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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碎金渡

作者:

茉萸

分类:

穿越架空

石阶蜿蜒向上,如同一条被遗忘的、通往幽冥的灰色巨蟒,深深嵌入寒山陡峭的肌理。其上覆满经年的青苔,墨绿、深褐,湿滑黏腻,在背阴处甚至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如同死神吐出的冰冷气息。湿漉漉的残叶——枫的红、银杏的黄、枯枝的褐——层层叠叠,腐烂、黏连,踩上去软腻得令人心悸,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噗嗤”声,仿佛踏碎了一个个微小的、濒死的生灵。山风,这寒山最无情的狱卒,自幽谷深处席卷而上,裹挟着刺骨的湿寒,拧成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裸露的皮肤上,瞬间便带走了所有残存的温度,直刺骨髓深处。风声凄厉如鬼哭,在嶙峋的石壁与光秃的枝桠间碰撞、回旋,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处不在的呜咽。

对沈徽而言,这攀登无异于一场缓慢而残酷的凌迟。每一步抬脚,都耗尽了积攒的全部气力,仿佛双腿灌满了冰冷的铅块,沉坠得要将灵魂也一同拖入脚下的深渊。每一次落脚,膝盖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酸软得几乎无法支撑这副形销骨立的躯壳。胸腔是另一处酷刑场,每一次震荡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脆弱的内腑之上,牵动着蛛网般密布的裂痕。他喘息如一架彻底破败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像强行吞咽下无数淬了寒毒的冰针,狠狠扎进肺腑最深处,带来尖锐欲裂的刺痛;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哮鸣,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铁锈腥甜,在冰冷的空气中拉出短暂而绝望的白雾,旋即被狂风撕碎。额角的虚汗早已汇成冰冷的细流,沿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滑落。汗珠滚过深陷的眼窝,濡湿了浓密的睫毛,又顺着尖削的下颌滴落,浸透了早已湿透的鬓发和衣领。寒风掠过,汗湿的布料瞬间冻结,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几乎要冻结血液的寒意。

他整个人沉重得像一具被强行灌注了寒冰与铅块的残破陶俑,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动着全身密布的、即将崩裂的细纹。全凭观棋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几乎是拖拽着他向上挪移。少年的清秀脸庞憋得通红,每一次发力,牙关都咬得咯咯作响,额上青筋暴起,汗水混合着被风吹散的泪意,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他的喘息同样粗重,在冰冷的空气中拉出一道道短暂的白气,每一次支撑,手臂都因承受着那超乎想象的、轻飘却又沉重无比的骨瘦重量而剧烈颤抖,指甲缝里残留的褐色药渍,在与沈徽衣袖的摩擦中,悄然混入那袖口沾染的、更深沉暗红的血污之中。

"少...少爷...慢...慢些..."观棋的声音破碎在风里,带着哭腔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碎石。沈徽没有回应,也无法回应。他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控制那具随时会散架的身体上,集中在对抗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眩晕与窒息感上。视线是模糊的,眼前的世界在灰暗与晃动中扭曲变形,唯有脚下湿滑的石阶和观棋那因用力而扭曲的侧脸,是这片混沌中仅存的、模糊的支点。意识在冰冷的虚脱感边缘挣扎,像狂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

不知攀爬了多久,耗尽了多少次濒临崩溃的气力,眼前豁然开朗。

至半途,一处尤为陡峭的拐角。石阶被经年山洪啃噬得向内凹陷,窄仄如缝,仅容一人侧身挤过。上方嶙峋的石壁投下浓重的阴影,更显阴森湿冷。阶面的苔藓在这里格外厚实、滑腻,如同涂了一层看不见的油脂。

沈徽脚下猛地一滑!踩到了一片湿滑得如同活物的青苔,步伐瞬间错乱,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向后仰倒!那单薄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轻飘飘地便要坠向身后那深不见底的幽谷!"少爷------!!!"观棋的魂灵在这一刻几乎被惊得离体!凄厉的惊呼撕裂了风声,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求生的本能和守护的执念在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疲惫!他来不及思考,抱琴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箍住沈徽的腰腹,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肩膀狠狠顶向沈徽失去平衡的后背!巨大的冲力让两人一起撞向冰冷坚硬的石壁,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观棋只觉得肩胛骨一阵剧痛,仿佛要碎裂开来,但他死死咬着牙,像一枚钉子般将自己楔在原地,硬生生将沈徽那失控下坠的身体拽了回来,堪堪稳在狭窄的石阶边缘,免于滚落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这剧烈的震荡,却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沈徽早已脆弱不堪的胸腔深处!脆弱的肺腑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猛烈地挤压、拉扯,那被强行压抑的腥甜再也无法遏制,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上!"呃...咳...咳咳------!!!"他猛地蜷缩下去,整个人痛苦地弓成一团,如同被投入滚水的虾米,死死抓住旁边冰冷湿滑的石壁。指甲在粗糙的岩石上疯狂地抓挠、刮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吱------"的锐响,指尖瞬间血肉模糊,在灰褐色的石壁上留下几道刺目的暗红。喉骨被剧烈的咳喘挤压得咯咯作响,每一次痉挛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那股腥热的液体终于冲破束缚,"哇------"地一声,一大口暗红淤黑的血块,混杂着泡沫,呕在了赭石阶面湿漉漉的腐叶上!浓稠的血液迅速洇开,如同一朵在污浊中骤然绽放的、沉郁绝望的墨色毒花,将那残叶的脉络浸染得更加狰狞。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过,贪婪地舔舐着这生命的残迹,将那暗红的墨色迅速吹干、氧化,变成一片更加不祥的、凝固的暗褐。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伏在冰冷刺骨的石阶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沫的呼噜声,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眼前阵阵发黑,视野里飞舞着无数细碎的金星,然后迅速被浓稠的黑暗吞噬,只留下边缘模糊的光晕。冰冷的石壁贪婪地汲取着他体内仅存的、微弱的体温,寒气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顺着指尖、掌心、紧贴石壁的胸口,疯狂地钻入骨髓深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格格作响,连带着五脏六腑都仿佛在寒冰中冻裂、粉碎。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冰冷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少爷!少爷!!"观棋半跪在一旁,脸色煞白如纸,魂不附体。他顾不得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肩膀和几乎脱力的手臂,也顾不得那险些滚落山崖的古琴,只是用自己还算干净的袖口,慌乱地、一遍遍地擦拭着沈徽额角不断渗出的、冰冷的虚汗,以及那唇边不断溢出的、带着腥气的暗红血迹。少年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泣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肺里挤出来:"回去!我们回去吧!求您了少爷!不能再上了!这...这真是会要命的啊!!"他看着地上那滩刺目的、象征着生命力急速流失的暗褐污迹,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而巨大的手狠狠攥紧、揉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勇气。少爷的身体,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沈徽在剧烈的喘息和眩晕中挣扎。每一次咳喘都牵扯着肺腑深处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那冰冷的石阶和刺骨的寒风,如同无数根冰针,扎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刺入他早已不堪重负的躯体。观棋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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