起身,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哥哥,嫂嫂快坐!”
虞晚凝率先落座,如蜻蜓点水。江无妄站在虞晚凝身后,悄悄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寒烟妹妹,我还以为你会记得我呢!”
见状,江寒烟捏了捏莫柔柔手心。紧接着,江寒烟身形一晃像是骤然失去了力气,朝莫柔柔怀里靠去。眸中水光盈盈,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向后蹭去,终于摸到了那块被红花汁染红一块的帕子。
江无妄和虞晚凝见此情景,也着实是被吓了一跳,江无妄更是一个箭步冲出去便要去喊郎中。最后还是被江寒烟一声给喊了回来。
......
“血!血!小姐!您怎么又咳血了呀!小姐。”
“不碍事的柔柔姐!”
两人推搡之际,江寒烟趁他们不注意,便悄悄把帕子塞到了莫柔柔的袖口内。
不给他二人反应的时间,江寒烟又开始恰到好处的哽咽起来。“晚凝姐姐,真的对不起。我那日真真是被逼到没有退路了,才出此下策。但我事先并不知那马车里是你!我若是知情,无论如何都不会这般做的。”
“总之,千错万错,皆是我的过错,我就不应该出门,给晚凝姐姐添麻烦......”一段话下来,江寒烟嗓音虚浮,气息紊乱,却又恰好在关键处停顿,像是咳的说不出话来一样。
江寒烟可以一直演,但他们不能一直看着。侧头看了看不停帮自己顺气的莫柔柔,又看了看早已背过身去的江无妄和急忙命人给自己倒水的虞晚凝。
江寒烟的眼角忽地落下一滴热泪,指尖触到那一点湿意时,江寒烟自己也怔了怔。随即冷笑一声,用力抹去。她知道,无论是触景生情,或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她都不应该哭。
自己在那七星司六年这群所谓的亲戚在那?她到七星司没撑过三天就死了,剩下的罪都是她江寒烟受下来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哭。
江寒烟要活下去,要有能力,要回七星司救解扶楹。
......
看着那杯递到唇边的温水,江寒烟睫毛微颤,一饮而尽。
此刻,虞晚凝也有些心软也有些生气。但仔细想来,确实也不能都算是江寒烟的错,可自己还没说什么,眼下的场面。若是不大度些,反倒成了恶人。
“好妹妹,姐姐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反倒先怪上自己了?你听我说!那件事,我早就忘到脑后了。方才就是同你玩笑一番,你切莫当真。”
珠帘轻响,虞晚凝的身影夹杂着一股浓烈的甜香而来,私是浸了蜜糖的芍药花。美则美矣,却又不免仓皇。额头处若即若离的纱衣擦拭着江寒烟间的虚汗,“如今,你好好养病才是最要紧的!”
江寒烟有些不适应这种感觉,握住虞晚凝的手向下拉与其视线平齐。语调很轻,声线还有些不稳,“多谢姐姐体谅,礼物我很喜欢,改日我会登门拜访的。”
......
两人匆匆离开后,江寒烟这才放松下来。整个人脱力般的倒在床榻上,胃部骤然剧烈翻涌,口中涌上一阵苦涩。江寒烟猛的坐起身,对着榻下的渣斗吐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还真的吐了!。”莫柔柔说着便要去倒水,江寒烟下意识以为她又要出去叫人。喘息未定,刚想开口,又猛的呛出一口酸水。
江寒烟垂着头,颤颤巍巍的出手,“别,别叫人。”
见状,吓得莫柔柔丢下杯子就跑了过去,抓住江寒烟的手。“寒烟,我不是要去叫人,我是要给你倒水!你先起身,我扶你躺下。”
江寒烟弱弱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躺了回去。“柔柔姐我没事的,放心。你不用一直忙着照顾我,我睡会。你也去歇歇吧!”
莫柔柔本想拒绝,可又听到江寒烟要休息,便也不好打扰。又嘱咐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去。
......
日光从房间东侧的窗纸缓缓升高,每一寸的偏移都像是在催命。江寒烟本想趁莫柔柔离开后便取出床下的匣子,准备出发。忽地,江寒烟耳尖微动,门外的那片青砖上出现一声刻意放轻的足音。
檐角的风铃在风中凝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线拉长。江寒烟故意将呼吸声放得绵长,蜷起膝盖轻轻蹬了几下。
又静了三息,江寒烟没再听见门外的声响。这才又重新开始动作,动作变得十分小心翼翼。心思却也被方才的情形分走了一半。
来不及细想,江寒烟再次拿出木匣。带了几件防身的器物,换好衣裳,便准备去别院找谢棠。
别院偏房内
江寒烟抬手曲指,轻扣门扉。三声脆响后。“谢棠姐你在么?”
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死寂
“没人么。”江寒烟不死心还想再试试,刚准备再次抬手,便被一股力道覆上她的腕骨。掌心灼热,力道极轻却不容挣脱,像是怕捏碎眼前这场易醒的梦。
“小烟......”
抬眸望去,是裴闻洲。
江寒烟这才想起来昨天莫柔柔说的话,顿觉十分懊恼。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
“裴哥哥,有事找我?” 江寒烟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始装傻。对上裴闻洲意味不明的视线,故作惑态的歪了歪头。杏眼含春,秋水潋滟,连眼角眉梢都染上春色。
转身间,却暗自发力想要将手腕抽离。
察觉到江寒烟的疏离,裴闻洲连忙松开手。旋即垂下眼睫,笑意清浅,“抱歉,小烟。我听说你今早身体不适,本是想去看看你的,没想到在就这遇见你了。一时有些心急,抱歉......”
回廊春风过,别院的海棠花随风落进小池旁,终是大梦一场,梦醒时分。
“没关系的裴哥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裴闻洲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未及眼底,反倒像是隔了一层薄雾。广袖下的手指缓缓收紧,指骨泛白。面上却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温润如玉,却让江寒烟觉得无端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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